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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itre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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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巴黎。雨。
圣颂唱完,艾萨克的棺木抬入灵车。一个盘发黑礼服的女人拄着一根白色手杖缓慢走在前面,黑色的帽沿压低,遮着她的眼睛。
业界的相关人士,“尘埃”工作室的相关人员以及艾萨克公司的职工从教堂走出。
男人从车里出来,可能是前一晚喝了太多的缘故,走路有些不稳,没有说话。
男人打开车门,让我进去。
前一日,晚,“黑暗”酒吧。
居特要了一杯白兰地,他坐在我对面。
“艾萨克先生也请我来过这里。”
“他在这里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创作。”居特坐得端正,“就在这个位子上。”居特喝酒。
“我就坐在你那里。”他指我。
“他请我帮他拍些照。”
“他讨厌闪光灯,就像一场虚无,巴黎。”
“艾萨克说他讨厌虚荣,会让他空虚,但他爱巴黎,夜晚的巴黎。”
“得到安慰。”
1968年。法国巴黎。下过雨的路面,满地积水。
云雾绽开,天光陈铺。戴围裙的女人在玻璃窗里擀面。裁缝店的布料上画出第一道线条。空气里是鱼酱的腥咸。教堂的十字架停着白鸽,唱着圣诗。
凌乱的屋子,椅子倒地,果酱打翻,白色瓷盘碎裂了整个天空。
“艾萨克,跟着妈妈。”男人蹲下,将一把糖果塞进男孩手里。
女人站在门口催促,躲在书桌下的另一个小男孩胆怯地张望,手里捏着的绘画纸皱成一团。
女人剥一颗糖果塞进男孩嘴里。门外泥土湿润,有人在奔跑。
“居特!居特!”听到呼喊,小男孩从书桌下爬出,跑出屋子,跑到街道。
一辆公交车开过人行道,在十字路口转弯。
“父母离了婚,艾萨克跟着母亲嫁去美国,父亲娶了一个黑皮肤女人,是个犹太人,在一次争吵中一把菜刀切断了我的手指。过了没多久母亲去世,艾萨克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母亲带着他离开那天。吵架,离婚,母亲去世,一个人。他不承认自己的姓氏。他不相信爱情。”
“艾萨克跟我提过你,他说你可以是个艺术家。”
“我是个写手。”
“每个作家都是艺术家。”
“不,我靠文字换来牛奶和面包,我想吃麦迪逊大道的中式餐我就必须先写上足够多的稿件换钱。艺术,对我来说就像夜晚的巴黎一样虚无,它使人沉沦,迷失。艾萨克,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