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沐十十

7、初遇（2）

　　“姑娘，到了。一共63块。”司机师傅的声音将梁墨从回忆里拉回现实。梁墨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今夕何夕。梁墨从没有如此盼望这些年都是她漫长的一场梦，一觉醒来，她还停留在最好的时光里，那些让她后悔的事都没有发生。可是，这只是妄想。
　　梁墨付钱，道谢，下车。而陆皓东也从紧随其后的出租车下车，然后，叫住了梁墨。梁墨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到陆皓东走到她的面前，她将视线看向远方。
　　看到梁墨哭得红红的眼睛，还有没有擦干的泪水。陆皓东放柔了声音，低声下气地对梁墨说：“我道歉。刚刚是我不对。别气了好不好。”
　　梁墨这才看了一眼陆皓东，“陆皓东，你没错。可是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世上哪对夫妻像我们一样？不如我们——”
　　“你休想！梁墨，你把我当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成全你和顾亦寒？！”陆皓东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了，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要你的成全。我一直很感激你，没有你，我撑不到今天。但我不爱你，这对你不公平。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跟我纠缠？”说完这些话，梁墨闭了闭眼。
　　再睁眼，她就看到陆皓东的眼里，充满愤怒以及一丝她还未看清就一闪而过的受伤神色。陆皓东本来紧绷着嘴角，忽然又弯唇笑了。“是，你梁墨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就是不想离！有本事，你就尽管出轨好了。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完，他转身上楼。
　　梁墨被气得无力，只得跟着他上楼，继续在父母面前装恩爱夫妻。
　　理所当然，两人晚上共处一室。看着房里唯一的床，她沉默着，迟迟没有动。陆皓东洗完澡，看了一眼梁墨，躺了上去。闭着眼，嘲讽地说：“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尽夫妻义务。”梁墨闻言，上床然后紧靠着床沿侧躺，努力使自己闭上眼睛，沉入黑暗。
　　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趟火车上，翌日，火车到站。顾亦寒帮梁墨把行李拿了下来，梁墨跟着他走出火车站，搭上了去W镇的客车。客车空气不流通，气味难闻加上一路颠簸，梁墨泛起了恶心，脸色苍白。邻座的顾亦寒发觉后，递给了她清凉油，示意她擦到太阳穴和人中位置。梁墨照做后，感觉好了很多。因为马上就要到W镇，梁墨很开心，扭头对着顾亦寒绽放了大大的笑容，顾亦寒也不觉对她微笑。梁墨笑起来很漂亮，弯弯的眼，阳光照着，闪烁着细碎的光，五官更显精致。
　　停车以后，梁墨迫不及待地下车打量着周围。那天，阳光很大，她用手遮着光，好奇地到处转悠。过了好一会，有很多本地人围着梁墨，准备招揽生意的时候，顾亦寒出声，人群才散去。梁墨这才发现顾亦寒一直跟在她后面，刚刚顾亦寒说的是本地方言，梁墨从未发现一个男生可以把吴侬软语说得这么好听，像是在唱歌。他唱歌一定很好听，梁墨想。其实她很意外，以为顾亦寒早就走了，因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但是，他还在的这个事实让梁墨雀跃，这就好比你以为遗失了一样很宝贝的东西，已经失去信心，放弃寻找，却发现它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你还没走？”梁墨红着脸问。所幸阳光很大，看起来像被晒的。
　　“你一个人不安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帮你找个旅店。”顾亦寒诚恳地说。
　　梁墨注意到小镇几乎家家户户都把自己家改成了旅店，不禁脱口道：“你家能住吗？”
　　看到顾亦寒挑眉，梁墨马上解释，“嗯，那个，我就问一下。不方便就算了。”
　　“可以住。只是，环境不是很好。”他轻描淡写地说。顾亦寒看得出梁墨的家境应该很好，怕她不能适应他家的简陋。
　　但相反，梁墨一口答应了下来，一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饶有兴致地跟着顾亦寒东拐西拐，江南水乡就是这样，到处都是小巷，路也是千回路转。梁墨跟在顾亦寒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满足而安心。多奇妙，他对于她甚至只是陌生人，却让她感觉他们已相识多年。

作者有话说

　　昨天与今天，你会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