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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终是场无望的爱恋 ...

  •   等袁裴跟她娘一路跑到大门口哪里还有什么人马的影子,只有滚滚的马蹄声渐渐沉淀在通往宫门的方向,大街上行人寥寥,商铺都关门闭户了,被撞翻的瓜果蔬菜,古玩字画小物件滚落在潮湿的青石路面上,被早已远去的马匹践踏成一片狼藉。大约是知道危险过去了,有人从门里探出头来,纷纷的议论道:“这是哪里来的人马,我瞧见那些人身上的衣装都破了,还有的带着伤,皮都开了也没包扎一下怪吓人的!”
      有人附和道:“你都看不出来吗,这是□□营的铁骑,他们被砍了肩臂换只手照样能杀敌无数,这点伤算什么!”
      先前说话那人惊了一瞬赶忙道:“你是说太子殿下的□□营吗,那不是已经被···”说到禁忌之处赶忙噤了声用手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之前一直在路边捡拾还能用东西的一个中年男人不怕死地接话道:“如果是这么容易就被杀光光了,那还能叫□□营吗,那可是百胜铁骑!他这么容易死的话能做□□营老大吗,更不可能在先皇后死后还能稳坐太子之位不倒了,想登上那个位置,靠的不仅仅是张脸蛋啊。”
      袁裴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发冷,几乎支撑不住。她的父亲和她爱的人还在皇宫,如果太子真的没死,那他们岂不是要···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想下去。
      此时小桐突然大叫一声夫人,她猛地转过头,看到自己的母亲面色苍白,被小桐和仆从搀扶住才勉力支撑着身子。
      袁孙氏在前厅休息片刻后把众人叫过来,勒令他们到处不许乱嚼舌头。这些人都是被卖身进来,从小就在相府伺候,多少年后又都在府里娶妻、嫁人内部消化了的,所以相府也是他们的家,事关他们的死生存亡,在日积月累中个个都学会了谨言慎行。
      所以,在袁裴被自己娘锁在房里以后,晚上除了小桐送了顿饭,其他人任凭袁裴怎么叫唤他们都跟没听见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袁裴被困在相府,出不去又打听不到消息,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恨的牙痒痒。
      而她娘袁孙氏更是一夜没睡,考虑了半宿之后在寅时派身边得力的人悄悄去了近卫军大营。

      清晨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右相府的后门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每次三下,一共瞧了三次。守门人飞快的把门打开,侧身让来人进来又飞快的把门带上。
      窦志同披着蓑衣被侍从引领着从后院的假山穿过,远远便看见春风阁在广茂的荷叶丛中若隐若现,想到袁孙氏此刻正站在阁内等着她,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知道有人过来了,袁孙氏却没有转身,她本就站在窗边,见请的人来了,便挨个推开了临湖的窗户,直到细雨扑面而来,方才转过身看向来人。
      窦志同苦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放心我的为人吗?”
      袁孙氏抬手请他坐下,提起衣袖给他斟了杯热茶。缓缓道:“我知道。可现在这样的时局,人人都自求多福,不愿与右相府沾上丝毫关系,今天你能冒险赶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让师兄再落人口实,陷入险境呢?”
      窦志同沉思片刻方道:“我知道你找我来所为何事,除了大人的事情外,是不是还跟小裴有关?”
      袁孙氏点点头,道:“本来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恐怕是不行了,我跟阿衡死不足惜,但请师兄一定帮我照顾好我女儿。”
      窦志同把茶重重一搁,怒道:“住嘴!卿儿,你可知道,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护着你跟小裴的安稳的。”顿了顿语气放缓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他的消息了,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太子并没有动谦王,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袁孙氏双眼通红的看着他道:“我知道师兄从小就照顾我,保护我,从不愿我被别人欺负,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可我还是跟阿衡成了亲,你笑着祝福我说以后一定要过的好,阿衡要是欺负我一定要告诉你,你会帮我修理他。”说到往事,袁孙氏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可很快又被忧愁替代:“可是,师兄你也有家有室,文轩也快到参加乡试的的时候了吧,我们都老了,孩子才是我们的希望不是吗?更何况,我要与阿衡生死同在!”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亲笔信放在他手边,窦志同拿起来看了一眼,抬头看看袁孙氏复又埋下头看看那封书信,过了片刻感慨道:“这个万万使不得,犬子何德何能···”
      袁孙氏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他们从小就认识,彼此都熟悉,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师哥,哪天我真的不在了请替我看着袁裴出嫁吧。”
      窦志同咬咬牙道:“卿儿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你和小裴就在府中那也别去,等我的消息吧。”说罢把信揣进了里衣的暗袋里,站起身朝向雨中大步而去。
      袁孙氏站在门边看着他的声影慢慢的与雨雾融合,在眼中慢慢的画成一团雾水,直到再也看不见,“师兄,不要怪我狠心又丢下你,替我把裴儿照顾好,你的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光武十八年晁宗驾崩,新帝继位改国号轩宁。没有盛大的登基仪式,没有全民欢腾的膜拜,晁宗出殡前他就已经是皇帝了。
      朱贤瑢穿戴着麻袍笔直地站在皇城最高处目送他的父亲远去,神情淡漠,看不出一丝情绪。按照本国的惯例,新帝在登基的一十六天后方可以踏出宫门,而皇帝是不给任何人送葬的。
      他看着远方麻黄的一片簇拥着棺椁慢慢前行,在那么多悲痛欲绝的人当中有引幡、仪仗执理人;有唱经的和尚道士和尼姑;众多的陪葬和他的弟弟——谦王朱贤迪。
      就在三日前,他突破重围返回京城皇宫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一张张表情丰富的脸,有他忠心耿耿的部下,有先皇父亲最欣赏的重臣,还有一个就是他那美貌无双的弟弟。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历经重重困难到达巅峰,该是他慢慢欣赏的时候了,这只不过是他的一道开胃菜而已。
      如果不是孟相的投诚,袁相的倒戈,他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的酝酿,而他的弟弟谦王也不会输的这么惨。与他相爱的不正是左相之女孟桃莹吗?可他偏偏选了爱女心切的袁丈衡,还有被人抓住软肋却始终如一的王坤。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学会合理利用人才,他们才能让事情变得容易解决。
      轩宁初年夏末,瑢帝颁旨昭告天下,奸臣袁丈衡勾结乱党混淆视听,刺杀皇亲图谋皇位,已被斩首于西凉殿,其余乱党一律活捉充军十八沟,终日扛石终生为奴。念谦王朱贤迪年幼,又被奸人所蒙蔽,令其领军五万防守西北要塞,除叛平乱,将功补过。可谓是皇恩浩荡。
      朱贤瑢终是承诺了临行前对晁宗的承诺,并没有手足相残,如果朱贤迪愿意他还可以娶袁丈衡之女为妻。但他的弟弟朱贤迪却一口拒绝了,他说那是父亲硬塞给他的,他很讨厌那样的女子,现在父亲已经仙逝,那他跟她的婚约就理应终结,一切听凭皇帝处置。
      朱贤瑢笑着应允了,这就是他的弟弟,永远不会被任何人牵绊住脚步,就跟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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