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陰陽》》星迤

37、 《阴阳天》/ 龙女乙姬

　　《阴阳天》/ 龙女乙姬

　　天青云朗的好天气。

　　微风轻送的初春，桃花与杜鹃相继地盛开，一片的春意烂漫，黄莺啼叫，春风轻舞着落花。
　　樱花瓣纷纷掉落于地，有如下了一阵花雨般的。

　　早晨，天际一派的清明，云朵半卷、围绕，位于皇宫的东北方、鬼门艮位的『土御门小路』上头难得的一片静谧，当人靠过去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那位大阴阳师所居的”安倍晴明邸”的那两扇绘有桔梗印记的大门是紧闭的。

　　众人微微讶异，不过也暗自猜想着阴阳师或许是上朝去了。

　　当朝天子很重视这位据说是平安京的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而且还常常请益于他、十分地信任他。

　　或许是皇宫中又出了什么大问题了吧！

　　众人撇撇嘴，只在晴明邸的大门前抬头望了一下子之后便离去了。

　　◎◎◎

　　没多久，午时刚过，几个孩童路经土御门小路上头，这几名的孩童便嚷嚷着有关安倍晴明的一些传说......

　　「喂，告诉你们，这儿可是那位有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住的地方喔！」孩子王抬高下巴这么说着，眼底里有着一抹崇拜与惧怕，「我娘原本就要我尽量不要靠近这里的，但是我想让你们来亲眼看一看才带你们来这儿的......」

　　望着老大献宝似地噘起嘴，孩童群里的一个个子最小的男童不服气地跳了出来：「那有什么稀奇的啊！我爹说他是妖物的小孩......」

　　一位年约七至八岁的女孩子连忙补上一句话：「我娘说他很厉害，可以帮我们赶走那些很可怕、很可怕的妖怪喔！听起来的感觉很像是个非常不平凡的人！」

　　「哎唷！美子，他本来就是狐狸的小孩啊！当然不平凡......」失去了好奇心的孩子王忙不迭地大声取笑着，转着骨碌碌的双眼，说道：「好了，我们不要一直说他啦！干脆找点有趣的事情来玩好了......」

　　「好啊！好啊！」

　　其中一个很瘦小的男孩连忙拍手叫好，引得众人皆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不高兴地努唇，斥道：「喂，老大都还没说话，你拍什么拍啊！」

　　男孩马上委屈地红了眼眶，实时地住了嘴地松开两手、垂头。

　　孩子王马上发现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下蜿蜒、慢爬着一条全身通绿且边吐着鲜红的蛇信的小蛇，因而兴奋地睁大了双眼的，只手直指着那条小蛇大呼：「喂，我们来玩那个！」

　　美子一望，害怕地一个发出尖叫之后便掩着脸、跑开了，「哇啊啊啊──」

　　众男童们马上转头望着美子奔逃而去的背影发出一阵的嘘声，「呿！女生就是那么没有用，蛇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嘛！」

　　「就是说啊！」

　　「对嘛！对嘛！小蛇一只嘛！」

　　孩子王马上一个举手制止了所有的声音，当四周再度恢复安静的时候，孩子王便低头、弯着腰在大树旁边捡了一根细小的树枝，握在手掌中轻轻摇晃着，还一脸的得意模样：「我们来比赛，看谁能够让那条蛇攀上他的树枝上！」

　　「好啊！」

　　「来比赛！」

　　「没问题！」

　　「这个点子真不错！」

　　于是，几个男童便围到树下的那条小青蛇旁边......

