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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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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见她仍是躲闪,微微敛眉,没有生气,但是眼中的热切也没有放下来。他不甘心,不过他尊重玉致,没有继续再纠缠下去,他明白玉致的心情,寇仲不惯做空头承诺,反正他早已立下决心。寇仲眼神复杂,“你怕我会输给李世民。”语气却是肯定句,仿佛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玉致一堵,看着他这副不紧不慢的表情,一阵气结,“哎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反正我觉得你没必要同世,同李唐开战,到底要怎样随你了。”
寇仲眼瞧她,没有说此战现在已不容他退出,心头却早就柔情满怀,被温暖填满了。忍不住凑近打趣道,“我说太监姐姐,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
她一急,还想再辩,寇仲眼睛一片深邃,带着陌生的悸动,揽在她纤细腰间的手已一收紧着把男人婆带入怀里,寇仲如释重负,不管不顾使劲拥人在怀,没什么,就紧紧抱住,原来宋玉致心中,永远是心向他寇仲。他全都明白她的感受,没再说什么,玉致说不出话了,那人背着光的脸有些模糊,可是一双盛满感情的眼睛却十分温润明亮,深深凝视着她,让她心底最坚硬的地方都开始柔软起来。所有担心,疑虑,爱也好,气也好,这一刻她注视着那生动的表情,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脸上,觉得胸腔里填得满满的,挣不开了。她其实,很挂念他。刚才激烈的冲动过去,这次身体的触碰让两个人都微微一颤。
他的脸孔凑得很近,感受她在怀里的柔软身躯,寇仲终于忍不住垂下眼帘凑下脸,细碎地亲吻她。心潮澎湃,之前堆积着没发泄完的情绪被这亲密接触激发,犹如火星落到干草堆上,猛地燃烧起来。他的手掌不由失了方寸揽入她腰间,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不清了。呼吸逐渐混合在一起,唇紧紧胶合着,沉浸在巨大的满足欢喜里,他舍不得再放开她片刻。
“少帅——”正在这时,门外一声紧急呼唤打断了逐渐升温的暧潮暖意。话音未落帐门掀开,军师急匆匆而入。
帐内胶着的两人将将分开,虚行之不由一愣,看着这两个冤家对头一路走来,无人比他更知道这两人的感情深厚,自然知道二人见面,加之现下又是未婚情侣,自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只是军情紧迫不敢耽搁,然而眼前白日之下撞得这等尴尬情况仍是大出意料之外。
反应过来,忙垂首什么也未见到道,“少帅。。。宋小姐。”
寇仲一顿,将人放了开,硬生生转过眼来,镇定道,“行之。”手却没有放开她的。玉致没少帅的修炼,早涨红了脸,一把脱开他手,偏开了头去,使劲儿抹在嘴唇上擦着死人头的口水。寇仲转过眼余光瞧着丫头的动作,那眼神重重的很,又擦。。。还来?她忙向人打招呼,“哎?虚大哥,你们有话要说。。。”
虚行之点头示意却不及打断,朝寇仲禀报道,“少帅,李唐调动巴陵驻守全部兵马,已将栈道全部封死,下了战书现正在外向我们叫阵。”
玉致听着,也紧张了起来,忙朝寇仲看去。让他逞能。
