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穆廿九

10、第九章 全世界都反对你会放弃么

　　开学之前的半个月，萧宁都被留在萧老爷子的宅子里，萧宁第一次离开家里住校，萧将军很舍不得。
　　“要是住不惯就和爷爷说，爷爷给你办走读。”
　　“爷爷，学校离家也不远，我们周都能回来的，我答应你，每周都过来陪你待一天好么？”
　　萧老将军摸着萧宁的头，笑的一脸慈爱。
　　萧宁心里有些犹豫，从小到大家里人对他都是一味的宠着护着，连句重话都没说过，特别是爷爷，一心把自己当成是心头肉那样对待。如今和严瑾的事情，知道家里人不会接受，但是萧宁打心眼里不想欺骗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爷爷……”
　　“怎么了？”
　　“要是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会不会反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就没敢把话说全。
　　萧老爷子倒是一乐：“小宁都上大学了，也到了该谈恋爱的时候了，你找什么人爷爷都不反对。”这话是真的，以萧家的势力，已经不必牺牲自家的孩子去搞什么商业联姻政治联姻了，萧家人也都比较开明，从不包办婚姻。不过话说回来，即使需要联姻，萧老爷子也舍不得自己的小孙子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萧宁继续小心翼翼的绞着手指，“那要是有点特殊呢……”
　　“还能特殊到哪去？”
　　“比如……男生……”
　　萧将军刚才还笑得慈祥的脸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小宁，你说什么？”
　　萧宁其实没想这么早就和家里出柜，毕竟他和严瑾才刚刚开始，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但是面对爷爷那张忽然严肃的脸，萧宁顿时就愣住了。他喜欢严瑾，而且深知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不想这份感情因为所谓的世俗而结束，更希望能得到最爱自己的家人的谅解甚至是祝福。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直接跪了下去。
　　“爷爷，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萧将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宁，仿佛是一瞬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在自己面前乖乖笑着的孩子了。
　　“你再说一次。”
　　萧宁这回直接抬起了头，诚恳又坚定的看着爷爷：“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马上断了，我联系人，送你出国。”一贯的口吻，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说完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小孙子，就直接转身上楼去打电话了。

　　再下来的时候，看见萧宁还是跪在那里，位置都没有变一下。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小孙子，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一直都是那样乖乖的长大，第一次，这么坚定固执的恳求自己。萧将军站到萧宁的旁边，有些怜爱的摸摸小孙子的头。
　　“已经到了分不开的地步了么？”
　　萧宁抬起一张茫茫然的脸，跪了一下午，精神有些涣散，看了看站在面前的爷爷，眼泪再也止不住的顺着脸流了下来，“爷爷，我爱他……”
　　萧将军最见不得小孙子流眼泪，战场上说一不二的将军在小孙子面前永远谈不上什么立场，看见这孩子跪在那里委屈的流着眼泪，心里说不上来的疼。
　　“你先起来，你爸妈一会就过来，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行么。”
　　萧宁就这爷爷伸过来的手就想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面前一片雪白，然后腿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屋里亮了灯，母亲坐在旁边拿湿毛巾给自己擦脸，父亲和爷爷坐在一旁说着什么，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虽说父母都是公司的高管，但是从来没有忽视与孩子的相处，应酬能推掉就推掉每晚尽量回来和儿子一起吃饭，年假的时候还全家一起各地旅游。总的来说，是从来没出现过什么问题。这次的事情也是萧家夫妇没有预料到的，萧宁之前没有任何的反常，两口子也知道在学校有个玩的很好的女生，还一直以为那个就是萧家的准儿媳妇了，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有些不知所措。
　　“妈妈。”
　　“宁宁醒了啊，头还晕么？”
　　“不晕了。”
　　接下来是一阵有些压抑的沉默。
　　“宁宁，爷爷说的事，是真的么？”
　　萧宁看着母亲的脸，永远光鲜亮丽，但是眼神中有明显的不安，最终还是垂下眼，“是。”
　　萧母一时无言，看看儿子还有些稚嫩的脸，沉默了良久：“宁宁，你能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萧宁知道，在父母面前，自己永远都没有真正地懂得什么，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阅历还太少。“妈妈，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是他和别人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看见他我会害羞，看不见他我会难过，妈妈，这能算是喜欢么？”
　　萧父过来，带着一贯的笑，眼镜后面也是一派温和：“宁宁，爸爸和爷爷商量了一下，大学期间你先出国，如果过了这几年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们再商量好么？”
　　“爸爸，如果让你和妈妈分开四年，你会愿意么？”
　　“宁宁，你要明白，尽管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心的成长，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但是这件事对我们来讲一时还无法接受，我们需要时间来想这件事情，而你们，也需要时间来沉淀你们所谓的感情。”
　　这样的话让萧宁没有什么可反驳的，这件事情对家里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也许这样，恰好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