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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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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二年,二十六岁的卧龙孔明隆中而对,一屋之内平分天下,洋洋洒洒,前程正好,正好年华。
建安十二年,四十六岁的皇叔喜得一子,唤作阿斗,玄德抱着孩子阿斗、阿斗的唤着喜欢的不行,阿斗,阿斗,爹爹给你打个天下可好
?玄德笑得一脸灿烂似戏言非戏言。
建安十二年,人们已经淡忘了当年精致得如女娃一般的小花,只记得江东解家世代给官家做乐器谱曲子,到了现今却出了一位仪表堂堂的少东家,弹得一手好琴,把世间悲欢离合唱尽,谱一曲江南风光无限好,转弦便是伤逝年华燕落谁家,就连吴国太也偶尔请他到家里弹琴谱曲。有人说好哟好哟,生子当如此,仪表堂堂才华横溢;有人说乱世何须靡靡之曲,拿得起钩戟,上得了战场才是真英雄,男生女相有什么稀罕?十八岁的解雨臣却总是淡淡地笑着,世人总看得到他在外地光鲜亮丽,却看不到他担起父亲突然离去甩给他的一大家子麻烦事。只有大他一岁的瞎子在戏谑他两句以后会轻描淡写的提起:若是累了,便别再弹了,跟着老子,也能养你一辈子。
解雨臣转了腕子拨一个宫商角徵羽,轻轻的看他一眼:“你住在我家,吃在我家,拿什么养我?”
瞎子呸了一声吐出嘴里一直叼着的草根,脸上挂着赖皮的笑意:“怎么,要打架么?”
“现在,你未必打得过我。”
建安十二年,黑瞎子十九岁,早年丧父被解家收留,小时候长得黑爬上爬下搞得一脸脏兮兮,没有名字大家就叫他黑伢子,长大了以后横冲直撞,泼皮无赖,气急了又被叫了个黑瞎子。没名没姓,小时顽皮,大了不成器,人人见了他就跟天要塌下来一样避而远之,他却总是笑着,打别人也笑着,被别人打也笑着。别人都说解家的解雨臣男生女相,只有他知道这小子下手狠着呢。儿时的玩笑早已忘了大半,但是心里还是住着甜甜的初恋,而今的小花已经被世故磨练的面目全非,吃白饭的玩笑也开得家常便饭一般,只是心里还是针扎一般的疼,虽然脸上挂着坏笑,心里的滋味却怎一个苦字了得。
于是,离开了解家,离开了他的小花。
建安十三年,赤壁东风,大火卷曹营,漫天火红,映得着孟德的狼狈逃窜,映得着公瑾的意气风发。羽扇纶巾,在座宾朋谈笑风生,华容小道,奉孝不在悲苦说与谁人听?
赤壁的火似乎还没熄完全,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味,瞎子就回来了,不知在哪里赚了大钱,甩手便是一套上等的翡翠配饰,张牙舞爪的说不出是什么神兽,甩手便是上等的漆器琴盒,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也未必造得出这般黑红鲜明,脸上笑得轻薄不正经:“解家小公子,漆器护着你的宝贝乐器,翡翠护着我的宝贝小花。”
解雨臣愣了一下,耳边隐隐还能听得到战鼓和呐喊声,乱世男儿当在沙场,可是一大家子的命运,几代人的手艺又怎么能断在自己手里,于是取了琴来装起来,然后招招手让瞎子给他把神兽【神兽你妹啊作者唾弃自己中--|||】戴上,口中念念有词,“乱世浮生梦,果然还要先有命活着要紧。”
看着他戴上了自己送的东西,瞎子欢喜得紧,一把面前的人儿搂在怀里,一遍一遍的问着:“小花,你儿时答应的事情还作数么,还作数么?”这回轮到解雨臣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