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之岸 岸之拂晓》舌尖上的抄手

5、第四章

　　再过两个月就是二姐出嫁的日子了，听说未来的二姐夫是张太守的第五子，庶出，比二姐大三岁，在两年前便已先纳了一房小妾。丈夫纳妾本是平常之事，但在娶正妻前先纳妾，这会对以后的正室有一定不好的影响。所以一开始娘便有些反对，但在爹的劝说下不久便同意了。毕竟是嫁过去做太守之子的正室啊！虽然对方是庶出又已有妾，但官家始终是官家，我们家再有钱也只是商贾出身。士、农、工、商，人家的地位可是排在最上层，而我们家却是排在最后的。本着这一点娘最终也会同意的。

　　而这件婚事从一开始便是张五公子极力要求父亲的。虽然这只是个故事中常见的烂俗情节．据说是在二姐陪刚出嫁的大姐到布店时，被进香后在回家路上也进布店的张家夫人与陪同的张五公子看中。不过当时姐姐们并不在意自己让出布匹所给的人，自然不会记得他们了。

　　我离开娘休息的偏厅，便来到二姐的阁楼。二姐正在为她的嫁衣做着最后的修饰。我看不出来她对自己的婚事有多高兴，只觉得她很紧张。其实二姐紧张不是最近才开始的，大概是在知道婚事后不久吧。只是那时最多的还是兴奋和好奇，而越接近婚期便越紧张了，尤其是现在。其实我能体会到一点二姐的心情，毕竟我也是女的，虽然我还小。但要是让我离开自己熟悉的家，即使这个家中只有三个姐姐对我还亲近些，而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结成最亲密的关系，我也会紧张不安。

　　二姐一见我来了，忙亲自招呼着。这个时候是她最需要亲人的时候。

　　＂小妹，今天的功课完成了？＂

　　＂恩，刚去了娘那，娘让我给自己挑个丫鬟。＂我尝了尝姐姐拿出的糕点，比我屋里被巧姨限制着的好吃多了．

　　＂呵呵，是吗？你那丫鬟怎么没跟你一起呢？＂

　　＂哎呀！还在娘那边，娘让陈伯伯和巧姨教她府里规矩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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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再见郢菲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天刚出先生住的小院，就见郢菲在门外等着了。

　　她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让人不大舒服的气息，但自己也没什么资格批评她。因为我也有着和她相同的气息，只是比她的还要淡得多。

　　我和郢菲虽是不久前才确定的主仆，却不知为何很有默契，有时只需一个眼神，她便知道我的需要。当我们熟悉彼此后，她对我说，她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丫鬟。她说，从第一眼看见我时，就知道自己是为我而存在的，她会一直照顾我、保护我。

　　我问她，难道不想回父母身边吗？

　　她说，已经回不去了，她的亲人们已不在这个世界上，在记忆中，家里除了父母还有２个哥哥、３个姐姐。但大家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因为村子里流行的瘟疫，全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人，被一位穷乡邻领养，２、３年后却在一次花灯会上和这位乡邻走散，又被人贩子带着辗转各地，最后被卖到了这里。

　　听着她的遭遇，心里虽为她难过，却又笑着说，女孩子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她只是不以为然地笑笑。

　　我知道，因为自己那奇怪的头发，大家都不喜欢我，既然不被人喜欢，那就自己喜欢自己，自己爱自己吧。所以在大家心中都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分明不讨父母喜欢，却每天蹦蹦跳跳，十分开心。但他们永远不知道，在那静静的夜晚、无人时分，小小的我常常安静地坐在床边托着头，望着外面的月亮出神......

　　郢菲从小没了亲人，性格又十分安静，不爱说话。其实除了我之外，很少见过她和别人说话呢。在下人中，和别人似乎也总有一层隔膜，就象我和父母。其实我们真的很象，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