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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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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人意料的才被称之为生活。当我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快乐而又平凡的走过青春时,你,出现了。
邹小狸认识夏明的过程很奇妙。那天中午放学,邹小狸和往常一样跟好友季小柒跑步比赛进食堂,谁输了谁请客,美其名曰“饭前最后的消化”。高中这一年来,他们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彼。
阳光很好,十月的南方小城依然正值金秋。
邹小狸气喘吁吁跑进食堂,撑着膝盖大喘气,嘴角却不自禁的上扬,小柒那妮子今天要大出血了。正当她得意之时,一个人影从她身边闪过。邹小狸想都没想一把抓住那人的手。那人转过头奇怪的看她。
“想赖账?我难得赢一次,你……”她直起身子,看向那人的脸,顿时,呆了。
怎么能有人长得那么好看?干净的脸庞,浓黑的眉毛,怒视着的明亮眼睛,高鼻梁,单薄的嘴唇,还有那在阳光下闪着柔光的柔软头发。这一切,都让外貌协会会员邹小狸的脑袋里洒满金光,而忘了自己的手一直紧拽着别人的不放,而忽略了那人眼里射出的杀人目光。
“白痴,快放手。”帅哥甩啊甩啊甩不开,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今天有生死攸关的大事,绝对不能耽搁。
邹小狸终于从自己的无限幻想中回神,发现自己这样抓着人家实在不妥,急忙放开手。只见刚一放手,那人就消失在了午饭时间食堂的人潮中。邹小狸错愕惋惜,人家刚想问问他的名字班级什么的,他是有多着急吃饭啊。
匆匆赶来的季小柒一脸莫名其。
不一会儿,门口涌进来一大群人把邹小狸撞得东倒西歪。她刚想发作,可见个个凶声恶煞的,她只有缩着脖子吞吞口水。
直觉告诉邹小狸,有大事要发生了。
事实证明,邹小狸的直觉是准确的。
吵吵嚷嚷的学校食堂,众人主动空出一片,叽叽喳喳地围成一圈。
当邹小狸看见夏明帅气的挥拳踢脚,最后终于寡不敌众被人打到在地时。她,不淡定了。
气血上涌的邹小狸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昂首挺胸的拨开人群跑到夏明身前,张开手臂隔开那群显然还在摩拳擦掌的人,把倒在地上的夏明保护在身后,冲着那群人喊道:“住手!”
众人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
躺在地上的夏明侧过头打量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小身影,金黄色的银杏叶从窗口飘进,落在她的肩头,夕阳斜斜地打在她的脸侧,很柔美。
“小狸?我靠,你在干嘛啊?”一留着刺头短发在场中最活跃的男生满脸诧异。
“陈星,你让他们住手。”
叫陈星的男生烦躁地耙耙自己的短发,一脸抓狂的表情,冲着一边看好戏的季小柒喊道:“季小柒,快把她拎走。”
季小柒耸耸肩,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这时,场外传来一记中气十足的大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闹事的人一听声音知道不好,赶紧头也不回地抱头鼠窜。
“都给我站住。夏明、陈星、姜伟,跑什么跑。一打架就有你们,还有什么可跑的。”教导主任的伟岸身形穿过人群来到众人面前。
早已跳上窗台准备逃之夭夭的三个身影顿住,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不甘地回头。
夏明经过邹小狸身边的时候,邹小狸听到他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嘟囔着:“倒霉,真倒霉。”
邹小狸抿着嘴笑了。
三人老老实实来到主任面前,个个像斗败了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
这时,邹小狸机灵地发现自己的用武之地到了。
她急忙从人群中跳到主任前面,指着他们三个说:“老师,他们打他。我亲眼看到的。”
狗腿的邹小狸啊,季小柒摇着头满脸嫌恶地叹气。对着差点狗急跳墙的陈星看了一眼,露出“姐姐可怜你”的表情,惹得陈星更想发作。可主任在场,他只得对邹小狸猛翻白眼。
邹小狸默默地转过身,视而不见,装傻还不会么?
“是啊是啊,老师,他都躲不了。”
“都被打到地上了。”周围的学生也三言两语地应和。
教导主任凌厉地扫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三只:“都跟我过来。”
接着语气和蔼的对着邹小狸说:“你也过来一下,你是几班的啊?”说着就满脸欣赏地拉着邹小狸的手往前走去。
狗腿邹小狸立马一脸谄媚的笑着跟上。
夏明三人跟在后面,不敢出声。
看着前面的女孩走路时一跳一跳的马尾,夏明觉得心竟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抬眼见到满树金黄色的银杏叶,在暮色中熠熠闪光。
【2】
你在我的世界轻描淡写,却绚烂了我一整个青春。
“夏明,你等等我,你走那么快是要干嘛去呢?”邹小狸一路小跑的跟上低头赶路充耳不闻的夏明。
夏明一顿,脚下生风溜得更快。
没错,自从那次事件以后,邹小狸完全缠上了自己。班门口,寝室门口,食堂门口,甚至是男厕所门口都出现过她的身影。这让夏明悔不当初,那时为什么不选择往大门跑,要选择从食堂后门溜走呢?为什么跑的时候不往左偏一点或者往右偏一点,偏偏要往邹小狸的身边经过呢?为什么被打的时候要故意倒下博取对手的同情而,不继续战斗等待食堂外的朋友们赶到再躺下休息呢?
