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初心》青丝染霜

3、再遇

　　酒吧和之前一样，同样暧昧的灯光，同样混合的香味，耳旁传来神思者的《Like the Wind》，温暖如春风，仿佛这里的季节永远不受外界气候的影响。，为了能够找到她的影子，我选择了一个靠近洗手间的位置。只要了一杯柠檬水，一边慢饮一边等待。
　　终于看到有个穿着员工服的女孩路过我身旁，我叫住了她，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叫不好，我竟然想不到以什么理由搭讪了。
　　女孩回过头看着我，“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浓浓的京腔，一听就是北方女孩，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女孩并不是兮源。
　　“呃，我只是想问问，洗手间在哪？”我找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理由搪塞。
　　女孩面带微笑，指了指我身后“就在您后面呢。”
　　我点头以示感谢。心里继续失落了一下。我该怎样才能见到兮源？看到不远处林经理的身影，顿时有了主意。
　　我走上前，像老朋友一般和林经理打了个招呼。他显然很快认出了我，笑着说道“我这的老顾客，几乎是天天都来的。童先生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
　　“恩，前段日子工作比较忙。今天难得悠闲，就过来看看。”
　　“估计童先生上次是第一次过来吧。感觉这里如何，还喜欢吗？”
　　“不错，挺喜欢的。这里应该经营了很多年吧，看来林经理功不可没吧。”
　　“哪里，您过奖了。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以前是学设计的。在北京漂泊了十多年都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幸好三年前遇到了现在的老板，我们从当初的60平米扩大到现在的四百平米。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然也就尽我的力量。”
　　和他聊了几句后我忽然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那个顾客还来过没有。他没再来找麻烦了吧？”
　　“没有。开始我还有些担心，现在见他一直没来，应该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那位员工怎么样了？看她看起来挺小的，不会被吓的不敢来上班了吧？”我开始试探的打听兮源。
　　“哦，你说她呀，她昨天刚辞职，已经不在这里了。”
　　“怎么，她不是新来的嘛，这不还没干到一个月就走了。”
　　“据说是老家有急事，所以匆忙赶回去了。按理说没到三个月是不给工资的。看她工作挺吃苦的，我就破例给她发了一个月。”后面的谈话我也没有心思听了，只知道兮源已经离开了这里，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见到了。

