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沈慕》帝恨

19、火锅

　　沈慕接到被确认为女一号的通知，当天下午，有人敲开了她小公寓的门。

　　“你好，”蘑菇头黑框眼镜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多岁，一看到她便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我叫Doris，中文名字是范音。”

　　沈慕听着那口标准普通话，看着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以为是走错地方的游客：“您找谁？”

　　“呵呵呵，沈小姐对吧，”范音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我是沈崇先生指派给你的经纪人。”

　　啊咧？她跟沈崇的关系已经好到要由他来决定她的经纪人了吗？而且那家伙是怎么知道她要开始混演艺圈的？

　　稀里糊涂状态中的沈慕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提着包站在门口，便开门让她进来，一边道：“我去给你准备水果……”

　　“不用不用。”范音从一个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拖鞋换上，掏出围裙穿上，一边自来熟地打量一番她的家，边道：“以后做饭、打扫、送人、招待客人、接通告和片子、联系代言商家等等这些事都由我来。你只要安心拍戏就可以了。”

　　“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这里实在太影响心情了，”范音看着柜子和墙上摆放的奖牌奖杯，“咦是沈先生的啊？你们感情真好，不过都收起来吧，房间的布局要简洁温暖，这样容易缓解艺人的压力……”

　　沈慕站在一边听她侃侃而谈，心里对凌波道：这个人真不愧是沈崇的手下，一模一样的我行我素风格……

　　“是不是有点怀疑我？”范音见她不说话，转过头来笑道，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过去，“这是我的证件。”

　　沈慕懵懂地接过来扫了一遍，惊讶道：“三十四岁？！”

　　“呵呵呵，看不出来吧，”范音收拾着柜子道，“我是娃娃脸，打扮得比较年轻啦。”

　　“我还以为顶多二十出头呢！”

　　“谢谢夸奖，呵呵呵~”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起来，沈慕打开一看，是陌生的号码。

　　走到一边接通以后她问道：“喂？哪位？”

　　那边传来充满磁性的低沉男声：“Doris到了么。”

　　“沈崇啊……唔，她到了。”

　　“嗯，晚上跟我出去吃饭……吧。”

　　这明显迟钝一会儿才发出来的语气助词，是想起她说过讨厌命令句式添上的么。

　　沈慕不知为何忽然心情好起来，道：“好啊。你请我，去哪里吃？”

　　沈崇道：“火锅怎么样？”

　　“欸！最喜欢火锅了！”

　　“嗯，”那边沈崇点点头，心想知道你喜欢，“五点半我去接你。”

　　“好……”

　　挂了电话，凌波道：[很开心嘛。]

　　沈慕：恩啊。

　　凌波：[要吃火锅了开心还是被人追求开心？]

　　沈慕扭捏道：都有啦。

　　凌波：[明明两辈子加起来都快四十岁了，居然还能摆出这么恶心的表情。]

　　沈慕：不要这样说嘛T-T，人家真的只是十几岁的少女而已啊。

　　凌波：[每到这种时候我就很想说，你自己去，我留在家里。]

　　沈慕：什么叫每到这种时候，这是第一次好吧。

　　凌波：[嗤。]

　　沈慕不跟她狡辩，再说下去又是不想提的话题。

　　这个经纪人的确不是一般的能干。沈慕在合同上发现，身为独立经纪人兼私人助理的范音除了为她经营事业、处理日常事务外，同时也是司机、杂役兼保镖，还要负责通报她的演艺动态，回应相关新闻。

　　一般经纪人都是从艺人收入中抽取佣金，沈慕看着那条条框框的合同内容，不由得感叹：“我要赚多少钱才养得起你啊……”

　　范音很爽朗地回答道：“薪水什么的不用担心啦，沈先生会付我的。”她眨眨眼，“而且是很令同行艳羡的水准。”

　　凌波发觉，沈慕似乎一点也不反感沈崇帮忙找经纪人这件事。她问：[不觉得是越俎代庖么，或者你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沈慕表现得很无所谓，她认为自己本来对娱乐圈就不熟，沈崇算是个经验丰富前辈，有些事他来帮忙比她自己摸索要方便得多。

　　“而且他是对我好嘛，我看起来有那么不识好歹吗。”

　　凌波唾弃了一下她几乎为零的警觉性，心想这种性格真是哪一天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沈慕拉开衣柜。之前跟沈崇把话讲开以后，这个男人又叫人把她的房子重新整理了一遍，在她的指导下，除了那些奖章说什么也不肯拿走，其他地方基本都恢复了沈慕习惯的样子。

　　她摆弄着里面挂的衣服，道：“这算是我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跟人约会呀，穿什么衣服呢？”

　　凌波：[这是值得为难的事？你的衣服只有颜色之分。]

　　“……不要把事实讲出来好吧。”

　　正在整理东西的范音路过看到沈慕在衣柜前徘徊，便道：“上次沈先生不是请Dana大师来为你量过尺寸了么？这两天应该会有成品送来，到时候这些衣服就可以收起来了。”

