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少年》蒲草与狩月

16、飞吧！红气球（上）

　　那是发生在把杉山拉去听钢琴的那一夜，大野看着杉山的样子，忽然拉着小丸子，悄悄离开，“让他单独在那呆一下吧。”大野说，小丸子似懂非懂点点头，心里很担心小玉的心情杉山到底了不了解了，她还回头看了好几次教堂微弱的灯光......
　　“放心，”大野说，“那家伙才不会那么一直软弱下去，“不过，没有及时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情，真的很可惜呢，说不定哪天就会反应过来来不及了......”小丸子伤心道，“是吗？”大野走在前面，抱着头，说：“只是有些时候想说，却说不出口啊。”“大野？你在说什么？”“啊，没什么。”
　　月亮悄悄从云层背后探出来，大野和小丸子走到了巴川的桥上，远处行驶过去的列车的灯照到田野，月光静静地倾泻下来，巴川的河水梦呓般地流淌着，四周传来好听的蝉鸣。他们停下来，看着头顶浩瀚的星空，眼前的美景这让他们这几周来紧绷的心灵得到舒缓。
　　“小丸子？”“恩？还记得你在这被吓的事吗？”“当然记得啊，你们啊，从那时起就很喜欢恶作剧。”“谁说的？我和杉山算很好的孩子了吧。”“也够顽皮了，虽然你们在必要时刻也很靠得住啦。”“恩，这倒也是，不过谁让你迷迷糊糊老忘记这忘记那的。”“哪有啊，不过......哎，杉山也能把伤心的事忘记就好了。”“这么关心杉山？”“哪，哪有，是因为小玉我才......”看着眼前的女孩为了这个记得两耳发红，大野忍不住笑了，忽然，他收住笑容，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目光看着小丸子，小丸子啥也听不见了，只听得自己的心跳，眼前这个男孩，他现在这种温柔的目光，和他小时候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目光，交织在她眼前。
　　“江田岛随时都可能通知我们集训，时间不定，所以，我想......”“啊？大野你在说什么？”“我想我要在走之前告诉你一件事。”“啊？什么？放心，只要我小丸子能做到的，都答应你。”“傻瓜，不是你想的那样。”大野上前一步，目光中闪烁着月亮一般的光芒。