　　我放下手机，看着电脑桌上兮源的照片发呆，照片里的她笑的那么温婉那么柔和。这笑容仿佛在告诉我，她很快会回来，她马上就会回来。我不再控制自己，任由思绪尽情驰骋。

　　我做梦也没想到一个月后会再次遇上兮源。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上午秘书拿给我一份合同要我签署，是与朝阳区最大的纽扣企业合作的订单，这次合作是对我们双方都很有利的一次机会。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这份合同，并由秘书安排好，晚上在西三环路的黄金海岸大酒店和对方商讨。
　　商谈的过程还是很顺利。对方的企业不如我们大，可以说这次合作是说是由我们带着他们打进国际市场。饭桌上，对方的负责人一直对我们特别客气，负责这个项目的伍绍荣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论年纪可以做我父辈，对我却像同辈的人一般称兄道弟。结束以后，伍经理和我提议去楼上的包厢唱歌。
　　“听说童老弟的唱功不错啊，让我们饱饱耳福不介意吧。”
　　“伍经理抬举了，我也就稍微会哼几个调而已。”
　　“哈哈，没关系。对了，我侄子也挺会唱歌，他比你大几岁，能力却和你差远了。我把他一块叫来，顺便让他好好跟你学学。”
　　于是，我，伍绍荣，我的秘书施若以及他的秘书小方，我们四个人到了黄金海岸五楼的豪华大包。不一会儿，伍经理的侄子就带着三个朋友一块过来了。伍绍荣刚把他侄子介绍给我时，我们都一同愣住了。没想到这个世界真小，他这位侄子，竟然就是那日我在酒吧碰见的恶霸。
　　他显然有点意外，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你好，伍兴辰，没想到你竟是北京炫宁珠宝的总经理，真是幸会。”
　　我淡淡笑了一笑，握住他伸向我的手“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伍先生。”
　　伍绍荣惊奇地看着我们，便想打听我们相识的经过。
　　见那伍兴辰一脸的尴尬样，我笑着解释到“伍公子有一日喝多了不认得回去的路，是我叫车将他送回去的。”
　　“哈哈，原来如此。我这侄子啊都三十岁了，还没个着落，整天喜欢在那些娱乐场所泡着，又不好好经营公司，那么大年纪了还不懂事。既然你们认识，那得好好让他向你讨教一番。”伍兴辰红着脸不说话，身旁带来的三个朋友也站在那不说话。
　　我见场面有些尴尬，忙招呼大家坐下，“既然我们是来放松的，伍经理就别扯远了。大家要玩的尽兴才是。”大家这才坐下，我率先点了一首迈克学的摇滚《Take me to your Heart》，赢了个满堂彩。伍绍荣忙给我倒了满满一杯啤酒要我喝。接着自己也点了一首歌。
　　伍兴辰端着酒杯坐到我身边，完全没有了那日的嚣张跋扈“童经理，上次实在是我酒后失态，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敬你一杯，算是赔不是了。”我依然微笑道“伍大哥言重了，我童名休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吧，这种事情怎么会放在心上。所谓不打不相识，干了这杯酒。”
　　“童老弟真是爽快人。不过话说回来，那日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呵呵，我知道伍氏家族是北京数一数二的纽扣公司。他们家族的人有个习惯，不论衣服是哪里买的，什么牌子的，买来后一定会让保姆将衣服上的扣子换成自己公司的。那日我看到你衬衫的扣子，赫然刻着WS（伍氏）的标志，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伍家的人，但具体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童老弟不但心胸宽广，才智也过人啊！我们再喝一杯！”说着，他又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兴致正高时，伍绍荣忽然提议到“我看在座的，除了小方外，都是男性。这一群男人唱歌喝酒多没意思啊，我看还是应该叫几个姑娘来和你们比拼歌喉。”
　　说罢和黄金海岸的老板通了个电话，“我说老黄，你伺候不周啊，一个豪华包间连陪唱的姑娘都没有。什么？今天客人多，客人多你也得给我找几个人来，人手不够就把服务员也一块叫过来。总之不能让我们一群男人自娱自乐啊！”
　　没过一会，一个领头的美女带着六七个女孩一块进来了。这种场合我经历过不少，因而从来也没有留意过这些陪唱的女孩。每次去应酬，我都是等着她们自己坐到我身边来。这次也不例外。
　　伍绍荣对着领头那个美女抱怨到“你看看我这包厢，连个负责点歌端茶倒酒的人都没有，黄老板是怎么让你招待我们的。别人是客，我们就不是客了吗？也不能因为他和我熟，就这样怠慢啊！”
　　那美女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连忙赔笑脸“伍老板，看您说的。今天客人比较多，一下子给忙忘了。这不赶紧来赔不是了嘛。”一边说一边坐到我们当中，自己倒了一杯酒“来，我敬你们各位每人一杯，作为赔罪。”说罢，真的敬了我们七个人每人一杯酒。
　　伍绍荣这才消了怨气，“得，看在刘小姐面子上，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刘小姐听了又倒了一杯酒，“伍老板那么看的起我，那我再敬你一杯。”说罢又是一干而尽。“不过，这几个丫头却没我这般酒量了，您让她们唱唱歌倒是可以，千万别把她们灌醉了。不然我这大晚上可找不到人把她们送回去。”
　　“哈哈，没关系，我们在座的哪个没有车，到时候保证她们安全回去。”
　　“行，我还有其他要忙，这儿就先让她们招呼着吧。我再敬大伙儿一杯，祝大家玩的开心。”接着又喝了一杯。脸上不见任何反应，看来我们这么多人还不一定喝的过她。
　　刘小姐走后，那六个女孩，都主动坐到我们当中来，像熟人一样的喝酒聊天。只有一个女孩一直低头为大家挨个倒酒却不说话。等她倒好我面前的酒时，我才注意到她的样子。
　　扎着不高的马尾，斜斜的刘海搭在额前。皮肤有些苍白，淡淡的眉毛下，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酒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载着千万般无奈。这不是那日酒吧的那个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