而这一切,在邹小狸的眼里,被视为万恶的缘分。
夏明是A中的高一新生,来学校没多久不知为何就被学长们追杀了。其实,“不知为何”的只有夏明自己。据邹小狸的了解,夏明来了不出个把月,就早已劣迹斑斑了。撞到学长不道歉,被学长的女朋友看上,刚到学校没几天就在高一学生中凝聚起一股小势力等等,这些都被视为学长们的大忌,于是,夏明这个新生成为了众多学长的眼中钉肉中刺。拔起这根刺对盘踞学校多年的学长们来说,也是需要策划和统筹的。
终于,天时地利人和,积聚了许久的怨气,在那天爆发。
众人都以为高一和高二高三的恶战会就此事展开。
可是,夏明不是凡人,安安分分地捡了几天垃圾后,他约陈星在二楼男厕所单独会谈。
单独会谈?一对一?单挑!!!?
好事者围着厕所屏息以待,好奇心奔腾。
几分钟后,他俩互相拍着肩膀,伴着夏明阵阵爽朗的笑声,万众瞩目地跨出厕所。
一帮等着看好戏的人瞠目结舌。
据当事人描述(所谓当事人,就是邹小狸的同桌,陈星同学),夏明一进门就一把抱住陈星,拍着他的背满脸虔诚地说:“星爷,仰慕你很久了!”
陈星也不是莽撞的人,当即搂住夏明,说:“好,做我小弟吧。”
虽人工痕迹十分明显,但结果就是:
他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兄弟。
当时,夏明对谁都可以嘻嘻哈哈笑笑闹闹的,可是对着邹小狸他却笑不出来。话说邹小狸虽不是美女,可是中上的水平有吧,为什么自己看到她就觉得头疼呢?夏明不解。
“你跟着我到底要干嘛啊?”
夏明看着甩着辫子追上来的女孩,皱眉。
“干嘛?追你啊。”
好像夏明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邹小狸一脸无辜地答道。
“你能不能矜持点啊。女孩子家家的老是跟在男孩后面你知不知羞?而且还是个比你小的男孩。”
夏明心想自己可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怎么能跟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孩谈恋爱呢?
“啊,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她恍然大悟,“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放心吧,年龄不是问题,我爸妈也很开放。”邹小狸故意忽略夏明语气里的鄙夷,厚脸皮的说道。
“我爸妈不开放!”夏明很无奈。
邹小狸脚步不停地跟在他身侧,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私奔吧,私奔。”
夏明一挑眉,惊讶道:“你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你。”
干净利落的回答让夏明一惊,转头细细打量邹小狸。
明亮的眼睛,扁塌的鼻子上有几颗灰色的雀斑,小巧的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还有想苹果一样红扑扑的脸颊。夏明想,其实她真的不算难看。再打量一会,就觉得那微翘着扑闪扑闪的睫毛像细细的绒毛轻轻划过他的心。于是,他的心就痒痒的了。
邹小狸见他打量自己,转过头对着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
目光一交汇,夏明不自然地躲开。
邹小狸也不恼,笑嘻嘻地问:“你现在干嘛去?”
为掩饰刚刚的失神,夏明转头深吸了口气。等回过头来,却不知为何,竟是更不耐烦了:“约会。你最好别跟着我,走开。”
说着,还把小狸往旁边轻轻一拨,径直顾着自己走了。
邹小狸脸上的笑容收敛,呆呆地看着夏明有些绝情的背影,咬了咬唇,还是立马跟了过去。
约会?邹小狸有绝对的自信何一凡没有女朋友,约会什么的都是打发她的借口。绝对不能因为这么点磨难就放弃。跺了跺脚算给自己打气,邹小狸重新自信满满地追上去。边追边喊:“我就要跟着,你上哪我就上哪。”语气坚定,态度坚决。
【3】
看,他眼里闪烁着的亮光,使我的青春疯了似的蓬勃生长。
周五,辛苦了一个星期的高中生终于迎来了休息日。
班主任还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玩心似箭的人们早已整理好书包在底下窃窃私语,只等着班主任一声令下便撒开了往街上跑。这样的时候,是最兴奋的,仿佛连那秋日的斜阳,也比平时灿烂了几分。
邹小狸看似老实地坐在位置上听着老师训话,可在桌底,她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拼命拽着同桌的衣袖,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被拉住的少年委屈地扁着嘴,皱着鼻子一抽一抽地吸着气,十分可怜。
“陈星,我告诉你,不带上我你自己也别想走。”声音很轻,却是跟说话者的表情一样恶狠狠。
邹小狸早在昨天就听说了他们的计划,男生们总是喜欢聚在一起出去玩,不是邹小狸好奇男生的课外娱乐,那些吵闹的游戏厅才不是邹小狸喜欢的,可不同的是,今天那个人会去!