寇仲微敛了眉头,心思渐转回残酷战场,径直接过目光自上而下。虚行之在旁道,“少帅,现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寇仲听觉异于常人,此刻早已感到外面雷霆战鼓,方才心神俱醉浑忘身外之际竟未听到,读罢最后一字,目中一顿,手中篡紧已化作粉尘,李世民——抬眸间,脸容徒然变得冷酷无比,双眸已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杀意腾腾:“来的正好!他不让我退,我便奉陪到底——”虚行之顶着来自那人的巨大压迫上前小心道,“少帅,李世民向来深谋远虑,如此叫战属下只怕另有计谋。”寇仲目中微微一深,微一转头,表情不见丝毫波动,眼露不屑的神色,昂然道,“不管他有什么计谋,难道我寇仲会怕他?”虚行之心中一紧,向玉致投去目光,难道这一战真的无可避免,玉致也是欲言又止,寇仲心中记挂玉致的伤,转身把男人婆往自己的帅椅上居中一放,蹲跪下来宁凝望玉致一派自信,微笑道,“好好在这等着我!”显得胸有成竹,从容不迫,这次对战的是李小子,不同于以往她跟着自己的任何一仗,他言语中虽托大却从未轻视李世民,寇仲当然不会让她跟着冒险了。
玉致却望他神情,站起看他,“不行,我也要去,”知道他要阻止,“这算是你借宋家兵马,我也有一半要对他们负责的,就算你不让我也必须去。”就算不能劝住他们,这次她怎样都不会让他一个人了。
寇仲见着玉致的坚持,嘴角微抿看她一会儿,终于叹了一气退让,“那好好跟着我,别乱跑。”差点忘了,岭南都关不住她宋大小姐了,不知道她又跑哪去更危险。寇仲凝视看她,其实他从来拿她无法可施。玉致看着这人气死人的表情,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的不行,“先顾好你自己吧。”
寇仲掀帐而出,只听外面“杀寇仲!”“杀寇仲!”之声,喊得地动山摇。
城头,寇仲居高临下而视,凝目望见城下密密麻麻,战旗瑟瑟张牙舞爪,铁甲白日下反射出一片鳞光,震天的战鼓声淹没了那铁蹄掩近之声,寇仲功聚双目,朝一队人马瞧去,领头者紫带金冠,赫然是李世民,李字大旗下正一马当先在战阵最前叫阵,打马愤而高喝道,“寇仲卑鄙小人,害死我李唐元帅,快快出来迎战!”
他身后之人层层排开形成阵势,号鼓齐作,喧嚣震天。
“无耻寇贼,出来迎战,大伙要为柴元帅报仇!”
“不错,无耻寇贼!有种背后偷袭,没种和咱们李唐当面对决!”
玉致跟在寇仲身后见着他手按入城墙,脸上渐渐升起的不可抑制的勃然怒色,虎目透出深不可测的精芒,脸容变得冷酷无比,浑身散发慑人的强大气势,玉致在这刹那间感到寇仲变成了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再非昔日那嘻嘻哈哈的人,心微慌,太清楚他脾气,急忙伸手去握他身侧微微绞起的左掌,只怕他突然发作,轻唤,“寇仲!”玉致看了眼城下的李世民,更是一阵焦急,“你不觉得他们是在刻意激你。据我所知,世民哥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寇仲闻言,转首深深看她一眼。
虚行之观了城下片刻,也道,“不错,少帅不可大意,这是李世民最得意的天玄地卦阵,一旦发动,当如流水生生不息,像一波又一波水纹将我军截断分割开来。” 凝目望去,果然见到玄字位的旗帜挂的高了些,想必是处阵眼,旗下守将手执令旗身高体阔显非普通,他再看着正对面阳光在城下鳞甲上反射晃出一片刺眼白光,道出关键,“现下日照西行,时不利我军,李世民是想诱我们出战。”寇仲并不答话,凝目将对方列阵扫入眼中,神色越加深刻,脸容却冷静如岩石,胸膛起伏深深吐气。豁然摆手道, “拿长矛来。”
两旁不知少帅何意,长矛劲弓递上。玉致也看他不解,“寇仲。”
寇仲左手由她握着也不挣脱,右手接过长矛,却并不拿弓,目似寒星,掌间运力忽然飞掷而出,长矛破风急速之下划破空际嗡声作响,隔着数十丈距离追星射日般径直射向那李字皇旗,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将旗下将领贯喉而入鲜血喷溅,劲力直透旗杆竟从中被生生劈断,一起飞出数丈应声轰然倒地。
此等功力众人无不惊惧,李世民霍然回首,眼里也有一丝惊骇,皇旗倒地一时间竟无人记得去扶,满场喧嚣也静讶讶安静一瞬。
寇仲眼里抑着滔天怒意,直要喷射出来,森然道,“想对付我——还差好远!”说话间左手轻脱了她小手将玉致往虚行之处一交,脸色阴沉,手按寨栏已翻身径直跃下,半空中大喝道,“随我出城破阵迎敌!”
玉致眼看着他身影一闪,已知不妙,急得直跺脚,“寇仲!!”这个人!像头蛮牛一样!虚行之也同时急唤,“少帅!”
