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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生命在秋风中飘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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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凌子峰和叶昊天分坐在两边的椅子上,等待着亲子鉴定的结果。
澄月薇扶着叶昊铭来到这里。
叶昊铭走到叶昊天的面前,“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这么想她的,也不知道你是这么想我的。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诉你,她爱的人只有你,可也是你,逼死了她。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说完,不顾叶昊天满脸的内疚,叶昊铭精子走到凌子峰身边,凌子峰扶他坐了下来。
鉴定书那到了,两人为父子的可能性99.9999999%,看着这些个9,叶昊天跪在了凌子峰面前,任叶宇辰如何拉也拉不起,凌子峰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昊天,撕碎了鉴定书,“我容不得任何人诬陷我的母亲,而我,也从来没有你这样的父亲。”转身扶起叶昊铭,拉着澄月薇,往病房走去,叶昊天满脸泪水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纤雪,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叶昊天重重的将一个头磕在地上。
叶昊铭的病房里。
“叔叔,你为什么要救他。”凌子峰坐在床边问。
“孩子,他并不向你想的那么坏,对你来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好哥哥,在最贫困的年代,他将吃了让给我,是他没日没夜工作供我读书,没有他,我早就饿死了。不要让仇恨遮了你的双眼,我不期待你现在能原谅他,但是孩子,学会放下吧,放下仇恨,快乐的生活,我想这也是你的母亲希望看到的。”叶昊铭语重心长地看着凌子峰。
凌子峰望了望对面对自己微笑的澄月薇,缓缓说,“我对他没很也无爱,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此生无关,来生不见。”
澄月薇望着他,眼里满是心疼,他伤的太深了,20多年的伤,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手机声打破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喂,梦菲,有事吗?”澄月薇接了电话。
“月薇,你快来。”电话那头响起蓝梦菲焦急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澄月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今天有个人来找睿泽,睿泽交给我一些东西,急匆匆地就走了,月薇,我的心好乱,总感觉要出事,你快来吧。”蓝梦菲急得哭了。
“好,我马上到。”澄月薇拿起包,简单和凌子峰和叶昊铭说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公良睿泽的海边别墅。
澄月薇匆匆跑进别墅,“他去哪里了?”
蓝梦菲从沙发上起来,握住澄月薇的手,“我不知道,有人来跟他说,什么东西到了,好像还有什么人要抢那个东西,睿泽听了就匆匆离开了。”
澄月薇心里咯噔一声,“他交代什么了?”澄月薇扶蓝梦菲坐下。
“他告诉我,如果今天晚上他回不来,明天就把它交给你,他说你会明白的。”蓝梦菲焦急地看着澄月薇,“月薇,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会没事的是不是?”
澄月薇拍着蓝梦菲的手,“一定会没事的。”接过信封,澄月薇拿出信。
“丫头,天有不测风云,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不要为我难过,或许,我和她已经团聚了,这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事。我这个哥哥此生做得不合格,来生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哥哥,我走后,大哥就拜托你了,我相信有你和若晴在,大哥会慢慢好起来的。至于梦菲,我知道司马曦一直是喜欢他的,有机会多帮他们牵牵线,她的幸福,是我最大的牵挂。替我跟她说声谢谢,说声对不起。我还有些东西放在保险柜里是给你们的,我和淼儿会在天堂看着你们,愿你们幸福平安。来不及好好照顾你的的二哥。”