　　“我喜欢你。”
　　时间似乎停住了那么一刻，小丸子可以感受到风吹过脸颊的温度。
　　“那是当然的吧，我们是朋友吧。”
　　“不是作为朋友，是作为......就是小玉对杉山，杉山对理惠的那种感情，你明白吗？”
　　小丸子的脸突然涨的通红，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的，手忙脚乱，她一边摇手说：“大野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可能，不，我是说我这么笨，你又那么聪明......”忽然她脚下一滑就栽了下去，大野惊呼一声，忙也跟着跳了下去，结果他忘记了小丸子也是会游泳的，两个人爬上岸，看着相互的狼狈样，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笑个不停，小丸子不说话了，只是一直呆呆地坐着，大野说：“我希望你不要那么紧张和困扰，在我离开清水前，你能给我一个回答吗？”小丸子默默点了下头。
　　结果大野把小丸子送回去的途中，两人也没说话，小丸子第二天微微有点发烧，睡梦中迷迷糊糊都是大野跟她说的那句话：我喜欢你，怎么可能呢？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聪明，勇敢，怎么会喜欢迷糊又没什么长处的自己？想着想着，脸越发红扑扑的，妈妈来看了，还奇怪怎么退烧药一点用都没有，大野来探望的时候，妈妈告诉他小丸子在睡觉，大野说：“等她醒过来，帮我跟她说句对不起吧，我之前跟她说了一些很急的话，她还掉到水里去了，阿姨，帮我告诉她，不用回答也没关系的。”
　　妈妈来找小丸子谈话的时候，是小丸子已经爬起来想吃布丁的时候。妈妈看着在厨房里吃布丁但是神情有点恍恍惚惚的女儿，心里大概都明白了。
　　“小丸子，刚刚大野来过。”“啊？”小丸子手一抖，勺子一用劲，布丁弹到了脸上，她想找东西来擦，但是又把桌子上的一筐苹果打翻了，妈妈一头黑线地看着笨手笨脚的女儿，心里不禁好笑，她终于也到了会害羞的年纪了呢！自己在她这个年龄，也喜欢过班上的一个男生，不过后来就不再有那个男生的音讯了，20年后同学聚会，都快认不出彼此了。
　　她看着小丸子收好东西，继续没事似的切着胡萝卜，说：“他说，跟你道歉，说之前的话不用回答也行。”小丸子捶着脑袋，心想笨蛋大野，你怎么能跟我妈说这些呢......妈妈笑眯眯的说：“小丸子，大野跟你说什么了？”“没没没没什么”妈妈真不该问这个的，小丸子一紧张，又把刚收好的苹果打翻了，还有好几个砸到她头上......妈妈忍不住笑起来，说：“你这孩子，当初相田同学的事你跟个小大人似的，到了自己头上就这样。”“没有啦！我是发烧还没好。”“妈妈觉得大野那个孩子很好啊，嫁给他是种福气呢。”“讨厌，妈你别乱说！”说是这样说，小丸子的耳根和脸更红了。“小丸子，你过来一下。”
　　妈妈带着小丸子来到她的房间，找啊找，找到一条很旧很旧的手帕。“这是什么？”“这就是爸爸妈妈第一次约会时爸爸的手帕。”“啊？你是说擦......”“咳咳咳，那个不重要，你再看看这个。”妈妈又拿出两颗依然闪闪发光的耳环。“这是妈第一次谈恋爱那个人送的耳环，你觉得手帕和耳环哪个漂亮？”“妈，一般人都会觉得耳环吧。”“恩，这也就是妈妈想告诉你的，这对耳环当初很漂亮，现在来看，它也很漂亮，可是送礼物的人却伤了我的心，你爸爸的手帕呢，不起眼也不华丽，但妈妈每次看见，都会庆幸自己找到了爸爸呢。”“唔，妈，我不是很明白。”“你以后会明白的，感情啊，关键是看一个人对你的心，礼物花钱都能买到，你要明白那个人有没有把你放在心里。如果真的喜欢，就要牢牢抓住，明白啦？”“恩，谢谢妈......妈，再问你个问题，你喜欢我吗？”“当然喜欢小丸子啊。”“那你觉得我什么地方好呢？”“你啊，虽然不太听话又有点懒，但你活泼可爱心地善良哦。”小丸子和妈妈一起笑了，爸爸和爷爷过来看见，一头雾水。
　　“姐姐明天就回来了呢，等我去完小玉家，就回来告诉她，呵呵。”小丸子晚上一个人睡在被窝里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妈妈的谈话让她突然回想起了很多事，她着去看他打架最后却被他救的事儿，她想着他踢足球时候很帅的身影，她想着他看着蒲公英却想着好朋友的表情，她想着他的梦想，她想着夕阳下他们一起看红蜻蜓飞过的日子，她想着他吓唬她后坏笑的样子，最后，她脸一红，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懵懵懂懂牵手的样子，小丸子傻乎乎地笑了，她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那夜她做了个梦，他来跟她说再见，然后急匆匆地，不见身影......
　　小玉知道这件事后也表示惊讶，最近杉山的情绪好了很多，她也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小玉立即恢复八卦本色问小丸子答复了没有，小丸子摇头说还没有，小玉说：“是吗，那你喜欢大野吗？”“这个这个，也不能说喜欢不喜欢......”“小丸子，脸都红透了，真像个桃子了哦。”“恩，我想，我喜欢他。”“那很好啊，这是好事，一定要尽快把你的心情说给他知道哦。”“恩，我知道了......小玉，你说冬田会不会杀了我？”“不会啊，我听说毕业后她就转目标啦，现在她目标是一班的松山呢。”“说起来好像话剧头一天我看见她跟大野说话呢......”“一定是告白未果啦，小丸子你好幸运哦，我就......”“小玉，没这回事，虽然我不知道杉山怎么想的，但你不要放弃，我们......我们都加油哦，一定要说出来。”门外，小玉的爸爸路过，感动得内牛满面：“好想拍下情窦初开的小玉和小丸子呢，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咦？等一下？杉山？是那个不穿袜子的男同学吗？哇，小玉，爸爸不要你喜欢他，爸爸不要你嫁出去......”小玉的妈妈走过来，奇怪地说：“老公，你干嘛在这又哭又笑的？”
　　姐姐的回来让全家高兴万分，小丸子发现姐姐越来越漂亮了，她给小丸子一个新的手工盒子做礼物，那里面的材料可以做很多手工，小丸子高兴极了。晚上，他们全家坐在一起谈话，自从姐姐走后少一个人，总觉得不习惯呢。话题自然转到姐姐的男朋友上来，姐姐不好意思地说还没有啦，你们别乱说。爸爸说：“就是嘛，现在的男孩子都浮躁。”小丸子说：“那爸是自诩好男人喽？”“那当然了。”爷爷插嘴：“我也是好男人呀。”大家正哈哈大笑，一通电话急促响起，小丸子接起来，却听见小玉急促的声音。
　　“小丸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