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穆廿九

11、第十章 我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产生美

　　萧宁去墨尔本的时候，全家人都去机场送他，那场面大的当天所有路过的人都不停的回头，甚至还有拿出相机拍照的。
　　所以严珂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萧宁其实有点庆幸。
　　“爷爷，我同学……”
　　萧老爷子看看小孙子为难的样子，心中了然，点点头。然后就看到萧宁有些迫不及待的朝门口跑过去，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宁。
　　机场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严珂看到萧宁的时候，眼圈红红的，却气势惊人。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要走了！还出国！昨天晚上才告诉我们，你干嘛不直接走啊！”
　　萧宁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严珂，够了。”
　　“那你就看着他走？”
　　严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知道萧宁要出国之后，大脑一直处于空白状态。本能是想留住他的，但是却没有什么立场。爱么？是爱的，但是却不能成为硬把他留下来的借口。
　　萧宁一把抱住严瑾，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哭腔：“严瑾哥哥，对不起……”
　　严瑾缓慢的摸着他的脑袋，“你会回来的，是么？”声音里面竟然有自己从没有过的不确定，严珂在旁边听着，眼泪忽然就决堤了。一个是从小疼爱她的哥哥，一个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没见过这样不自信的哥哥和这样悲伤的萧宁。
　　“会的，完成了学业我就回来……”
　　“嗯，我等你。”

　　一个人在外面的日子并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即使萧家有足够的金钱和势力保证这个孩子在国外依旧过着优越的生活，可是心理上的空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填满的。
　　前几个月的时候，父母和爷爷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甚至半个月就飞一次墨尔本，萧宁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知道，家人是爱他的。还是忍不住想念严瑾，想着认识了那么多年之中的相处与羞涩，想着在一起的短暂时光中的平淡与激情，有时候想着想着就笑了，有时候想着想着就哭了。与家里人的电话从最开始的每天几个变成了几天一个，与严瑾的电话从最开始的几天一个变成了每天一个，季节不同，所幸时差不大。
　　萧宁把剩余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一来可以减少思念，二来想早点修够学分早点回去。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子，一个人被丢在外面念书，会经常有一种失落感。
　　生日前拒绝了家里人说要来给自己过生日的提议，萧宁其实是有些不太敢面对家人，上次看到父母是一个多月以前，这一个多月体重减得有点多，怕家人看到了难过。
　　生日当天早上接到了严瑾的电话，声音依旧是带着笑意，但是说不出缘由的，萧宁就是觉得严瑾很疲惫。
　　“生日快乐。”
　　“嗯，谢谢。”
　　“想要什么礼物？”
　　“不知道……”
　　“……”
　　“……”
　　“小宁。”
　　“嗯？”
　　“本来想留着点惊喜，但是我忍不住了，出来吧，我在你学校门口。”
　　萧宁一瞬间的大脑死机，脚下的步子迈的很快但是几乎没有意识，直到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像是那时在机场一样，跑过去，紧紧抱住。
　　“你怎么来了……”依旧是闷闷的，带着哭腔。
　　“想你了。”依旧是缓慢的摸着脑袋。
　　简单的对话，将苦撑着的情绪全部触发，收也收不住。

　　晚饭的时候，严瑾吻了一下还在睡着的小孩的额头，起身出去。冰箱里有点青菜，有一点面，严瑾想自己给小孩煮一碗面，毕竟是过生日，还是要象征性的吃一点。
　　萧宁其实是饿醒的，上课的时候被叫出去，回来之后自己倒是被人当成点心吃了，现在隐约闻到熟悉的香味，像是小时候妈妈煮的那种面条，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只是与家有关。
　　“起来吃面，寿星。”严瑾把煮好的面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萧宁扶起来，身后放着一个靠枕。
　　萧宁看着严瑾，有点不真实感，那种朝思暮想的人忽然站在自己面前这种虚幻的感觉还没缓过来，虽然已经有了亲密接触，但是还是觉得像一场梦一样。
　　“严瑾哥哥。”
　　“嗯，我在这呢。”
　　在这呢，在你旁边，离你很近的地方，你一伸手，就能碰到我。
　　“我想回家……”一直不肯说出来的话终于在这个人面前不想再隐瞒，想回家，不想一个人像是被抛弃一样的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