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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剑歌番外之白登之后 ...

  •   朕与将军解战袍(KUSO一把,背景在白登之围后)

      时值冬日,天气干冷,长安道上却是人头攒动,丞相萧何带领百官立于驿道,迎接天子回朝。

      前方回报天子銮驾尚远,少说怕也得等上半天,众大臣听得一阵泄气,又是冷饿交加,就都开始搓手跺脚揉耳朵,更有甚者,掏出袖中笼着的吃食偷偷填起了肚子,一时间闹哄哄一团。当今天子刘邦得登大宝尚无太久,虽说也能装得人模人样一派龙气,但乡间习气总也不改,连那不雅的口头禅“乃公乃母”也未曾改过,连带让手底下这一票臣子也是能散漫就散漫,得偷懒便偷懒,故而萧何见了,也不斥责,自己也乐得跟着偷偷懒暖暖脚。

      不动声色地剁了几脚,有人慢悠悠地凑了过来,却是陆贾,陆才子望着远方的天,一手在嘴边招了招,笑道:“陛下这次可是狼狈。”

      萧何点头,不由带了几分忧心:“只不知伤亡几何,粮草辎重怕是丢光了,关中尚疲蔽。”

      陆贾笑道:“丞相真是忧劳命……哎,那不是大将军?”

      萧何闻言一愣,顺着陆贾目光看向前方,却见一人一马朝着迎驾队伍一路小跑过来,马上骑士一身黑衣,银冠束发,身后披风却是火红,顺着小风有点飘起来,说不出的得意神气。

      萧何苦笑:“怕是麻烦了。”

      陆贾一向镇定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忧色:“还得丞相多操心。”

      韩信跃马而来,停在萧何身侧,他脸上带着点兴奋又带着点期许,以一种极轻快的语调说道:“丞相,陛下还没回来么?”

      萧何微笑着摇头,韩信从马上跳下,拉过他的手道:“我早算定他不能早回,特意多睡了一个时辰。”

      众臣见早不理朝事的淮阴侯竟也来了,说话声都不由得低了几分,听他带着几份得意如此说,想着自己多般命苦起了大早吹着冷风,又忍不住腹诽起来。然而无一人敢称他淮阴侯,都是规规矩矩叫着大将军见礼。

      萧何被韩信将一双手拽过去,只觉年轻人的手温暖坚韧,让人不由得安心。

      韩信又道:“丞相何必如此规矩,陛下不是还没回来吗,总不能老让自己受冻。”

      萧何笑道:“你这是哪里话,恭候圣驾乃是人臣本分。”

      韩信却拽着他到一边去,寻了块平整大石,将背上披风拽下铺到地上:“丞相坐下歇歇吧。”

      萧何自知拗不过他,小心跪坐下来,回头对等候的队伍说道:“陛下銮驾归来尚需些时辰,
      诸位大人请自便吧。”

      有几人听了如蒙大赦,当即便坐到了地上开始捶腿,其他人也都坐得坐,散步得散步,一时间原本勉强还算齐整的迎驾队伍闹腾腾地像个市集。

      韩信见萧何坐下,到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打开来却是几样简单吃食,还有一小罐酒,小心翼翼地开了封,浓香满溢。

      萧何看着眼前这年轻人变戏法似又掏出来两只酒爵,盛满酒水,将其中一盏献宝般捧到他面前:“丞相,这里没法温酒,将就些吧。”

      萧何顿觉尴尬,身后这一大群人都在饿着肚子吹冷风,自己却要跟韩信饮酒作乐了,怎么看都不大合适。

      韩信心中有如明镜,便知他缘何不肯接酒,便转头对着众人喊道:“诸位大人可愿与某饮上几尊?”

      众人哪还不知他话中意思,便纷纷道不用,有个别不长眼色的,也被边上人踩了几脚安静下来。

      韩信道:“诸位大人都与我客气,丞相就不要了吧。”

      萧何看着他略带恳求神色的清亮双眸,忍不住就接了过来,啜饮几口美酒下肚,登时觉得浑身暖起来,韩信又递过来小半张饼,他也一手接过。

      “他打了败仗,还摆这么大阵仗。”韩信咬了一口饼子咽下,“若不是知道丞相肯定在这里受冻挨饿,我还不高兴过来。”

      萧何却知他嘴上说着不高兴不开心,心里必定在窃喜,韩信与当今圣上刘邦那赌气一般的关系几乎闹得人人皆知,年纪轻轻的淮阴侯就告病不朝,刘邦心里有鬼,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今天这满肚子怨气的冤家倒是来得这么勤快,且意气风发得很,显然是很有些高兴的。

      “若是陛下回来,你也给他留几分面子。”萧何考虑半晌,还是出口提醒。

      “面子是陛下他自己丢的,又不是我抢的,早说他只能将十万,偏不信我,我还能故意害他不成。”韩信忍不住有些激愤,酒盏恶狠狠顿在身侧。

      “那你就当为我留几分薄面吧。”萧何捧着酒盏,说得不动声色。

      刘邦大败回朝,却没走百官迎驾的清明门,转而走了宣平门,百官吹了一日北风,只迎到夏侯婴所率副军,皇帝銮驾终是没开道他们眼前。众人皆道这回陛下许是被伤透了,竟全无以往那些混不在乎的举止,也是嘛,面子里子都丢到北蛮人那里去了。