　　***

　　晴明邸旁的一棵大树下传来阵阵嬉戏的孩童声音。

　　如往常般的晴空快速地掠过几朵飘浮的白云，天际清明、束束耀眼的阳光四射。

　　自一条戾桥上走过的一抹纤细的白色影子缓缓地踏步踱过桥面，拖曳着长长的白色衣襬的男子于那张秀美俊俏的脸庞上漾起一抹自在的浅笑，只手摇着扇柄，唇角带笑地踏步前行。

　　这个人便是上了早朝回府的阴阳师‧安倍晴明。

　　他并没有搭乘牛车、身边也没有任何人随行，或许是因为今日一早他便与好友殿上人一同乘着他家的牛车一道上朝的缘故，因此，下了朝的阴阳师自然拒绝了好友要送他一程的美意，一个人独自走回土御门小路上的自宅，『安倍晴明邸』。

　　眼尖且耳利的阴阳师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家门前聚了几个爱玩的孩童们，个个兴高采烈地正手持着捡来的小树枝，围了一起在作弄着某样物事，一边兴奋地大呼。

　　「喔！快看！快看！」孩子王大声地指着蹲在他面前的那个最瘦小的男童大叫，「那蛇已经爬到他的树枝上了！」

　　几个男童连忙低首注目着那条长长又软软的小青蛇慢慢蠕动着纤长身躯，往前爬行那名瘦小男童置于地上的树枝枝头了，众人尖叫、鼓掌。

　　「喔！是啊、是啊！」

　　「阿祥好厉害啊！」

　　「小青蛇喜欢上你啦！哈哈哈......」

　　闻言的瘦小男童马上起身、害怕地低头望着青蛇正昂首对他吐着舌，抖声：「我、我才不要牠喜欢！我不玩了......！」语毕，就转身跑开了，留下剩下的几个小男生继续。

　　「呿！就说他没胆嘛！」

　　「是啊！跟女生没两样的家伙......」

　　孩子王马上制止似地瞪向说话的两个男童，「喂，别管他了啦！咱们继续！」说着，立即把刚才阿祥留下的树枝拾起后，抬手就抛向一旁的路上。

　　于是，几个男童继续耍着那尾青蛇玩，残酷地在牠身上戳来截去的，弄到最后，那蛇已经几乎是奄奄一息了。

　　安倍晴明无声地走近孩童们，随着蹲下身来，微笑道：「也让我玩如何！？」

　　孩子王闻声抬头后才望见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正对着他们露出一脸安逸的微笑，因而微微愣了一下后才得以顺利发声：「您......您是......」

　　「我是安倍晴明......」阴阳师微笑地看着几个孩童马上青了脸，然后个个僵硬地慢慢起身，下一秒便奔开原地。

　　「哇啊啊啊啊───是本人！」孩子王率先抛下众人奔逃开去了，一路发出惊人的几声尖叫。

　　「哇啊──妖怪大王来了......」

　　「娘──呜哇哇......」

　　「有妖物啊......」

　　阴阳师望着转眼间就逃得不见踪影的孩子们的背影，露出一阵的苦笑。

　　「喂......」微微叹息地闭了闭眼后，阴阳师转而低首瞧着适才被孩童们玩弄于掌上的小青蛇一眼，「我看，我还是帮帮妳吧！」脸上漾着浅笑的阴阳师低声道。

　　***

　　晴明邸。

　　过了午后的冷风微卷天际，刚才自穹苍飘下的阵阵细雨随着风势忽东忽西，下了不多时的雨水将晴明邸的那池水塘给增加了约一半的水量。
　　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草丛里头因为下雨又刮风的天气而兴奋爬出的蟾蜍‧彻地十分高兴且愉悦地在一旁跳来跃去，最后便使劲地将两腿一撑，然后跳进水塘里去了。

　　水底的那只长龄乌龟‧吞天这才悠缓地爬上池塘的石岸缘，于瞬间化成了一名身穿窄袖的男人，缓步地不向窄廊边，见着了廊上的那抹倩影之后便微微弯腰屈膝。

　　「公主，吞天在此跟身份高贵的您打声招呼......」

　　廊道上的两抹影子于剎那间回头来，那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便是这宅邸的主人，阴阳师‧安倍晴明；而另一名纤弱、有着一头长乌发的女子则是被阴阳师在自家大门前方救回的那条青蛇，名为『乙姬』。

　　「你好......」乙姬礼貌地垂头，以扇略微遮面，仅露出脸的上半部，使得吞天只望得见女子的一双清澈如水的美眸，再无其他。

　　阴阳师微笑，「您不须害怕，乙姬公主，他是我所使役的式神，名为『吞天』。」笑容灿烂的阴阳师来回地望了一眼乙姬与吞天，顿了一下再继续道：「因为某种原因，所以牠们现在正住在我这里......」