所谓“那个人”当然就是最近被邹小狸烦得鸡飞狗跳的夏某人了。
夏某人最近很郁闷,他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看看,自己也没多少魅力啊,到底哪里吸引了邹小狸那只蜜蜂?腿长?高二班有的是腿长的学长。皮肤好?额头上的那颗痘痘正旺盛生长呢。有腹肌?夏明十分不雅地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引以为豪的六块腹肌,默默赞叹一番后,想到邹小狸根本就没见过自己露出过腹肌啊。难道是……那天倒在地上的样子太诱人?!!!
显然,对男生的美貌毫无概念的某人,不知道自己其实一个眼神就能电倒一片白花花的姑娘。
夏明郁闷地甩开镜子,转头就看到邹小狸探头探脑地出现在窗口,正朝着自己的位置傻笑。
额角青筋突起,偏过头重重地嘟囔了句“该死”,再不愿抬头见她傻瓜一样的脸。
班主任终于唠叨完了,夏明出了班门就一把把陈星拐到了角落,两人嘀咕了好一阵。
邹小狸站在一边,竖起了耳朵,可是刚放学的走廊实在太吵闹了,叽叽喳喳响成一片。
那些孩子们都被逼疯了么?邹小狸不满地扫了一眼四周。
假装不经意地再往两人那边移一移。
夏明说:“她怎么来了。”
陈星说:“她拉着我不让我走。”
“那你就拉着她不让她出来啊。”
“我怎么……何况她……”
“真没出息,怎么当人哥的。”
接着,夏明皱着眉满脸不爽加嫌弃地走了,陈星可怜兮兮地喊道:“我也没办法啊。”
邹小狸赶紧跟上夏明,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星。她认定,那句“何况她”后面跟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陈星看着两个并肩离去的背影,当场吐血身亡。
夏明一路上都在跟朋友说话,他们说篮球,说完篮球说魔兽,说完魔兽又开始数落自己的班主任。还兴奋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邹小狸想,男生们怎么一天到晚就是这些话题呢,陈星每天都在自己耳边数着“全场得分13分,助攻3次,篮板6次。”听得她都都快脑溢血了。
可是今天,那么令人愉快的周五下午,夕阳远远的落在路的尽头,街道上的人们被镀上了一圈金光,那群飞扬着的少年打打闹闹地穿过人群,他们把书包高高地抛起再接住,把篮球砸到另一个人的屁股上,然后一起笑着看那人愤怒地追打。这些,竟让邹小狸开始觉得那些篮球、魔兽、或班主任的糗事都是能让人开怀大笑的东西。
这群恣意玩闹的少年,就算是把世界都弄乱了,也不为过。何况是一颗单纯的少女心呢?
他们一群人走过热闹的大街又穿过弯弯曲曲的弄堂,终于站在一片破旧的球场前,场边的铁丝网已经锈迹斑斑,球场上的线条早已被雨水洗刷得干净,篮球架似乎是红色的,白色的球板上一只孤零零的铁圈摇摇欲坠。
但就是这样的一片设施老旧的空地,在周五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也显得弥足珍贵的。
男生们开始欢呼,夏明抢过姜伟手上的篮球,率先冲到篮下。
“先热身,先热身。”陈星招呼着也跑上场,“胖子你今天就看着我在篮下爆发吧。”
胖子没说话,默默地抛了个鄙视的眼神,扯扯嘴角。
夏明跑过去拍拍陈星的肩,调笑道:“别急别急,看爷爷今天怎么整你。胖子多传球给我。”
陈星气得跺脚:“陈星你个兔崽子除了吹牛你会什么。”
“嘿嘿,你就等着看吧。”
“我要绝地反击~”陈星的声音响彻苍穹。
邹小狸坐在场外的空地上,看着场上奔跑跳跃的少年,觉得轻松无比。
在她的眼里,夏明无疑是特别的,他的任何姿势,无论是奔跑或者跳跃,甚至是投篮时手腕的弧度,都能令邹小狸兴奋得尖叫。
夏明频频回头怒目而视。
每当这时,邹小狸就会想,啊,你看,那就是我喜欢着的少年,他眼里闪烁着的光芒,就是我这一个青春所需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