衣缺一闪寇仲已稳落于马上,他身后寨门大开,少帅军得他号令洪水一般鱼贯而出,寇仲震喝一声,手放身侧,光芒一溢,名震天下的井中月已出鞘,一夹马腹,趁着敌方这一瞬的混乱,勇不可挡的便径直闯进敌骑阵内。真正上了战场,甚么诱敌惑敌的招数全是儿戏笑话,本就是障眼法,战场瞬息万变,真正的战机在于步步为营,以硬碰硬,唯力强刀快者胜!
玉致看的眼中欲裂,抢过步就要往城下冲,虚行之恍然醒过,拦住她冷静道,“宋小姐不可,少帅让你留在此处。”玉致回头急道,“这时候你还听他的!” 虚行之永远是保持镇定的那个,立时分析利害,“宋小姐现在下去只会令少帅分心!”其实玉致也知他所言不差,只能提心吊胆找寻着那人身影,心都要跳出腔子。
只见战阵之中,“当”!一声响。
寇仲横刀相向,眼中猛然划过嗜杀红芒,一名敌人给他连人带枪,横劈得抛离马背,硬被他以重手法震毙,乱骑立时踩踏而过,一招都挡不住。
寇仲展开刀法,逢人便斩,手下再无一回合之将。随在身后的少帅军配合他无坚不摧之势,正面狂撼失去阵势的李唐骑队,如冲入羊群的野狼,李唐战阵毫无防备之下犹如被洪水决堤冲塌一角,一时间杀得敌骑人仰马翻,往四外溃散。
李世民一时给他冲乱了阵势,当机立断喝道,“变阵!”令旗一下,交互变阵,畏惧着寇仲勇悍,重骑兵而上从两翼形成弯月阵势,看似步步而退,实际向中间包围合拢过来。
寇仲执刀在手,一时也不急追击,知李世民兵力仍胜着自己数倍,方才是虚阵诱敌深入,这才是真正阵后杀机暗藏,翻身跃回,泰然落于马上,一提马缰和李世民遥首相距,他身后的人训练有素,配合着他勇往无挡之势,暗合攻守,肃然列好强攻阵势。
烈日骄阳下,一轮艳阳已已移到了当空,两军对垒,热气鼓噪着血腥的味道令人头晕目眩,铁甲寒光。
李世民看着遍地尸首,怒道,“寇仲,今日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寇仲回敬目光,冷然道,“废话,李世民!若不是你一意孤行,如何会有今日此战?”
李世民怫然,“寇仲,你以卑劣手段辱杀我李唐元帅,”一震手臂向着四下喝道,“我若不为他讨回公道,枉自为人主!”他身后之人也是一阵激愤呐喝。
寇仲目视着人,脸上更犹如听到了笑话奇谈,巍坐马上哈哈地嗤笑数声。
李世民见着他不可一世的桀骜神态,心中更怒,“寇仲!你简直是目中无人,不要以为你身负长生诀和邪帝舍利,我就不能耐你何,打仗靠的是运筹帷幄,不是匹夫之勇!刚才你趁我不备,你以为还能讨得便宜?”
寇仲眼中利了下,懒懒举眼却并不动怒,正色道,“我是同情柴绍,连仇人都搞不清楚就有人打起他的名号。”他这几句话运了真气,压下了兵刃交割之声,远远传出四野无不听得清楚。
李世民见着寇仲举眼挑衅意有所指的神色,勃然大怒,“寇仲,你信口雌黄什么?”