　　乙姬这才微笑地放下持扇遮面的手，浅浅地露出一抹羞怯的微笑：「原来是这样......」

　　阴阳师颔首，悠游地摇着扇柄，「不只如此，我想，乙姬公主拜托的事情也需要吞天的帮忙吧！」

　　闻言后的乙姬万分惊喜地回眸来瞧过阴阳师，看着阴阳师对着她点头肯定之后再望向一脸面无表情的吞天：「喔？真是这样吗！？乙姬真是太感谢两位了！」说着，脸色微微飞上一抹愉悦的红润的乙姬显得美得不可方物。

　　「客气了，公主，为妳这样的美人服务是我与吞天的荣幸......」阴阳师微笑道。

　　乙姬微微熏红了两颊，垂睫，「谢谢......」低首的乙姬顿感一抹羞赧飞上心头，于是微抬起手来持扇掩去半张脸，偷偷地以眼角觑向温柔笑语着的阴阳师：「其实这都该怪我不该只贪图游玩而离开了家，如果不是遇上晴明大人相救的话，乙姬最后不知道会怎么了......」

　　阴阳师无声地轻笑着。

　　「所以，乙姬不知该如何回报您。」轻声。

　　「不过......乙姬公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将您遗失的珠子找回来，不然以您这样的法力是回不了水底的，看来还是请吞天帮妳寻找......」敲定了法子的阴阳师淡淡轻语。

　　乙姬颔首后便忧心地垂头了，「其实那颗珠子是我的变身珠，没有它的话，我就不能回到海里去了......」

　　***

　　天色慢慢黑去的晴明邸大门前偶尔卷过一阵冷风，吹起了满地的落叶枯黄、或是柳树叶片纷飞。

　　天际残云漫卷，慢动作的飘浮在天边，衬着满天的夕日，黑与红的搭配会让人想到百鬼夜行的黑夜与平安京都的朱雀城门的赭红色，这样的联想令人觉得有点诡谲。

　　一抹黑色的影子站在土御门小路上、安倍晴明邸的那扇绘有大大的桔梗印记的门前，一身寂然。
　　望着眼前这扇紧闭的大门与熄灭不亮的灯火的男人因而微微皱起眉头来，只手提酒的手指愈握愈紧，不悦与狐疑充塞在心头。

　　那个人呢！？他是上哪儿去了！？连只字词组都没留下的他到底去哪儿了！？

　　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深深盘踞上了黑衣人的心底，一抹回荡于心间久久不散的失落漫上他的脸颊，不怎么愉快的感觉。

　　原本提着一坛美酒想与好友阴阳师分享的武士正要转身离开之际──

　　「等一下，博雅大人......」一道甜美的声音自后方那扇紧闭、却被人打开的大门里头传了出来，一抹纤细的身影也随着博雅的回头而映入他的眼底。

　　「蜜虫！？」武士觉得奇怪地发出惊讶的声音，眼神与表情皆是没想到的诧然，被她这样一叫唤便顿住了即将转开的脚步，在原地停了下来。

　　不作声的蜜虫轻轻微笑了，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博雅大人，主人说您如果来了，就请您先进来坐着等他一会儿吧！」

　　「喔？」武士拢眉，于是改变了心意提着酒地回过头去，随口问：「晴明是去哪里了！？什么都没说就丢下我......」到后来的字符串已经变成了喃喃抱怨。

　　蜜虫掩唇窃笑地把博雅迎进门里后再反手阖上大门，然后，晴明邸因为武士的独自来访而点亮了廊道上的几盏微弱灯火......

