10、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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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墨殿。君临的居所。
“想必你也发现了吧。”君临此刻全无作为一个王者的气焰，眼前是他唯一的儿子，最无可奈何的儿子。
“那又如何？”
“你未免操之过急，心血的接受需要时间，强行改变她的体质也许会适得其反。”君临也希望清儿早日醒来，却不想一错再错。
“你就为了这个浪费我的时间？”君无颜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物极必反，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至多三月，九雪就能回青丘了。”君临摇头离开，不再理会君无颜。
君无颜依旧把玩手中素雅的茶杯，透过杯上模糊的自己，君无颜笑着摇了摇头。
柳洛醒来是三天后的事。
床上的柳洛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汀兰居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躺的地方或许是君无颜躺过的地方就全身不自在。
大概是睡得太久，柳洛刚起身就是一阵晕眩，腹中的空虚感让柳洛无力招架。
沿着食物的香味，柳洛在桌前坐下，粥还是热的。除了莫离，柳洛想不出另外的人会对她如此关照。
而此刻的莫离却也只是刚醒，看着床头的情人泪，打算去汀兰居看看柳洛醒了没有。
莫离推开门的时候，柳洛正一脸满足地趴在桌上，桌边还有几个空碗。莫离赧然，自己只记着过来，竟忘记为柳洛备好食物。
柳洛望见莫离，在臂弯里朝莫离笑。
莫离坐在柳洛旁边，把情人泪的种子置于桌上。隔得近了，柳洛才发现情人泪的种子上，是有刺的。抬手，柳洛用食指在种子上点了点。“你这样拿过来不痛吗？”
“若是不用力捏，刺是不伤人的。”
柳洛手中的动作停下，凝视情人泪几秒，坐起身来。“情人泪要怎么种？”
莫离摇头，“现在，或许只有王和殿下知道。”
柳洛叹气，“魔界有书斋吗？”
“我们能去的，是齐年斋，没有记录情人泪的种植。藏珍楼有守护兽，进去过的只有王和殿下。”
柳洛不再多问，莫离说今日要练兵，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临走时还嘱咐柳洛别这么冲动。
冲不冲动又如何呢，君无颜递的酒，容不得自己拒绝。
汀兰居很安静，柳洛就这样盯着桌上的种子。
柳洛知道这样盯着也不能让它发芽，只是现在除了情人泪也没什么能提起她的兴趣。不握太紧就不会伤人吗？
不知想到什么，将右耳下的吊坠取下，冰凉的触感从手掌蔓延，不刺骨，不寒心，恰似夏日的微风。这种感觉让柳洛爱不释手。
情人泪的花瓣包裹在一层类似冰的透明物下。耳坠内的情人泪洋溢着未曾褪色的洁白。
为何花已离根，颜色却未消去？
出神时，门外跑来一个小家伙。
通体黝黑，兔子大小的身体被大门遮掩了一半，铜铃般的眼睛注视着柳洛，露出圆圆的脑袋和比兔子长一点的耳朵。背上的小翅膀比耳朵短一点，习惯性地摆动着。
小家伙收到柳洛的目光，羞涩地把头缩回门外。留下耳朵的一角。
柳洛也不起身，下巴置于食指之上，颇有兴致地望着小家伙的影子。平日消沉的眉梢却在此刻飞扬。
小家伙探出半个脑袋，见柳洛并未露出厌意，谨慎地把身体一点一点从门外挪了进来。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柳洛，似乎只要柳洛一有动作自己就会随时开溜。
这家伙在门外停留时，柳洛就没打算放过它，这么羞涩的小家伙当然要收入囊中才对得起她柳洛。
小家伙的目标很明显。短短的前爪在柳洛墨色的裤脚划了又划。
柳洛试探性地弯下身子，小家伙安静下来，却没有后退。正要伸手，它却跳上柳洛肩头，扑向桌上的种子。
柳洛抬头的时候，才相信这家伙背上的小翅膀不是摆设！微黯的目光直视门外，在黑色的影子消失前，柳洛冲了出去。
柳洛是第一次一个人离开汀兰居。说不清是为了种子还是小家伙的举动。