“真正信口雌黄的人是你!”寇仲长声断喝,昂起身举起手中弯刀遥指对阵,遥视对面的人,“李世民,少在那义正言辞惺惺作态,事实真相如何我早已说与你清楚,你不辨青红冒然出兵,难道不是愚主?你明知真相仍然一意孤行挑起争端,还敢说是仁君?今天这里染着的血,全都有你一份。”冷笑划过嘴角,“李世民,想要对付我,不必找那么多借口!”他睥睨傲视,眼里杀意丈涌,缓声道,“至于我是否目中无人,今日仅凭我和我身后的人,我便拆了你自鸣得意的铁甲精骑又如何?”不知为何,他见到这个李世民就火冒三丈!李世民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多日以来抑着的血液里的杀性仿佛在这一瞬汹涌而出,他今日一定要好好收拾李世民的气焰嚣张。
城头上,玉致一直一眨不敢眨眼观着战况,此刻终于见着他安然无恙,抚着胸口一口气才算接上,只是见着下面两军对持一触即发的局面,心里又是一提,这个死寇仲!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么,急着便往城下走。虚行之疾步赶上,尊着少帅意思只得冒犯了,“宋小姐。”
玉致看着这个不知变通的人!简直要无法可施,“我是要下去阻止他们开战!你难道真想看他们打得血流成河,”她极力辩说着,“再说就算寇仲能打赢了,不也会损失惨重白白让宇文化及捡了便宜渔翁得利?”虚行之一犹豫,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少帅平日将她放在心上的记挂,也知道若还有人能阻止这场血战,也只有眼前的人,终于退让道, “那宋小姐小心。”为全局考虑,就算少帅要责怪他也再所不辞。交换目光,玉致坚定点头,就算为了寇仲,她也不会眼看着他冲动酿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却说城外两军对峙,待寇仲说完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少帅军也立时声名大噪。李世民见着寇仲如此张狂,哪里还忍得住,面色铁青,抬手一挥,切齿喝道,“箭阵——”他也定要给这个狂妄小子迎头痛击!
虚行之目送宋玉致一路急下城楼,回头向城下观战,此刻也只得下令,“擂鼓布箭阵!”目光却追随着见到宋玉致小小的身影驶出城外,只盼她能劝得住少帅。
秋风浩荡夹着凌烈杀意,自关前涌过,正卷起寇仲的金色战袍瑟瑟飘扬,他勒马而立,含笑抬头,从容不迫地望着对阵。他身后的战鼓鼓声骤急!这一刹那,如同风云色变,战意横空!少帅军全军气势为之一振!
寇仲缓缓举起右手,鼓声乍止,倒像是他这一举之势,压下了漫天风云一般。刹那间,战场上,只闻战旗被秋风吹得飒飒而响,还有战马偶尔的嘶鸣。帅旗旁,箭旗手令旗高高举起,左右交挥数下,平野间空气有些凝滞,“吼!”数万少帅军忽然齐声剧喝,震得山峰都似颤了颤。随着这声怒吼,黑压压的箭兵上前,依队形或蹲或立,拉弓抱月,利箭上弦,同时卡卡卡万声齐响,城头□□也齐齐架起,配合着寇仲无可披靡的进攻之势,对准了远处的李唐敌军,虚行之握紧了寨栏,两旁的正是专为争雄天下而改的射日弓,射程既远且威力惊人,寇仲志在天下,迟早要会一会这个李世民,当然早在远谋破敌之术,本为拿下宇文化及后从关中直取长安的部署而造,虚行之心下一沉,只不知现下提早和李世民交锋用到不知是好是坏。
伴随着如雷战鼓,半空中漫天箭雨交射遮天蔽日血流成河的惨烈幻象几乎已在眼前,远远看着那人脸上浮上嗜杀兴奋的神情,玉致一急,这个死寇仲!催马上前向他身边赶去,寇仲身后的数万将士看到是宋小姐,不敢违拗自然而然纷纷让开一条去路。箭在弦上,满场气氛犹如绷到极致的弓,眼看就要血流成河。宋玉致正待急唤出口,千钧一发,忽听一个声音远远自远处山坡传来,“二哥!住手!”一个英飒身影疾驰而下直奔战场由远及近,突兀响在一触即发的冷冽战场之上,两军的最高统帅,李世民回头望去,寇仲也闻声抬头,眼光却不由微微顿住,那是一张曾令他砰然心动的面容。
这一瞬间,两军阵前,李秀宁已径直策马奔到李世民马侧,阻住马头,“二哥,且慢动手!”眼光却一直目视着对面今日帅袍巍坐的那人。李秀宁脸上如罩了一层严霜,眼中痛意,恨意,还有着其他的什么交织在一起。