      众臣回到各自府邸捶腰暖腿抱着老婆孩子诉苦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当今天子一回寝宫,便诏令淮阴侯进宫,他们更不知道的是,平常架子比天大的淮阴侯,这次却是兴冲冲地进了宫。他许是觉得,自己重新掌兵的时机就要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挥军杀向北蛮,至不济也能手握重兵方位北方——重回战场的可能让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将军又燃起了热血,进宫的路上他兴奋地在脑中演兵,宫墙宿卫都成了他的战场和军队。

      他却不知,他的帝王,也将一份惊喜握在手中,等着他来领受。

      ……

      XXX

      刘邦突然没了心情,他松开手,爬到韩信身侧,搂过年轻人的身体,顺手将大被裹上两人身体,安慰道:“不来了,寡人不来了。”

      然后他拨开韩信的头发,看见他的大将军红着一双眼,满是委屈地咬着牙,却没有半滴眼泪流出来。

      他立刻添上几分愧疚,悄声道:“朕是对不起你,你也不用老是摆这副嘴脸。”

      韩信咬唇不答,索性翻身转过去睡,刘邦将自己贴了上去,贴住他湿漉漉的后背,摸着年轻人的肩膀道:“朕是真心疼惜你。”

      韩信终于出声:“昏君。”

      刘邦道:“好,你说是昏君便是昏君,你大爷的。”

      韩信又道:“昏君。”

      刘邦这次却不答了,他想起从云梦回来那次,丞相萧何发现了自己与韩信的不对劲,问道:“陛下究竟当他是何人?”

      刘邦苦苦思索,他觉得自己必定是很疼惜韩信的,就像疼惜自家盈儿那样,不对,也许还要更疼惜一点,可不能把他给踹下去;他也必定是很看重韩信的,就像曹参萧何那样的肱骨之臣,也不对,他从未当韩信是肱骨,更从未视其如腹心。

      他觉得自己总爱像哄个小孩子一样去哄韩信,但这小孩子却着实难哄了些,一边哄一边防,视为大敌,何况他们有了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若视为子侄,岂不是早已背弃人伦?

      刘邦便不由有点烦恼,他将一只手滑到韩信腰上捏了一把:“你怎比阿雉还麻烦?”

      韩信大概是缓了过来,语气里就带上了几分不屑:“区区女子…”

      然后他想到这“区区女子”是谁,立刻闭嘴。

      刘邦登时大乐,在他腰上重重掐一把:“爱卿真是可爱,好了伤疤忘了疼。”

      韩信拍开他的手,翻过身来,不忿道:“要说不长记性,臣看谁也比不过陛下。”

      “我怎个不长记性了?”

      韩信斜睨他一眼道:“彭城之战,陛下可还记得?”

      刘邦被戳到痛处,哼了一声道:“项羽那匹夫倒是威风,还不是败了。”

      韩信抢道:“不知陛下是将当初那五十万过瘾,还是将此次这三十万过瘾?臣早说陛下可将十万,若是这回去得是韩信,哪容得他北蛮威风。”

      刘邦虽是脸皮厚,被一再戳这痛处,想起被困在山上几天几夜不得好食的尴尬来,也觉十分挂不住,登时在被中坐起,气愤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贼!”

      韩信不甘示弱,也想如法炮制着坐起,不想身下一阵撕痛,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来,脸上青青白白,那点意气之争全转为恼恨。

      他趴在被中,又陷入沉默中去。

      刘邦见他如此,心头一阵火气,想道:早知不能对他太好,还是做完了账。

      于是刘邦也钻进被子,凑到韩信身边,又在他身上摸索起来,韩信握着拳咬牙气愤道:“陛下莫忘了说过的话。”

      刘邦道:“早忘了。”然后一口咬在韩信肩上。

      ………………河蟹……………

      完事后大汉皇帝趴在他的大将军肩上,手上不老实的抚弄着对方汗湿的腰。肩膀上却突然一疼,却是韩信将他狠狠咬了一口,刘邦喘着气骂道:“臭狼崽子。”

      韩信松口,回道:“又老又酸。”

      刘邦笑骂:“大将军还想要?朕的老腰可受不了喽。”

      ……

      韩信拖着虚软的双腿出了未央宫时,只觉自己是天字第一号的蠢人,对着刘邦这般无耻人物,他竟连回以正色都忘了,或者说刘邦就是有这般本事,让他当年被几次三番的夺军时提不起脾气,让他被从齐王迁为楚王也生不出愤怒,让他受尽屈辱从云梦回到京城也不愿叛逆——到如今,竟在迫他行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时,也接受了。

      他叹口气,看见丞相萧何似乎从宫门进来,立刻生了几分愧疚几分胆怯,竟不敢再多看那长者一眼,寻了隐蔽的小径偷偷溜了出去。

      掌军之事,也许明天……就会谈了吧

      END

      萧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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