澄月薇看完信泪流满面,她折好信,看了看信封里的钥匙,她的心忽然感觉很痛,很痛。她擦干眼泪,拿出手机拨通了郁之浩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或许只有他能帮她了,她也希望此时凌子峰能陪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公事也好私事也好,凌子峰最近都太忙太疲惫了。
或许这就是知己和爱人的区别,所谓知己者,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你都可以将你的麻烦通通告诉他,不必有太多顾忌;所谓爱人,你会不自主的为他考虑,你只要他好,他好就好。
“我需要你的帮忙。”澄月薇说。
“说什么帮不帮的,人生难得一知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此时的郁之浩正站在山顶,四处眺望,还是没有她的消息,纳兰清妍就好像人间蒸发似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日来,郁之浩已有些心力交瘁了,但他依然相信她还活着,这也是他能坚持的唯一的理由。
“帮我找找,公良睿泽现在在哪,我怕他有危险,随时告诉我消息。”澄月薇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他会有什么危险?才怪呢,谁能伤的了他,不用管他的,你到是该好好关心一下峰。”郁之浩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不是他不关心公良睿泽,只是他知道,公良睿泽表面虽然玩世不恭,但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一般人,那可不是他的对手。
“马上去找,快点,我怕来不及了。”澄月薇哽咽地说。
郁之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声说好,好,我马上去找。来不及捡起扔在石头上的外套,边打电话边冲向山下。
有时,一念之间,晚的不是一眼,而是一世。缘起缘灭,瞬息之间,也许正当我们意识到一个人的存在时,他已成为无尽时间坐标轴上的静止的一点,成为过去某个时间点的永恒的风景。
正当一群人寻找公良睿泽的时候,M市一个小型飞机场中,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身穿白色礼服的公良睿泽凝视着飞机,眼都不敢眨,仿佛在害怕眨眼间飞机就会消失一般。
飞机上,陆钧毅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青花坛,一步一步走下来,他的步子很沉重,盯着手中的青花坛,陆钧毅的眼眶有些红,淼儿,哥哥这也算随了你的心愿吧,因为你喜欢他,我才会跟他做这个交易,不然,就算哥哥一无所有,也不会将你交给别人。
公良睿泽小心地接过那个小小的坛子,曾经那个独爱粉色安静如荷的她,那个倔强总是喜欢挑战他的她,那个他来不及守护的她,现在就这样放在他的手心里,可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有两行热泪,终还是在一起了,哪怕就是这样的在一起。公良睿泽捧着那个骨灰盒,往自己的车走去。
“你的承诺,是不是也该兑现了。“身后响起陆钧毅有些嘶哑的声音。
“明天,会给你的。今天,我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我们,谁也不行。”公良睿泽不容置疑地说,他并没有转身看陆钧毅,他不想见他,他不想见这个每次见面他都想杀之而后快的人,只是为了遵守对她的诺言,他只能将所有的痛苦吞下去,每当午夜,这份痛苦总是在一点一点腐蚀他的心。
陆钧毅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感觉有一丝欣慰,至少,他还不是单纯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亲妹妹。
公良睿泽见一切都很顺利,就吩咐手下的人回去,自己带着陆淼儿的骨灰向郊外驶去,那里有他们的婚礼会场,在那里,他要和她举行婚礼,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参加的婚礼,因为他很霸道,这属于他和她的时刻,他不容许别人与他们分享。
公良睿泽望着副驾驶座上的那坛骨灰,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的笑容,好久好久,他的笑都没有这样深入眼角。就在离会场不远处,从一条小路突然冲出一辆车,公良睿泽刚反应过来,两辆车子就这样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声响后,留下了久久的寂静。
