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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如果爱成了一种病 ...


  •   赛博拉斯被他的女主人拉住手腕走在街上,他不知道她要拉着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我们要离开无法地带,回去皇都。然后你要留在那里或者去下面的世界都是你的自由。"空轻轻咳嗽两声,听得出来,她是在压抑不适,"赛博拉斯,你必须离开他一段时间。"

      "他"指的是斯德哥尔摩。

      赛博拉斯甩开空的手,站住。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听从空的话。她不是斯德哥尔摩,他没有义务服从,或者别的什么。更何况,她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赛博拉斯,我要死了,所以你不能留在他身边。"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试图让赛博拉斯相信自己对他并没有恶意与企图。

      她要死了。

      那他和斯德哥尔摩之间唯一的阻碍也要消失了,他为什么要走。

      "赛博拉斯,你不爱他,你不爱斯德哥尔摩。你所谓的爱只是病而已。"

      病...

      "你很痛苦,对不对?很难过,像是要被掏空了一样,对不对?"空看到赛博拉斯若有所思的脸,继续说道,"因为是病啊!"

      因为是病。所以痛苦,所以难过。

      "有一种心理的疾病,就像你这样,反而对实施绑架的犯人产生同情甚至恋慕。"空冷静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观察赛博拉斯的表情。

      "你在绑架发生之前,根本就对斯德哥尔摩漠不关心不是吗?"

      是的。

      "他毁掉你所拥有一切,你憎恨他么?"

      不。

      "你看,你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赛博拉斯。"空明白赛博卡斯正在开始动摇,他本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少爷,跟了斯德哥尔摩之后除了杀人必要的只是他根本毫无涉及。

      这样的他,单纯的过头却也肮脏的一塌糊涂。

      赛博拉斯显然是在思想挣扎,他没办法说什么,他根本无法反驳空。空显然乐意他自己一个人想清楚,于是也就不逼迫他发表意见,继续抓着他的手腕向某个方向走去。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一个酒馆。

      这个酒馆距离赛博拉斯的房子不远,是个新开起来不过三个月的酒馆。也不知这个酒馆是不是跟卡勒特有关系,从没有混混敢在那边撒野,也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去收保护费。斯德哥尔摩吩咐过他不许来这个酒馆,所以他也就没来过。
      空带他来这边是想做什么。

      老板娘是个女人,黑发黑眼,个子不高,听口音不是皇都的人,或者根本不是天界人。

      "嗨,老板娘。"空的脸色在进入厌恶弥漫的酒馆后越发的苍白,"这是窝带来的人,拜托你了。"

      老板娘似笑非笑的看了赛博拉斯和空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安静,黑暗的房间里。房间的地板上有一个淡蓝色的光圈,不知是用来作什么的,二整个房间里除了那个蓝色的光圈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所以,他本人是同意你的决定吗?"老板娘问道。

      "不,他本人还没想好,我,我会说服他。能为我们准备一个房间吗。"

      空有些抱歉的看向老板娘,配上她微有些苍白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能博到人的同情。

      "好的。既然是你的要求我当然会办到。"老板娘爽朗的笑着,"但你那将军弟弟找过来拆了我的酒馆你可要长期为我打工哟"
      "放心,一时半会儿找不来的。"

      空别过目光,无奈的笑。

      "弟弟?"赛博拉斯疑惑的看向空。

      "啊,"老板娘点点头,有些惊讶的看向赛博卡斯,"你不知道么......"

      "不行,别告诉他,现在还不行。"

      空摇摇头,示意老板娘不要说。

      正当赛博拉斯疑惑时,房间里的蓝光突然暴涨,待视觉再次恢复时,原本只有三个人的密闭房间里又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维勒!"赛博拉斯不可思议的叫道,"你湿怎么跑到这个房间里来的?!"
      维勒也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一幅了然的样子指指地上泛着蓝光的符文圈,解释:"这是我跟你说过的传送阵。"

      "维勒?"老板娘对维勒的出现似乎也惊讶了一下,"你跟空和这只可爱的小汪汪认识?"

      "空?"维勒迷惑的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指向空,维勒摇头。于是又问:"别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赛博拉斯。"
      维勒点头,笑的温和。老板娘的则扶额,似乎想通了什么很让人头疼的事情,不过很快便打起精神来,带着赛博拉斯和空去房间。

      "命运这东西啊。"

      老板娘离开时的叹息传入赛博拉斯的耳中。

      空,到底隐瞒了什么呢?

