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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平地起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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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黄的落叶飘落在各个角落,北方吹来的风带来阵阵寒意,天气越发冷起来了,刚扫好的庭院,不一会又飘满了整个院子。兰溪一边扫着院子,一边听着书堂里先生讲课,学生们跟着先生抑扬顿挫的读着文章,处处都是书声。
课堂里,先生讲完课,布置作业让学生思考,今天讲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先生提出问题:何为孝?给学生两刻钟的时间休息与思考,稍后轮流作答。先生抿了两口茶,踱了出来,看见兰溪仍在与落叶奋斗,摇了摇头,这孩子就是死心眼,上面的要求是什么,就算再麻烦也要做好,为奴者本分故是好事,过犹不及反倒误事。
书房里,嬉闹声不绝于耳,最调皮的莫过于大太太家的三少爷,6岁有余,正是爱闹的年纪,喜欢引人关注,与二老爷家的五小姐同岁,隔着天数,两人总是为谁是姐姐谁是弟弟吵闹不停,谁也不让谁。
“五妹,先生对你上次的临摹不是很满意,要不要四哥我教你啊?”李若琦一脸得意,刚刚可是得了先生夸奖的。
“五弟,刚刚课堂背诵可是差强人意,四姐我对背诵可是颇有心得,要不要姐姐给你传授一下心得?”李若琳满脸笑意,说不出的讽刺。
“嗬,一小丫头片子还想指导哥哥学习?先管好你自己吧”李若琦出言反驳。
“五弟,这你就说的不对了,先生讲过:三人行必有吾师。怎能以年级来区分学问?更何况你得喊我一声姐姐。”李若琳慢条斯理的将李若琦的话给堵回去。
“哼,怪道古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牙尖嘴利!哥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李若琦倨傲的扭过头。
“那你也挺难养的呀”李若琳心想:这可是你挑起的势头,就别怪我,大太太总是仗着自己是嫡出的大房,总是给自己爹娘添些小堵,惹娘亲伤心,今天就不忍气吞声!
“你说谁小人?”李若琦小脸通红,有些气急。
“谁应就说谁。”李若琳四两拨千斤。
“你这个小妇养的!”李若琦口不择言。
“李若琦!,你太欺负人了!”李若琳对着李若琦大喊,骂我娘亲,欺人太甚!上来就踢了李若琦一脚,李若琦不甘示弱开始扯李若琳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团,一时间课堂上闹成一团,先生让两人住手,谁都不听。
兰溪一看这情形完全不受控制,让明月去喊太太来处理,自己上前扯开扭打的两人奈何两人都牟足劲,兰溪在扯开的过程中,自己被两人都踢了一脚,手也抓伤了。
“两个小祖宗,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赶紧给我停手”大太太赶来喝了他们两人,并让小厮扯开他们。
“若沁,你说,他们是怎么回事?”大太太叫了自己大女儿,这里她年纪最大,性子娴静端庄有礼,大家闺秀自有一派气质。
别点名出来的若沁,细细回答了事情的经过,回答不偏不倚。大太太眸光流转,手点着李若琦的头:“那些子荤话谁教你说的?先生给你讲的诗书礼仪你都学到哪去了?赶紧给二婶婶和若琳赔礼道歉,一会儿给我回去跪佛堂!我那有御制的膏药,若琳的脸被抓伤,留了印子可不好,那个膏药最有效果了。”
二太太眉目淡淡的,低眉顺目:“大嫂,孩子还小,口不择言,小孩正长身体,不必太过苛责,我等长辈就不与他计较,只是这孩子能如此说出这些话,看看大嫂要好好管管若琦的身边伺候的人了!再者,若琳也非完全占理,自有错处。若琳给若琦道歉。”
“二婶婶,五妹,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
“四哥,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二人异口同声,这二位祖宗的事算是了结了。二太太拉着给先生告了罪,领着四少爷李若拙和五小姐李若琳回了院子。
“今天谁当值?书堂发生如此闹剧,怎么看管的?”大太太厉声喝道。
“婢子今日当值”兰溪上前低头跪答,她轻轻地拉了明月,摇摇了头,止住了明月上前跪拜。为奴婢者,何来教训主子,只是上面的不痛快,找人发泄罢了,何必两人都去找罚呢。
“啪”一声,兰溪脸上瞬间起了一个掌印。
“如何看管的主子,闹成这个样子!今天你就给我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大太太下完命令,转向先生:“今日劳烦先生了,书堂被孩子搅成这样,先让下人把这里整理好,余下的明日再讲!打乱先生教学,多有得罪,请望包涵!”
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太太严重了,今日的课也差不多讲完了,今天就先这样了吧,老夫也先行告退。兰溪虽说有错,太太能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罚兰溪跪三个时辰吧?。”
“哼,奴才伺候不得力必定得罚!今日看在先生的面子上,就罚这奴才3个时辰!”大太太说完,领着大小姐李若沁,二少爷李若愚,四少爷李若琦,施施然走了,留下一屋子的狼藉。
“兰溪,你的脸疼不疼?你干嘛要拉着我,咱们是姐妹,有难同当!”明月眼睛包了两包泪,可怜兮兮望着兰溪。
“受罚这事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一个人受就算了,何苦连你一起呢”兰溪“嘶”了一声,苦笑道:“这还是有点疼的,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明月今天就辛苦你了,整理书堂只能靠你一人了。”“嗯,没事的”明月擦干脸上的泪,重重点了点头。
兰溪静静地跪在书堂门口,明月整理书堂,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明月摆放书桌,清扫的声音,渐渐地这个声音也越来越小了,到底过了有多久了?
兰溪低着头,看着地面的落叶被风卷起又落下,过了许久眼睛有些酸涩,兰溪抬头望了望天,正巧一阵风吹来,吹迷了眼睛,兰溪揉了揉眼睛,眼睛越发酸了,一股泪涌了出来。
“你倒是个实心的,现在谁还管你跪在这?你起来吧”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兰溪望了望来人,垂眼,恭顺道:“请五爷安!奴婢得要跪满三个时辰。”
“哼!那你继续跪吧”李慎远冷哼,转身离去。本是来找书的,今日学堂之事已听说,闹得也确是不成样子,主子借故发泄也是常事。刚来便看到还有一个人跪在门口,擦着眼泪,看见她流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便是那受罚的丫鬟?现今还跪在这?真是傻!
李慎远走后,兰溪想了想,终是站了起来,起来一时太急,腿部因长时间的跪着,血液流通不畅,又重重摔回地上。
兰溪顺势坐在地上,用手锤了锤腿,倚墙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