公良睿泽车子前面被撞的面目全非,他的头贴在方向盘上,额头的血向小溪流似的流到他的脸上,眼睛紧闭,眉头微微皱着,手里紧紧搂着陆淼儿的骨灰。不知过了多久,公良睿泽渐渐恢复了意识,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她的骨灰。还好坛子还好好的捧在他的手里。公良睿泽用尽全力企图发动车子,可是,车子已经发动不起来了。公良睿泽用手吃力的打开车门,抱着陆淼儿的骨灰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失血过多,他太过虚弱了,三步一摔。五步一倒,每次不管摔得多重他都会护住手里的骨灰坛。能起来的时候他会站起来,继续走。最后体力实在不支了,他就爬着往前,路上一道血痕,就这样慢慢延伸着。
而他不知,就在他身后,与他相撞的那辆车边,站着一个被愤怒充斥着,有些面目狰狞的人,手拽着驾驶坐上那个身负重伤的人的衣领,“欧阳明,你坏了我的大事,5亿没了,我的5亿没了。”
欧阳明满脸是血,恶狠狠盯着陆钧毅,“你不是人,连自己亲生妹妹的骨灰也卖。”
陆钧毅将欧阳明按在车前,露出鄙夷的笑容,“欧阳明。你个大傻瓜。淼儿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从来没有,他喜欢的是公良睿泽。”陆钧毅拍拍欧阳明的脸,“想娶淼儿,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说的,她一直喜欢的都是我。”欧阳明发疯似的挣扎着。
“所以说你傻啊,我不这么说,你会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帮我对付凌子峰吗。”陆钧毅讥笑着。
“陆钧毅,我跟你拼了。”欧阳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向陆钧毅打去。
陆钧毅拿出手枪对准欧阳明的脑袋,一枪,一个痴情人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了。将欧阳明塞进车里,布置好车祸现场后,陆钧毅来不及休息,听见后面车子越来越近的声音,转身一跃,消失在树林深处。
凌子峰和澄月薇从车上下来,怀着忐忑的心情,向两辆车子靠近。郁之浩在后面扶着被眼前场面吓坏了的蓝梦菲。在车窗边,澄月薇看清了欧阳明那张满脸都是血的脸,凌子峰将她揽在怀里,他不想让她见到这种场面,他只想让她简单快乐的生活着。
靠着凌子峰结实的胸膛,澄月薇在惶恐中很快平复,“我认得他了,他就是那天在医院要刺杀我的人。就是三年前,那个下令将我打得遍体鳞伤的人想要将我卖到国外的人。”
澄月薇的声音不大,可这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到凌子峰的心里,原来她受了那么多苦,当她在受苦的时候,他在哪呢,他发誓会守护她,可他是怎么守护的呢,那些混蛋居然那么对她,凌子峰很是自责。
凌子峰毕竟是见过风雨的人,他将刚刚的痛埋在心里,他发誓一定要收拾那帮人。他知道现在来说找到公良睿泽是最重要的,他拉着澄月薇来到公良睿泽的车前,看到车里无人,澄月薇大大松了一口气。凌子峰拍拍她的背,扶她坐到车头上,自己打开车门,他看到了驾驶位上残存的血迹,关上车门,他沿着路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了路上的那条长长的血痕,这时郁之浩、澄月薇和蓝梦菲已跟了上来。澄月薇用手遮住了口,蓝梦菲早已泪眼婆娑,那么多的血,他还会活着吗?这是每个人憋在心里不敢问出的问题。
他们顺着血迹,来到了一个庄园,打开门,就看见粉色的气球满满的挂在四周,花朵编制的九道拱门,在秋风中散发着芳香的气味,满地的红玫瑰花瓣,几人有些惊异的向前走着,在前方的台子上,他们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公良睿泽,他的手里还握着那坛骨灰,,花瓣片片落在他的身上。蓝梦菲失魂落魄的走上台子,将公良睿泽抱在怀里,她感觉的到他身体的僵硬,泪水无法自已。澄月薇痛哭失声,被凌子峰紧紧搂在怀里,凌子峰看着躺在地上身着白色礼服的公良睿泽和他手里那个骨灰坛,闭上双眼,泪水划过这个坚毅的男人的脸,睿泽淼儿,希望你们在那个世界幸福快乐。郁之浩红着眼圈跪在公良睿泽面前,自言自语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有一种幸福,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有一种期待,叫做愿得一心人,白首莫相离;
有一种信仰,叫做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人生,总有那么多无奈,执子的手,那分神之间的松离,也许就变成了永恒的残缺;曾以为的一心人,携手到下一个渡口,也许昔日的美梦都淹没在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之中了;比翼鸟、连理枝,也终是失去后相思雨未曾浇灭的残留的些许希冀。
起风了,象征着青春美丽的花儿,离开了高高的树梢,随风而去,满地的玫瑰花瓣,已失去了浓郁的香味,翻滚着来到公良睿泽的身边,蓝梦菲痴痴抱着看着已经离开的公良睿泽,纤细的手指拂过他已冰凉的脸庞,嘴角微微扬起,“睿泽,她是来接你了吧。你很幸福,是不是?你幸福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