　　◎◎◎

　　与乙姬一同来到鸭川边的阴阳师正一脸的微笑，自在地摇着扇。

　　漆黑的河边只能听到一阵阵海潮浪卷的声音，还能嗅到空气里的淡淡水气；当一道冷风吹过来的时候都会令人不住地打着冷颤。

　　「公主，您说您的珠子是掉到这里没错吧！？」沉默了一会儿的阴阳师回眸瞥着正忧心蹙眉的乙姬，于夜里轻声地说。

　　「是的，我那天要过这条河的时候，不小心把珠子掉进水底了......」乙姬睁着眼定定地望着一片黑漆的水面波涛不断。

　　「那好，吞天......」阴阳师扬着唇角、摇扇一呼，于是，一抹黑影自阴阳师的身后缓缓地踱了出来，朝他们一个弯身。

　　「晴明大人、乙姬公主......」

　　「要请你帮忙了。」阴阳师微笑。

　　「是的。」吞天应答。

　　***

　　一片曙光初露的光明一点一滴地吞噬了天际边的黑暗。

　　默然地站在一片波涛不断且浪潮汹涌的水边的阴阳师与乙姬无言地等待着吞天上岸归来。
　　「晴明大人......」乙姬蹙紧了细眉，忧心地探眸往前望去尽是一大片的水声与涟漪不间断，没有半条鱼不说、当然也没有吞天适才不久化成长龄龟的模样下水的影子。

　　乙姬的神色也不禁地为了一去无回许久的吞天焦急了起来。

　　如果她失去的珠子找不到，还得赔上吞天的命的话，那就实在太不值得了！

　　阴阳师当然明白乙姬的忧心，但是他仍旧一派清逸、沉静地望着水面波涛汹涌，间或袭来的水波声微微清洗着心神，恍如天降甘霖那般的微喜神色。

　　「请您安心吧！吞天的本事我敢保证，牠绝对会您找到失物，并且毫发不伤......」阴阳师勾唇微笑道。

　　乙姬露出腼腆的笑颜，心下却是微微震惊的；因为没想到凭安倍晴明一位这样平凡的人间男子竟然能够猜出她的心意，这让她有点惊讶，也对他的能力十分地好奇。
　　她只听安倍晴明形容过说他自己只是一位平凡无奇的阴阳师罢了，但是现下看来似乎又不是如此......

　　思考的时候的乙姬露出的疑问教撇首探看她的阴阳师绽出了一抹明了的笑容，却是不打算出声地继续沉默。

　　就在这瞬间，一阵过大的水声吸引了阴阳师的目光与注意力，然后，只见一抹黑影自水底潜上来一张令两人觉得熟悉的狼狈面容探出了一下倾斜、一下平稳的水面。

　　吞天一头湿发、河水爬了满面与那身因为悠游水底下而湿透了的衣物正好说明牠是按主人的吩咐，真正潜下水底去按眼搜寻，然后在顺利找到了目标之后就再潜了上来。

　　「吞天，找到了吗！？」阴阳师笑问。

　　「是的，主人，已经找到了！」吞天边应答边慢慢地飘动着四肢，游回岸上来。

　　阴阳师身边的乙姬闻言后便不禁喜悦地微笑着。

　　「太好了！」

　　***

　　当吞天顺利地飘上岸上来，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教乙姬微微蹙着细眉，以扇遮面地只露出一对美丽带水的瞳眸。

　　「主人，公主掉落的珠子在这里......」吞天的发还滴着水滴，一脸与一身的湿意，但他却在岸沿站定之后缓缓地伸出紧握那颗在海底的珠蚌上所发现的珠子，满脸微笑地递至阴阳师与乙姬的面前。

　　阴阳师满面可掬的灿烂笑容，望着吞天缓慢地摊开他的右手掌心，然后自他的掌心里头缓慢射出几道难以逼视的直通天顶的光芒。

　　乙姬与阴阳师以扇子微遮住刺眼的光，由珠子里头迸射而出的温暖光芒让乙姬缓慢地绽出一抹惑人的微笑，那珠子既然可以射出足以通天的光芒的这一点就说明了它绝对是她要渡河前所失去的那颗珍贵的海明珠。

　　这颗海珠子也是她那千年的修为。

　　阴阳师瞬间闭眼地轻声念了一串镇抚之咒，随着他那串串肃然又极美的嗓音出声轻诵，那珠子的光芒也随着愈来愈弱、愈来愈小......