　　Dana？是那个个子高高银色头发的中年老外么，沈慕记得这人来了以后几乎没什么话，沉默寡言地量了半天，不时用手摸一摸，还拿相机拍来拍去，然后对一边的沈崇做了个OK的手势，便自顾自离开了。

　　“是大师级的人物？好期待啊……”沈慕喃喃道。

　　凌波感受到她的心情，忽然有种女儿将要落入他人之手的危机感。

　　晚上沈崇开车过来，两个人直接去了花城海底捞。沈崇看起来对这里颇为熟门熟路，停车以后领着沈慕目不斜视直奔目的地。

　　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一路上引起无数痴痴凝视的目光。同行男伴这么闪闪发亮受欢迎，沈慕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坐在素雅干净的包厢里，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你是进化并激发人类的全部潜力，那现在这个外表也是人类能发展的最高水平吗？”

　　这话一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由得对男人另眼相看起来。

　　男人的答案却相当沉闷：“进化的只是内部机能，没有在意过外表的问题，所以我也不知道。”所以说这张脸只是附赠品？沈慕点点头表示了解。

　　他认真看向对面的她：“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试试进化容貌。”

　　她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问问。”

　　接下来除了吃，两个人陷入了采访般的一问一答中，而且全是少女在问，男人回答。

　　沈慕很欢脱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演戏哦？还送来那么能干的经纪人……其实我想过干脆让Archer帮忙打理，但是他还要忙公司的事。我又不了解这方面的东西，简直是雪中送炭。”

　　沈崇将她爱吃的食材放进锅里，边道：“我在里面客串一个角色，拿到演员表看到你的名字，所以觉得你会需要。”

　　沈慕立刻被他的话给挑起了兴趣：“真的假的？你演谁？”

　　沈崇：“叶韶。”

　　“哦，那个铸剑师！”她想起来，“我超喜欢那个人的！”

　　孤僻冷漠的顶级铸剑师，独守祭剑阁数十载，将自己深埋在害死恋人愧疚之中。郁子桐去找他求剑，两人大战一场，他从她身上找到昔日恋人的影子，便干脆将一身本领都交给她。最后学干将莫邪投入剑庐自焚而死。

　　“那我们还有对戏哦！”沈慕兴奋道，“本来一直担心一个人过去会紧张，既然你也在……啊，”她拍拍胸口，“忽然觉得轻松不少。”

　　沈崇淡淡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将自然而然地涮好的肉给她夹过去，“不用担心。”

　　“谢谢……”沈慕能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阵发热。

　　沈崇贴心是贴心，但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这个粉红泡泡乱飞、最适合发展感情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敏感的话题：

　　“刚刚你说一个人，是没有把凌波计算在内么。”

　　沈慕的动作倏然僵住，她抬眼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你跟我出来玩，跟我说笑，吃你喜欢的东西，幻想你想要的未来，”沈崇的语气依然没有一丝感情，但比之刚刚内含的温柔，现在充满了让她不适的尖锐，“在做这些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凌波？”

　　沈慕蓦然起身：“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沈崇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怒意，径自道：“你知不知道这种逃避更应该叫做自私。”

　　沈慕失去了继续跟他相处的兴致，冷冷道：“不好意思，我觉得这种事没有跟你报告的必要。”转身就要离开。

　　沈崇站起来长腿一迈，跨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再放任自己的懦弱，对你们两个都不公平。”

　　“放开！”

　　“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么。”

　　“我叫你放开！”

　　被惹急的沈慕再次展示了她多年来训练出的快、狠、准，出拳，扫腿，撞肘。

　　沈崇没像之前那样放手，而是强硬地继续拦着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却暴露了他的痛苦。

　　他问：“你跟我闹成这样，凌波说什么了。”

　　一句话点醒了沈慕：对啊，凌波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她茫然地自语：“凌波？”

　　[怎么。]

　　沈慕：“你……”

　　过了一会儿，也许只是几秒，但对于沈慕来说却像是经过了亿万光年的漫长距离，她听到凌波那一如既往冷静的声音：

　　[十年了，我已经习惯了。]

　　最初，她脑子里的念头全是离开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躯壳，独立出去，她也试过不少办法，但没有一个成功的。她更是无数次想过驱逐沈慕，占山为王。在那种情况下，她知道自己想要诱惑沈慕自杀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自嘲：[大概是跟你相处太久，我也变圣母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慕忽然觉得很想落泪。

　　“我知道了，”她咬着嘴唇道，“我不会再任性下去了……”她低着头，攥着拳，“明天……明天我就跟你去找办法……”

　　至少再给她一晚上的时间。

　　沈崇走过来将这陷入混乱的女孩揽在怀中，这次她没有挣扎。

　　他认真道：“凌波，请把她交给我。”

　　沈慕：“……”

　　凌波沉默良久，才挤出一句话：[你这狡猾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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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睡过头忘记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