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者》白天天

10、毒药

　　九天玄女突然身中剧毒，瞳孔放大、癫狂不止。
　　“娘娘中的是颠茄草之毒。此毒乃草本毒药，叶多皱缩破碎，开紫色花朵，花萼五裂，花冠钟形。结绿色果实，成熟后为黑色，具长梗。此毒剧毒无比，种在弱水之上，有腐蚀、麻痹作用，误食者会出现震颤或谵妄的症状。依小仙看，娘娘是通过茶水入喉，从而摄入毒液，导致癫狂的。”千年人参王跪在大殿之上，朝天帝陛下恭敬的说道。
　　“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天帝大怒，一掌拍在王座上，惹得大地也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众仙惶恐，连忙高声喊道：“陛下息怒。”
　　下毒者被天兵押了进来，眼神呆滞，竟是火神宫的绿翘。
　　“下跪何人？”太白金星怒斥。
　　“回上仙，奴婢绿翘，是火神宫的侍奉宫娥。”绿翘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被吓得直发抖，颤着嗓子回答。
　　“我来问你，火神宫与悠泉宫隔着八千里，你大半夜的不在火神宫待着，跑到悠泉宫做什么！”太白词严厉色，声音之大如雷鸣一般。
　　绿翘被吓得匍匐在地，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小的宫娥，竟敢对上界神仙下毒！你好大的胆子！”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到底是何人指使，量你这小小的宫娥也不敢如此犯上。”
　　“奴婢…”
　　“说！”
　　“都是火神红绡大人指使奴婢的，奴婢也是身不由己。”
　　“放肆！”天帝突然有些恼怒起来，吩咐左右：“把红绡带到大殿，当面对质。”
　　左右天将得令，飞出殿外，半刻之后便带着火神到了大殿。
　　“红绡，这可是你火神宫的宫娥？”天帝问。
　　红绡垂头看了一眼，随即点头。绿翘一直不敢抬头看她，瑟缩在地上，抖得很厉害。
　　“昨日绛紫突然身中剧毒，经查实是这名火神宫的宫娥所为。你可知晓？”天帝面色含怒，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
　　红绡手指缠绕着肩上垂下的长发，轻笑着，笑容挑衅：“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问你…”天帝突然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他实在狠不下心来这样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
　　“陛下既然已经断定是红绡所为，又何必这样含糊其辞。”看出他的犹豫，红绡咄咄逼人的道。
　　“红绡！你好好说话也就罢了！我们总会为你讨个公道，但你总是这样傲慢无理，难道你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吗！”太白金星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锊了锊花白的胡子，眼神锐利的盯着她。
　　红绡哪里会怕，仍旧不紧不慢的笑着，眼神淡漠。
　　天帝下了台阶，走到红绡身旁于她对视。
　　“真是你吗？”他问。
　　“是。”她语气强硬，但声音里却仿佛带着叹息。
　　天帝的眼睛在她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便移到大殿的最末位置。看见擎沧站在那里，盯着红绡的背影，那眼神里带着游移、带着心疼，还带着些让人忧心的执着。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擎沧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却没有移开。
　　自从登基之后，便再也无人敢这么直视他的眼睛了。天帝仿佛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股目空一切的霸气。
　　再看看在一旁跪着的火神宫娥绿翘，总是时不时的用眼角瞟着擎沧的方向，眼中是全然的依赖与不安。
　　原来如此！
　　天帝知道，这次的脏水红绡是早已经准备好了要接住，谁也拦不住她的。而擎沧，似乎也是看准了她这一点。
　　若是今日不顺着她，难保不会出现更加离谱的事。
　　一抬手，‘啪’的一声。天帝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直打得她跌倒在地，瞬间唇角鲜血四溢。
　　四座皆惊。大殿之上的众仙都愣住了，他们从未看见天帝亲自对谁下过如此重手，这次红绡怕是真的命不久矣。
　　擎沧也被这一巴掌惊得愣住了，那一下就像打在了自己的心上，生疼。他皱着眉，忍住心底里早已经叫嚣的悔意，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跌坐在地上，血顺着嘴角滴下来，砸出了一阵阵的心疼。
　　跪在地上的绿翘第一次见她这般狼狈，也吓得不轻。
　　“红…大人。”她轻声喊，颤着声音。
　　红绡一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突然，她轻声笑了起来，伸出手来刚好触碰到绿翘如花的脸上。此时的红绡嘴角流着血，笑起来邪气逼人，绿翘吓得直往后退，却被她反手擒住动弹不得。
　　“绿翘…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的…你怎么会这么大意…你这样…我很失望…”她看着绿翘的眼睛，目光平静得可怕。
　　绿翘惊恐的看着她，却奈何动弹不得。
　　“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她笑着，带着自嘲和叹息。她细细的摩挲着绿翘的脸，但眼神却逐渐涣散开来，像是连灵魂都飞远了一样。
　　手滑到绿翘的颈脖上，一动，却在下一刻停住。
　　她想捏碎她，可终究没有动手。
　　红绡低低喃喃，说了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大殿之上，突然诡异非常。
　　“来人呐，把火神红绡押到天雷坪，不准任何人探视。”天帝厌烦的一挥手，转身不再看她，吩咐道。
　　天将们应和着，将她和绿翘扯开，带出了大殿。
　　红绡临走的时候经过擎沧身边，就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
　　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依旧淡漠的经过他，走掉。只留下了一个火红的背影和空气中那丝若有似无的火焰味道。
　　一瞬间，擎沧感觉自己心中的那条，他与红绡之间的距离，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