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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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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很多时候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走下去,可是那也没关系,因为我不是仅仅为了希望生存而活着。这样那样的艰难险阻,才让我明白了,更坚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韩阳收到烫金的字体的邀请函时,云澈正在跟从美国回来的云老爷子下棋。围棋是一门艺术。每一子的落脚,都关乎者后面的命运与输赢。云澈对围棋很感兴趣,但云老爷子闲居也琢磨了不少时日。两人静静的观望着各自仅剩的子,沉默不语。忽地,一声猫叫打破了这个分外寂静的时刻。 “球球。”云澈无奈的抱起脚边灰色的肉团。“看来今天这一局是下不完了。” 云老爷子继续研究棋盘上的套路,似乎比上次又有长进了。合上眼睛,云澈看着爷爷知道他累了,便抱起怀里的球球,对着爷爷鞠了一躬,说“我先出去了,爷爷。” 轻轻合上们,本来闭着眼睛的老爷子睁开眼,看着云澈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爷爷一直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小镇,现在突然回来,云澈也觉得有点意外,不过在过了两天就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了。也许人老了,就真的希望儿女都在身边吧。把球球抱下楼,又顺手给它抓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猫粮,就去车库开着自己的那辆耀眼的法拉利去学校了。老爷子的寿宴是在香格里拉办的。低调而奢华。邀请的人不多,但都是有分量的,数得着的。韩阳是和云澈一起去的。虽然两个人都不明白老爷子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宴会时一定要去的。把钥匙扔给泊车的小弟,带着韩阳去顶楼。宴会还没开始,云菀和林然也在。看见他们,云澈总算放心了点儿,让韩阳跟着他们,自己就过去爷爷那了。 “爷爷,”低低的叫了声,云澈搀扶着云览,神情恭恭敬敬的,语气却带着些微困惑和不满。他不明白叫韩阳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虽然自己也希望爷爷接受,但只是家事,更何况今天来的人哪一个日后万一成了对手或敌人,韩阳就危险了。云老爷子拍拍自己手臂上云澈的手,“我总要看看他适不适合在云家生活。” 云澈无奈,爷爷虽不插手自己的事,但他一旦做某事也是没有回寰的余地的。看向一边正在和林然聊天的韩阳的眼睛里多了几丝担忧。大厅里已经有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进来的人,云澈看到云海已经带着一个眼角带着刀疤的男人向这边走来。脸上换上笑意,跟着老爷子向那边走去。 “云哥,多年不见,你身体还好吧”对方看见云览,快步走了过来。 “你倒是越发年轻了,夏老弟。”云览也是很高兴,好像想到了年轻时的岁月。不过他倒没忘记身边的云澈。“这是我孙子,云澈。” “夏叔叔好。”云澈见对方看向自己,礼貌的说了声。 “能被云哥你带着,日后必定大有作为。”对方眉目舒展,眼角的刀疤细细的跳动,说不出的狰狞。连带着云澈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看向那边还带着笑的韩阳,心里闪过骤然的疼痛。右眼猛跳了一下,这下连自己都无法解释刚才的心悸了。对正在说话的爷爷和夏叔叔低低的说了声“失陪”,急急地往韩阳的地方去。韩阳似乎有心电感应似的还带着和林然谈话的笑容,回过头笑容美丽明亮的看了云澈一眼。几乎瞬间,云澈看到了擦过林然肩膀射向韩阳的那颗子弹。连奔跑都来不及,韩阳就已经在自己的眼前倒下。云澈亲自给他挑选的洁白的衬衣上盛开出一朵暗红色的妖艳的花儿。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云老爷子拨开众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眼角一闪而过,瞟向对面楼顶。