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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8 ...


  •   之后几天,偶尔发过一两条短信,已经没有任何回复,我看着那天晚上的聊天记录才能勉强承认他是会使用手机的人。然而几天下来,让我一度怀疑他的手机是不是掉进马桶了,无论我问什么,他没有丝毫的回音。想想叹了口气,算了。他本来就是这么个有些随性的人。
      我提早回了市区。
      胖子还在北京老家享受,听说他还去相亲了,真有意思。
      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眼镜,嘴角带着有些玩味的笑,翘着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头发随意的在后面扎起一小束,显得很有痞气。
      我开门的手有些愣在那里,看着边上一直沉默的他也抬眼看着我。
      “你朋友?”我头偏了下黑眼镜的方向问闷油瓶。
      他没有开口,倒是那个黑眼镜闷笑了一声:“啧,哑巴张,你说咱们算不算朋友啊?”他笑得一脸玩味的看着闷油瓶。“诶,哑巴张,你这里同居的人长得不错嘛。”
      我被那句话弄得有点尴尬,看着闷油瓶无动于衷还有那个黑眼镜的样子,心说,这两个人似乎有点古怪。
      没有过太多社交生活的他,居然会有好友探访,看起来关系还挺不一般的,也难怪过年忙的短信都不回。
      我在门外的垫子上擦了下脚,对黑眼镜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而后说,这房间是分开租的,不是什么同居。我笑了笑,也不想打扰他们聊天,随意说了两句,便拉开自己房间的门。
      偶然间,听到那个黑眼镜不大的声音说了一句,你和别人合租?我给你的钱不够用么?
      没有多想,和我其实没太大关系。
      关门开电脑,要准备开始投简历找工作了。海投了很多简历,顺便把自己的工作经历夸赞了一番。然后坐在电脑前面等着回复。外面似乎有些安静,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交流的。难道都哑巴了么?
      哑巴张,这个外号倒是挺贴切的,不过还是我叫的闷油瓶比较好听吧。哑巴张的话有点人身攻击了。到了饭点的时候,出门想喊他一起去,发现客厅的两人已经不在了,空荡荡的。门口的拖鞋已经放在了鞋架子上,估计是都出门了吧。
      外面的雪早就化了,阳光很灿烂,暖暖的,是个不错的天气,可惜我一下午都窝在了卧室里找工作,希望能早点结束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一点也不自在。
      我在公园里找到卖炒饭的小摊,要了一份4元的玉米炒饭,热气腾腾的样子,鸡蛋和米饭些许粘合,除了葱花放多了以外,味道很好。我拉了双筷子打了包,走到常坐着的长椅上,一个人慢慢的吃了起来。
      好像在一段时间前,也同样的在这个地方,做过类似的事情。我嚼了几口看着对面湖边的芦苇丛,依然是焦枯的颜色,柳树也没有了婀娜的身姿,一场大雪带来的晶莹和洗褪的污秽,也带走了这些植物的生机。明明春节已过,仿佛这里还没有被唤醒一般依旧在沉睡。
      我微微的哈了几口白气,看着它们在空气中弥漫散去的模样,像极了香烟的雾气。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怎么频繁抽烟了,似乎是工作没了之后,人反而变得安逸和平静,完全褪去一层死皮,开始思考自己想要的东西和该走的方向。
      也许我并没有那么重的烟瘾。想抽烟,或者只是回避自己找不到事情做的一种发泄途径。我会在烟气进入肺部的时候去细细体会自己的心境,还有一遍一遍的去麻痹自己的知觉,我想抛开自己所有的喜恶厌倦,去好好的接受所有的一切。
      去接受我对他而言,只是个路人的事实。
      9点45分,公园里的小摊小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回家。留我一个还坐在长椅上,和白痴似的端着手机反反复复的看着那几条毫无意义的短信。不知道在等什么似的,傻傻的发着呆。
      快要11点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依旧闪烁的两点。我想,该回去了。
      我该回去我所该在的地方。

      屋里很安静,他房门下的缝隙透过一些光,看起来似乎还没睡。我脱下鞋,双手努力搓了几下,去边上的洗浴间,拿毛巾沾了点水,随意的抹了一把脸。水是冷的,可是表面的皮肤过冰,常温的冷水,反而显得有点儿热乎,我把冻得通红的手浸泡在了水盆里,看着那些被水流冲开的波纹从指间穿过,我的手没有他的那么粗糙,不过因为长期的握笔写字还有伏案工作,在右手的中指第一骨节处依然有一点儿象征意义的茧,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的很模糊,我一直有点儿近视,不过也只有200多度,眼镜只有在用电脑的时候看看而已。
      胖子说,我戴眼镜挺书生气息的。
      我对着镜子看了一会自己冻得通红的脸,然后笑了。
      我还是挺爱笑的,笑得灿烂无比,不是吗?
      今天散步,你没来,闷油瓶。你欠我一次。

      之后几天,我依旧忙碌着找工作的事情。他开始有些有意无意的避开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他的那个朋友,没事有事的就找我说话,弄得我挺莫名其妙的。因为元宵节还没过,很多公司没有上班,我的简历投出去也只是泥沉大海。早些赶回来想陪他过新年的想法,看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依旧有散步的习惯,现在的我,多了买份报纸看工作的习惯,在粗糙的纸张上圈圈点点,坐在长椅上,按着上面的小格子里的电话挑挑拣拣的拨打。依旧很多没有上班,那些多数是年前放出的招工消息,偶有几个上班的,工资待遇很糟糕,连养活自己都有点困难。最后心烦意乱的我,反而看起了报纸起来。娱乐版的头条永远是那么些明星的八卦猛料,看的十分无趣,翻到最后,在一个有点小的格子里,看到一篇小小的新闻,大致说,H写字楼的KARL(我过去工作的那家)公司的高级建筑设计总监陈彼得于昨日在家中吞食大量安眠药自杀,性别男,年龄33岁。之后是一小段简介,大致是说,陈彼得一直在做心理治疗,此次自杀,可能是心里疾病复发一类的。
      我看着陈彼得三个字,有点好笑,原来以为那是他的英文名,原来,还真的有人叫这个名字。
      他死了呢。自杀的。
      想想他往日的刁难和作怪,还有他那副娘娘腔尖着嗓子叫我名字的样子,很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在做心理治疗。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现在的都市生活的话,大部分的人,都是有心里问题的吧,压力过大,节奏快,毫无激情,无法发泄,没有任何情感的生活,机械的动作,还有不得不屈服的一些规则,一切一切,犹如被破开的口子一样翻卷着皮肉让我们恶心,而又不得不强忍着反胃的痛楚去微笑。
      随意的翻过那页,看起来别的地方的新闻。
      阿宁的死因调查毫无下文。所有人也已经厌倦了这个有些乏味的故事。
      摸了几下口袋,用手指夹出那包烟,拨开烟盒,捏出一根叼着,而后摸出打火机点上,深深的吸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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