小家伙从一行横着排列的树木中穿过，柳洛跟随在后。穿过整齐的树列，有打斗的声音传入柳洛耳中。越是往前，这种声音越是明显。
前面是断层，柳洛停在上面。
断层下是无序却不混乱的军队。分成四个方队，此刻正在各自的阵营里切磋。领兵的人自然是四位魔将。
随着柳洛的闯入，正在练习的各位停下手中动作，齐刷刷地向柳洛看去。
柳洛却将目光锁定在人群中的小黑球上。
小家伙坐在地上，种子被放在一旁，小小地前爪合在一起，像是藏满泪水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前爪，再向上望去。
柳洛却不为所动，略带棱角地瞪着它。
小家伙怕自己追上它，抱着种子就拼命跑，小爪子上恐怕已经血肉模糊了吧。
长长的耳朵垂了下来，不敢直视柳洛，连圆圆的头也低了下去，只是那双晶莹的眼睛时不时地向上偷瞄柳洛。
“还给我。”柳洛终是卸下愤怒，却失了那份性质。
小家伙很委屈地抬头，举了举带有血迹的小爪子。扭曲的小脸我见犹怜，倒像是柳洛欺负了它。
柳洛纵身跃下，似羽毛轻巧着地。手掌的影子已覆于种子之上，却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
抬头，君无颜冲柳洛邪魅地一笑。“等你有能力保管它，再来找我。”
士兵操练的地方外人是不能进的，那排横着种的树就是标志。大概这魔界也只有柳洛不清楚了。
柳洛独一无二的肤色让士兵们一眼就认出来者何人。那个未曾谋面却突然在除夕夜卸下君无颜披风的黑妞，这几日已成为魔界众人茶余饭后八卦的对象了。
“柳洛。以后将会是你们中的一员。”君无颜看着柳洛，话却是对其他人说的。“继续。”
刚刚还议论不停的士兵听到君无颜的命令立刻噤了声。偌大的训练场只剩打斗的声音。
莫失狠狠地盯着柳洛，却不敢有其他动作。其余三人在君无颜一声令下后也收回目光。
柳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离开。右手却被身后的人拉住，随即便是熟悉的黑暗。
尽管君无颜并未用太长时间，柳洛却依旧感到不适。额头上的冷汗不多，却足以说明柳洛的难受。
君无颜看着柳洛难看的脸色。明明早就不是第一次穿过空间隧道，这丫头怎还是不习惯？莫非……这丫头怕黑？对比柳洛不相上下的肤色，君无颜竟不自觉地笑了。
柳洛极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脆弱。故作镇定地站在一旁，环视周围。自己身处长廊，廊下的池子里种着黑色的花。明明感觉不到生机，又确实在生长。
“你这是什么意思。”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异样的情绪。
君无颜不答，向长廊的尽头走去。
藏珍楼？
“在这儿等着。”
语毕，人已走进藏珍楼。
守护兽呢？
君无颜出来时，把两本书抛向柳洛。
柳洛伸手接住。黑色的外壳，以蓝色“初学”为题。每本大概三指厚。
“半个月内学完。”
柳洛渐渐习惯了君无颜这种命令的口吻。不再说什么，暗自掂量着两本书的分量。
柳洛是被君无颜带回去的。情况就像除夕那夜，即使途中的人看到君无颜会行礼，但始终没有人多说过一句话。
到了汀兰居后，君无颜并未离开，反而像是回到自己的卧居一般，走到屏风后就睡下了。只是这次没有规定柳洛不许离开。
柳洛注视了屏风很久，终是移开目光，随便拿了一本书轻轻走出门外。
柳洛的脚步停在情人泪下，跃上熟悉的位置，柳洛借着温暖的阳光翻开书的第一页。
情人泪的影子在地上铺成一团，君无颜起身。
倚在门边，情人泪上的身影时不时动一下，树上的花朵也跟着摇曳。微眯双眼，君无颜突然出现在柳洛身旁。
感觉到树的震动，柳洛抬手向突然出现的身影袭去。
不太细腻的手被君无颜的大掌握住。“太慢。”
知道来人是君无颜后，柳洛头也不抬，另一只手翻开此刻正放在腿上的书。“哦。”简短的回答略显清冷。
被忽略的君无颜不满地冷哼一声，扫过明显不打算搭理她的柳洛，拉着她的手就往树下跳。
突如其来的力道将柳洛拽下树去。柳洛着地时手中还抓着书，同样不满地瞪着他。
君无颜却不以为意，看了看日头，抓起柳洛一直被握着的手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