未料到这女子突然阻在阵前,各人举着手中弓箭,箭在弦上只等一声令下,却因为少帅没有下令,有识得是少帅昔日旧爱李唐四公主李秀宁的,大战之际,胜负决于一瞬,不由齐转头望向少帅等待指示,却见寇仲面沉似水。
眼神接触,寇仲并未躲闪李秀宁的目光,见她一袭素袍戴孝,寇仲眼中微敛,秀宁,你也要对付我。却不想两人这一瞬的眼神交汇,全都一丝不落地落入正在他身后的玉致的视线里,从最初的惊讶,喜悦,疑惑,秀宁姐!宋玉致此刻远远看着那人脸上的神情,目光怔住了,催马的动作不由生生顿在那里。
李世民不可置信怒道,“秀宁,他杀我李唐这么多人,害死柴绍,难道你还想我放过他。”
李秀宁抢着道,“二哥!我有话要问清楚他!”眼光却直直射向对面高头大马上巍坐的人。
李世民铁青着脸喝斥道,“秀宁!两军阵前,岂可儿戏!还不速速退下。”
李秀宁回过头,切声,“二哥,柴绍是我丈夫,我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眉间恼怒,却是无法可施,战机片刻也耽搁不得,面含怒色瞥开了目光,李秀宁见李世民不再阻止,再无犹豫,单人一骑催马越过壕沟战线驶向对方阵营。双方大军黑压压对峙,旌旗蔽日,刀剑闪辉,风吹过山野,吹来青草的浓香,却也夹杂着血腥之气。
李秀宁驶到阵前,立刻被两旁举戟相拦。
李秀宁目视寇仲,心里默念了声,无所惧道,“我要同你们主帅说话。”
两旁断声喝道,“放肆!你以为这里是李唐军营,你想见谁就见谁,快快退回!我们不想误伤妇孺。”
李秀宁却目不斜视,直直盯向那人,两人相视,见着她的昔日面容,寇仲神情复杂,暗吐了口气,秀宁。凝目开口道,“让她过来。”
玉致在他身后,看着遥遥相望的两人,短短瞬间已交换了默契的多少眼。眼中微黯淡,随即清醒。宋玉致,这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只盼他能快把事情解释清楚。
得到命令,更见对方是一个霜妇,两侧忙肃然让开,“是!”李秀宁紧盯向人,寇仲承受她目光,看着她信马向自己走近,李秀宁看着如今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眼前的人容颜俊逸,威仪气势已有一方王者风范,然而此刻却已成为李唐最大的敌人,敌意,痛意,他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李秀宁一敛心神,终于向马上之人扬声质问道, “寇仲!李靖说你当时已答应放柴绍离开,为何出尔反尔,在背后向他放暗箭?置他于死地!”话到此处声音已带激动,此时此刻,两军阵前,她不仅仅是一个霜妇,是柴绍的妻子,更是李唐公主!她不能看着李唐和这个人不明不白的拼个你死我活。然而在这个人面前。。。她到底又想从他口中听到什么答案。
寇仲居高临下,双眼看向她一会儿,正色沉声,“柴绍不是我杀的。”见她素衣黑袍,这一眼是歉,是怜,还有一丝他自己也道不明的什么,可是他现在亦是少帅军的主帅,吐出一口气,“真正放暗箭的人是宇文化及,事实是如何,”寇仲紧握井中月,指向李世民,“我已告诉过对面那位主帅。”
李秀宁心中一动,难道二哥也已知道,又为何,紧逼道,“证据呢?”
寇仲目中一顿,语气微沉,“没有。”
李秀宁霜面染上怒色,“单凭你一句话,无凭无证,叫我如何信你!”
寇仲看着她一眼,坚定了眼色移开目视敌阵,面色不改,斩钉截铁沉声,“秀宁,你信不信都好,我只有一句话,柴绍、不是我杀的——”李秀宁见着他眉宇间坦荡却拒不退让的傲然神情,预示着这一战的在所难免,焦急中涌现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自己是否仍能阻住他,柳眉一竖霍然拔出长剑指向他,剑尖距离寇仲不过一丈, “你再不说实情,我一剑杀了你!”
寇仲身后的数万将士见着她咄咄逼人审犯一般的逼问,早就按耐不住,见此情形更是怒不可耻,一时大喝声不绝高低起伏,“放肆!” “刁妇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