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祸世》凉夏の忆

11、第十一章 了却，延续（1）

　　镜染絮与柳苍雪来到了江南当铺的门外。从外面看，这家当铺很是普通，不像是另有玄机的样子。
　　镜染絮踏进门槛，仔细观察四周，店内客人不多，但见店内伙计赶紧的迎了上来，“小姐，典当还是赎回啊？”
　　“赎。”镜染絮掏出当票予他。
　　这伙计看了眼当票，又看了眼镜染絮与柳苍雪，然后将当票交给掌柜的，掌柜的也看了眼镜染絮，随后对伙计耳语了一番，伙计会意，转身入了后堂。
　　掌柜从柜台后出来，将镜染絮及柳苍雪迎进旁边的会客厅，“贵客请到这里稍候片刻，东西马上就到。”
　　“多少钱？”柳苍雪问。
　　掌柜陪笑道：“这张当票只是将东西寄存在这儿，不必付赎款。”
　　还没等镜染絮发问，伙计就拿东西来了。
　　“就是这个。”伙计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贵客慢看，我先下去了。”掌柜说完就离开会客厅。
　　镜染絮与柳苍雪相视一眼，柳苍雪自觉守在镜染絮身旁，观察四周动静。
　　这典当物是一个小木盒，木盒做工精美，木材取自上好的紫檀木，盒上雕的是“镜花水月”四个字，而盒底雕的则是“南柯一梦”，且“南柯”二字相比“一梦“则更为平滑，想来是这盒子的主人经常抚摸的结果吧。镜染絮打开这盒子，盒内有一封书信，上书“南柯亲启”，书信下是一个大红穗子，有些褪色、破旧,许是有些年头了。
　　镜染絮深知非礼勿视的道理，将书信与穗子放回去，连同小木盒一同收起来。
　　“苍雪——”镜染絮唤来柳苍雪，将小木盒交给她，并且叮嘱道：“将此物亲手交给沈城主，记住，不可假托他人。”
　　“是，属下马上就去。“柳苍雪正欲出去，不想却被镜染絮叫住了。
　　“等等。“
　　柳苍雪停住脚步，回转过来疑惑地看向镜染絮。
　　“若沈城主问起段沐阳的状况，就据实说吧。办完这件事，你先去趟悠然谷，找姜澧，不必再回来。”
　　“少主！”柳苍雪脱口而出旧称。“若是以前的少主，苍雪自然不会担心，可如今，少主散尽一身修为，恕苍雪犯上，您如今只会些皮毛，如何能保护自己？”
　　镜染絮浅笑嫣然，答道：“放心，除了，安陵璟翊和即墨曜天以及他们的父王，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又有谁对我不利呢？”
　　“但……”
　　不等柳苍雪说完，镜染絮又打断了她：“不用多说，我已经决定了。况且，我听说，时默贤跟姜澧已经解除婚约了。”
　　柳苍雪神情有异，不再说话。
　　“你回去，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
　　柳苍雪依旧身形不动，低垂着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镜染絮也不逼她，只说：“我给你两天时间，你不回来，我就知道你的选择了。”
　　以柳苍雪的功夫，到达冼香城只需一日，回来也需一日，事实上，来回只需两日，剩下一日，权当给她考虑了。
　　许是被说动了，柳苍雪也不再多说，只嘴唇蠕动了一下，并未说出口。她从小就对姜澧很依赖，自从知道姜澧已经定亲，并且未婚妻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美女时默贤，她的心便不曾平静过，那时她就懂了，她，对姜澧，不止兄妹之情，更有情愫。虽然姜澧从未提过他与时默贤之间的事，但是，他们始终会成亲，而她的感情，终究无法说出口，只能藏在心底，永远。这，也许是一个契机，也许，老天都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留遗憾，即使被拒绝，这次她也要说出口。
　　虽然在悠然谷的日子不长，但是，镜染絮天资聪颖，加上过去也有功夫的底子，虽记忆不再，学个轻功自然不成问题，其他武功学起来费时，但是学轻功至少可以在打不过的时候跑，所以，镜染絮学的很认真，短短时间竟小有所成，在悠然谷“迷踪步“的基础上又另创新步法，因其步法灵敏轻捷，故取名”灵犀步“。
　　镜染絮一个提气，便跃出段府矮墙，徒留柳苍雪，她，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出了段府大门，镜染絮还没想到要去往何方，做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是了，自己醒来这么久，还没到处逛过，这凤临、驭龙国祚与自己何干？不知千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做的，既然上天要她再活一次，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什么天下统一，走一步算一步吧。
　　镜染絮先去了悠然谷经营的悠然绸庄，换了一套素白男装，束了男子的冠，也挑了几套带走。
　　只要是名唤“悠然“的店铺都属悠然谷所有，本以为悠然谷只是个隐世的门派，没想到，其生意也遍布四方，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看来姜澧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镜染絮身上没有多少银子，不过一块白牙令，倒是很有用，足以走四方。
　　另一边，柳苍雪已经到达冼香城，东西也已经送到了沈南柯的手上。
　　东西送到后，柳苍雪便离开了沈府。站在通往凤都与悠然谷的分叉路口上，柳苍雪左右为难，一方是自己崇拜的少主，自己的职责，另一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挚爱，如何抉择？
　　柳苍雪闭上双眼，耳边萦绕着自家少主的叮咛：“给自己一个机会“。是啊，在给自己一个机会，柳苍雪蓦地睁开双眼，坚定的往那条通往自己未来的道路，即使错也要错一次。
　　沈府。沈南柯小心地抚摸着那个小木盒，思绪飘到了七年前。七年，不短的一段日子，不知道你变了吗？是否风采依旧？我好像，没我想象中那么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