      赛博拉斯陷入了一个怪圈。

      他不停的否认空的假设,然后不停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否认。但越是无法否认他就越是不能接受。可他也无法解释自己到底喜欢斯德哥尔摩什么,对他来说,斯德哥尔摩应该是恶魔,理应是恶魔。他到底迷恋恶魔的什么,"喜欢"着什么呢。

      结果就是他在维勒的房间里吧嗒吧嗒的抽烟,一根接一根,没完没了。

      起初维勒只是陪着他,默默的坐在赛博拉斯身边吸二手烟,可赛博拉斯一根接一根,连休息一下再继续的意思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没收掉他所有的烟和打火机。

      没有烟抽只能让赛博拉斯更加焦躁不安,在房间里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走。他不能离开这个酒馆。不知道这个酒馆的老板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招来的酒保的实力都强的令人难以置信,也难怪能在不依靠任何势力的情况下在无法地带安然无恙。

      "头都快被你转晕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维勒看着赛博拉斯不停的在房间里走动根本镇静不下来的样子,担心他又跑出去找酒保打架,只好陪着他坐在房间里,吸着二手烟看着赛博拉斯在房间里转圈圈。

      沉思中的赛博拉斯被维勒惊动,总算是停住脚步,却只是盯着维勒看,一向易懂的双眸中写满了困惑。

      "我,我想回去。"

      赛博拉斯吞吞吐吐的说到,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的看着维勒。

      维勒看的清楚,心里明镜。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即便一切的反映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认识赛博拉斯很久,远远不止这段时间。但赛博拉斯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他跳跃时空从未来来到昔日的无法地带,走过无数个时间点只为找到消失在时间裂缝中的赛博拉斯。究竟在时空的门中穿越了多少的时光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比起停留在应有的世界中的时间,他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了这场可能连结果都没有的寻找之中。

      昔日的同伴们也渐渐疏远了,没有人理解他的做法,留给他一个称号--迷失在过去的时空旅行者。

      "我觉得,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那个叫空的人不象是会害你。她表现的太真挚了。"

      维勒挂着得体的微笑,温和的回答赛博拉斯。对这个答案,赛博拉斯明显不满意,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又开始一圈一圈的在房间里踱步。

      无法地带的夏季风暴又要来了,呼呼的风声带着砂砾敲打着木质的窗框,发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不仅赛博拉斯,连维勒也微微的烦躁起来。闷热的空气积压在胸口,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而在另一边,斯德哥尔摩也难以平静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回来,也不在空的家里,也没被骚乱牵扯到。在满是各个组织的眼线的无法地带中人间蒸发了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这不可能。

      可是他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就连内部骚乱的调查也毫无进展。

      一旦无法地带的夏日风暴开始,他们想要离开就会变的简单异常。漫天的黄沙将隐藏他们的身影,大风将隐藏他们的踪迹。然后他们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失去,近在咫尺。真实又残酷。

      他生命中仅剩下的牵挂,和最不想放下的人,他或许会在这个夏天同时失去他们两个。

      不。

      不行。

      他得把他们找回来。

      可他们在哪。

      他几乎翻遍了所有他们可能去的地方。

      他们在哪。

      斯德哥尔摩扶住额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紧锁的眉头让他看起来更加让人无法接近,整个人如同困兽一般,散发着可怕的肃杀之气。

      或许是对失去的恐惧让斯德哥尔摩逐渐冷静,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以缓解头疼的症状。

      夏季风暴还没有正式开始,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说明他们还在城里。

      而城里,只有一个地方,平日他们绝对不会去,又没有任何一方的势力聚集的。

      异世界酒馆。

      他从不允许赛博拉斯踏足的地方。

      斯德哥尔摩微微翘起嘴角,勾出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

      无论是哪个酒馆,白天基本上都不会有客人,但异世界不同。

      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聚集,不仅仅是枪手,还有格斗家和剑士,甚至还有魔法师。但这群风尘仆仆的人们在这个酒馆里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是在无法地带生活了好久的斯德哥尔摩成了闯入者。他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有人试图上来跟斯德哥尔摩搭话,但被同伴阻拦。

      来者不善,会看人脸色的人都看得出现在的斯德哥尔摩并不好惹,没人愿意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店里的老板似乎并不在,斯德哥尔摩只得去问酒保有没有见过赛博拉斯和空。对方礼貌的告诉他没有。

      接着,一声抓狂的叫声讲本来就只剩下私语声的酒馆彻底安静下来。

      声音是赛博拉斯的。

      斯德哥尔摩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酒保,再次开口。

      "他们真的不在这里么?"