　　直到它掩去了刺眼的光芒，安静地躺在吞天的手里的时候，阴阳师与乙姬这才放下了持扇的手，微笑。

　　吞天踏着缓慢的步伐来到乙姬面前、递过持珠的手，「公主......」

　　乙姬绽出优雅的浅笑，心喜地垂首望着她失去的明珠再度回到她的身边，即将重返海底的那份愉悦使她忍不住地扬起唇角笑了，「谢谢你们，晴明、吞天......」

　　于是，乙姬抬首望了两人一眼之后便伸出手来接过珠子，然后仰首地一个将珠子吞入了肚里，没想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天际马上大放光明。

　　因为乙姬吞下明珠后便在两人面前瞬间化成了一条拥有七彩鳞的龙，身边伴着几朵祥云与极光，阴阳师与吞天仰首、瞇着眼地望着这一条由乙姬幻成的龙。

　　「非常谢谢你们！──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吧......」乙姬化成的龙形缓慢地张口，大嘴一开一阖地，从中吐出了一个包有淡淡光团的东西自动降到阴阳师的眼前不远处，阴阳师抬眸一望，是个小瓷瓶，于是伸手接过。

　　「这是......？」阴阳师不解。

　　「这是『乌丸』，有一天它一定能够帮助你的......」语毕，龙形便一个飘到河中央，然后快速地潜到水底，「再见了，阴阳师......」

　　***

　　过了午时的阴灰天际正飘下点点雨丝。

　　晴明邸。

　　两抹人影正悠然惬意地坐在廊板上头，听着那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偶尔卷过的冷风飒然，但是这种坏天气并不影响他们的雅兴，仍旧喝酒、吃菜。

　　这两人便是晴明邸的主人，阴阳师‧安倍晴明与他的好友，源博雅；两人正坐在偶尔会喷进雨丝和刮过风的廊道上头，饮酒、赏雨。

　　一旁的蜜虫不知在何时消失于内室里头了。

　　博雅手捧着自己带来的好酒，分别倒在自己与阴阳师的碟子里头，然后再将酒瓶搁下，改端起酒碟子凑到唇边轻啜一口，「呼呼......晴明啊，你昨晚到底上了哪里去了！？」

　　阴阳师缓缓地抬起那让酒液沾湿了的嫩红唇瓣，眼角与眉梢都带着点轻松的笑意，闻言后回视着博雅，一派优雅地摇着流金扇，「喔，博雅，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阴阳师边望着下在院落里的大雨击打着所有的植物，一边喝酒边向博雅叙述着昨天一早他遇上了乙姬的事情，然后在当晚又带着吞天去鸭川，替乙姬找寻她失落的明珠的发生经过，还为了不让博雅久等的他破例使用了穿越各界域的术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这里，不过，他并没有同博雅说出这一点。

　　樱瓣与落花纷飞。

　　当阴阳师说完的时候，博雅带来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看着阴阳师放下酒碟子的博雅微微点头，「唔......原来如此！」

　　低首隐约露出微笑的阴阳师抬起头来，摇扇，「”原来如此“什么？博雅......」

　　颔首的博雅经晴明这样一问，便道：「你一开始就知道那条小蛇是乙姬了吗？」

　　阴阳师无辜地摇首，「当然不知道，我只是想牠被那群小孩捉弄，有点看不过去罢了......」

　　「看吧！」博雅突然叫了一声，只手直指着阴阳师的鼻尖，将他微微吓了一跳，神情讶然。

　　「什么！？」阴阳师觉得莫名其妙。

　　「你也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嘛！晴明......」博雅高兴地单手拍上板条。

　　阴阳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开了，「嘿，博雅啊！你可别太过相信人啊！有些时候，光看某一点并不能判断一切的。『人』是种狡猾无比的动物，不只是欺骗自己，很多时候还善于欺骗别人喔......」阴阳师神秘地笑了笑。

　　「那也没关系啊！只要我不欺骗谁就好了......」博雅单纯地笑了笑，阴阳师闻言后也跟着他扬起了唇角、不发一言。

　　那的确会像是博雅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