云澈已经抱起韩阳冲下去。他的手颤抖着,好像有一股力量,不断的撕扯着他的心。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却无法还给韩阳一个公道。子弹穿过韩阳的肺部,并没有置人于死地。坐在急诊室外面,云澈颤抖的掏出手机,给爷爷剥了通电话。虽然出现了这个事情,但老爷子的寿却还是要办的。林然陪着云菀留在宴会上,毕竟不能都出来。挂完电话,云澈看着手上粘腻的血,不安一圈圈的扩大。这次只是一个警告,而且在今天,老爷子的寿宴上。看来真的是对自己很重视呀。云澈无奈的苦笑,好像自己真不能对什么表现的有太大的喜好,否则只会给对方带来伤害。 “别担心,班长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定会没事的。”面前忽然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抬眼,是郑浩和李特。 “你们怎么也出来了?”没接杯子。手上的血已经凝固了。 “我们本来就无足轻重,跟家里人说一声就溜出来了。”李特担心的看着云澈。“哥们儿跟你说,你家男人一定不会有事,你先去清洗一下,再出来班长就出来了。”哄小孩似的语气,不过经常不靠谱的李特偶尔这么深沉,给人感觉还挺可信的。郑浩赞同的点点头,自己跟哥哥说也要来,郑谦虽然不想但也没阻拦,只是有些担心。似乎不想自己跟云澈韩阳的事扯上太多关系。云澈眼睛有些发红,衣服和手上都有凝固的血渍,看上去十分狼狈。冷静下来,就去卫生间了。有钱人的好处就是同样的处境,他们可以快速的找到让自己舒服的环境。宽敞的浴室,马赛克拼贴的墙壁,灯光柔和的水晶吊灯。冰箱,空调,电视等一一俱全。连沙发都是与这间病房风格相近的洛可可式。从急诊室出来就一直昏迷者的韩阳昨天刚醒。这几天一直在忙于照顾韩阳的云澈此刻就趴在韩阳的病床前,看着韩阳苍白的面容。却浑然不觉自己也憔悴了好多。窗外已经夜幕四合。拉下窗帘,只留一盏小壁灯静静的亮着。闭着眼睛的韩阳似乎睡的不大安稳,紧紧的皱着眉头。虽然韩阳昨天醒了一小会儿,但精神不太好。医生说还是要多休息。手指缓缓滑过韩阳的发丝,为他整理因为疼痛而被濡湿的发梢,露出好看而紧皱的眉毛。另一只手轻柔的拍打着韩阳,嘴里低低的唱着韩阳曾经给自己唱过的《虫儿飞》。不同于儿童的纯真,低沉的男音如同轻巧的羽毛,起起伏伏,却始终不曾停止。韩阳的眉头慢慢平复,睫毛微微的颤抖,纤弱的如同四月里洁白的花朵。飞舞着,挣扎着,最终开放。还在唱歌的云澈声音放的更加柔和。韩阳睁开眼睛,云澈还在低低的唱着。手摸索着覆在云澈的手上,眼神委委屈屈的看着云澈,“好疼”。云澈被温暖而熟悉的感觉惊醒,眼睛又开始红了。好像遇见韩阳以后自己的情绪明显多了。因为韩阳的伤口,云澈只是攥着韩阳的手,声音不同于唱歌时的轻缓,带着微微的哽咽。“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带着歉意,亲吻着韩阳的头发。韩阳亲昵的蹭了蹭云澈的脸颊,“不疼了,我又活过来了呀。”韩阳语气缓慢,脸色更加苍白。云澈好像还能听见他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嘶嘶”的抽气声。不过韩阳的精神却好了很多,也许是休息的不错的原因,眼睛里都有了熠熠的光。云澈心疼的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端过放在保温杯里的鸡汤,“你这两天什么也没吃。”担心有带点儿小抱怨似的,貌似也只有在韩阳面前的他才会展现自己这么幼稚的一面。我们爱一个人才会在他面前脆弱,表现自己的无助和难堪。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和快乐。只有爱着的人才会懂。用勺子舀起一勺清淡的鸡汤,递到韩阳嘴边,“来,多喝点,有利于伤口结痂,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韩阳好笑的动了一下嘴角,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却被鸡汤堵住了嘴巴。幸福其实很简单。生病时温热的药水,恰到好处的米粥,或者手心覆上额头的温度。那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因为曾经孤独过,一个人踽踽独行。所以有人依靠,支撑的时候,心里就不会害怕。被填满的只有可以被称为幸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