      酒保面不改色,回答:"非常抱歉,客人。您要找的人不在本店"

      "是吗,那你一定不介意我去确认一下。”

      "您会给其他客人带来困扰的。"

      “你也在给我带来困扰。”斯德哥尔摩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耐心,他的手按在腰间的□□上,而酒保也将手伸向枪套。

      “你找到他能做什么?”一个跟酒馆里其他人装束差不多的女人抱胸倚在墙边,淡淡的开口。

      看到女人开口,酒保立刻从刚才的戒备状态放松下来。

      斯德哥尔摩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就是酒馆的老板。也就不再理会酒保。

      “说到底你对他不过就是占有欲过度,而他只是病态的依恋你。”她的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只要给他一些自由,他就会看明白,你留不住的。”

      “因为你是个空壳。”她缓缓的说,“他也是。所以——你们彼此都没有办法填满对方。”

      “你们不会有结果。”

      “你们连开始都没有。更不会有结果。”

      斯德哥尔摩被她说的烦躁不堪。

      他并没有想很多事情,更别说跟那只笨狗有什么结果。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把他绑在身边而已。赛博拉斯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他的战利品。他怎么对待他,没人能指手画脚,而赛博拉斯也没有资格反抗。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把人交出来。”

      斯德哥尔摩平静的打断老板娘。

      “你自己去问他,跟不跟你走。他说跟你走我不会拦,但若他有一点犹豫,你绝对带不走他。”老板娘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斯德哥尔摩走向内室。

      走廊并不是很明亮,灯光有些昏黄,但不妨碍视力。所以自然也就不妨碍斯德哥尔摩看到维勒将赛博拉斯环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维勒很敏感的察觉到有人看他。他的视线和斯德哥尔摩对上。

      这次,他没有再挑衅。

      他清楚斯德哥尔摩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再挑衅他可能会牵连到赛博拉斯。

      维勒松开赛博拉斯,站起身以自己的身体挡住赛博拉斯,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让赛博拉斯从斯德哥尔摩的视线中消失。

      两人安静的对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赛博拉斯从维勒的身后探出头,看了看斯德哥尔摩,然而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反而是那几乎可视化的杀气让他缩缩脖子,躲回维勒的背后。

      “可爱的小汪汪,主人来接你回家了哟~”见两人都不说话,老板娘开玩笑般的说道。

      “死女人,你才是狗!”

      赛博拉斯立刻探出头反驳到,还配上了锐利的眼刀。

      很平常的反驳,却彻底点爆了斯德哥尔摩。

      “赛博拉斯。跟我走。”斯德哥尔摩皱起眉头,面部表情绷紧,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有些僵硬,但他的语调依旧平静,不带一丝起伏。

      他对着赛博拉斯说,眼睛却依旧看着维勒,微眯起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不仅赛博拉斯,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恶寒顺着脊背直向上窜。

      熟悉斯德哥尔摩的赛博拉斯明白,他越是生气,语气就越是平静。上一次听到斯德哥尔摩这样对他说话,是当年被绑架时最后一次逃跑被抓后。赛博拉斯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他走向斯德哥尔摩,却被维勒拉住手腕。

      赛博拉斯犹豫的停了下来。

      无声的尴尬又一次蔓延开来。

      “赛博拉斯。”

      斯德哥尔摩显得更加平静,原本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就连呼唤赛博拉斯的名字的声音,都是那么平静而悠远。冰冷的,无情的,平静的——死神的呼唤。

      赛博拉斯立刻甩开维勒的手腕,快步走到斯德哥尔摩的身后——这几乎不受控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当他回过神来时,维勒已经站在他的对面。他的表情复杂的让赛博拉斯根本没办法读懂,只觉得维勒已经被悲伤所笼罩。

      赛博拉斯很想解释。

      他张张嘴,再闭上。

      解释什么呢——怎么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就是他的选择。

      他有些沮丧的低头。

      果然还是这样。他不可能从斯德哥尔摩的身边离开。不管理由是什么。

      或许真的是病。

      无药可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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