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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夜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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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寒,又是御马乘行,司马心中不禁怜惜,望着她被风刮过的脸,司马心里甜如蜜糖,不由自豪。
看,许多人求娶不得的才女,富商之女竟然选择了他!
文君此时,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租了马车,省的被风吹。她怕被司马相如看不起,本来私奔之事,不是良家妇女所为,忍着寒意,策马飞奔,不叫苦。
二人一处也未曾休息,终于赶到四川蓬州(今南充蓬安),各自见彼此满面风尘,不由好笑,推开司马家的大门,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气氛有一刻压抑,司马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我很穷”。
文君有一会没吱声,其实她心里万分庆幸,幸好带出钱财,不然二人要喝西北风。
司马见她不答,以为她心生悔意,“你若是想回去,我这就送你归家!”
文君转身,抛个笑脸,装出十分开心的摸样,“夫君,你说的什么话?小看了我”。
司马欢颜,愈发显得绝色,俊朗的脸庞让文君瞬间失魂,都是被他美色祸害。
文君收回视线,来到厨房,连柴火都没,索性将堂屋里的破旧桌椅统统拆了,司马大惊失色,这才是第一晚,她就搞大破坏?
文君安抚司马:“把这些没用的桌椅当柴烧,你去井那边打些水,咱们先梳洗一下,才好休息”。
司马望着文君疲惫,却依然红润的年轻面庞,思绪渐渐行远,不知想到哪里。被她再次呼唤,才愣愣的去打水。
文君叹息,再是文学卓著的巨匠,他也是一呆书生,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找累,放着舒适优渥的大小姐生活不干,偏偏来此做苦役。
文君先将就着用小木盆盛水,将浑身擦洗,湿头发擦干,再叫了司马去梳洗,乘司马梳洗的空挡,文君将卧室大概的收拾,灰尘擦拭的差不离,床上沾灰的垫褥扯去,放上她从家里带来的薄锦被。
穷,比她想象的更穷,连一个好澡盆都没,唉!连日奔走,累死。
文君感觉身侧有人躺下,这个、这个就要行夫妻之礼?私奔是很前卫开放,但她和他算起来相识才不过几天,现代闪婚族群,也没他们这么发昏。
她不由紧张,身子蜷缩,一动不敢动,手,多出来的一只手,摸上了。
她忍,忍忍就过去了,相比那些在洞房里才认识的夫妻,他们还算幸运的,不过,毛毛手确实不舒服,她猛地坐起身,吓了他一跳。
夜里,她的眼漆黑似星子,一眨一眨的闪烁着光,而他似上膛的枪,心里火热,女性柔润温暖的酮体,在诱惑着。
文君张口,却嘶哑的暧昧,连她自己也诧异,他妈的,这叫异性相吸?
“我们,还是不要发展的太快,我不想我的大胆给你造成错觉,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听,听,她也觉着这话矫情,好比美剧里的女猪脚在羞涩的说,“我已经一年没有XO".
司马相如愣了下,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她既然肯留下,应不是嫌他贫穷,男女之事当两情相悦,强迫了不美。
他躺下,不再说话,也不会动作。
不知是谁,呼吸声响的似打雷,文君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面对着司马,他的脸庞,他的嘴,无一处不诱人。
司马感觉她不安份,“好了,安心睡吧,我不会碰你”。
许久,她还是翻转不寐,她发出的呼吸声,他听的一清二楚。
“再不消停,我便用强”他威吓,希望她安生些,天马上就要亮了,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抓紧时间,先睡一会。
文君不敢动,身体僵硬的似木乃伊,这床太硬,咯的背痛腰酸,哪里都不舒服,而司马却以为,她想要却怕羞。
这种事急不来,他愿意等。一毛钱不花,便宜的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司马开心的放心熟睡。
日上三竿,司马才醒,一见正午,赶忙起床,再看看家里,居然新桌椅,新瓦当,厨房厅堂,无一处不新。
难道,家里降了仙女,会施仙术?
文君从柴房里出来,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望见司马起床,骄傲的笑看夫君,“怎么样?仙女施的仙法,可妙?”
司马随即醒悟,她定是在家里带了钱,养家糊口本是大丈夫所为,司马尴尬不已。
文君一见他面色,不悦:“怎么?你觉着用女人的钱很丢脸?”
司马模糊的插科打诨,带动话题,不正面做回答。
文君索性把话题挑开,“我是女人,只懂柴米油盐,不懂什么三纲五常,我跟着你不图荣华富贵,但并不打算把自己饿死,一切情爱,总要先填饱肚子再谈情说爱,这些钱是我平时省下的,不是不干净的卖身钱!”
她又不是杜丽娘,把财宝扔了河里,自己寻死,虽是打击了负心郎,但把命赔上,不值!
女人若没人爱,便自爱。
司马被她神情里的坚毅,语气里的坚决震惊,他得了个与众不同的妻子,这点,他现在就可以肯定。
“好了,为夫并没说你什么?得贤妻乃是丈夫幸事,我怎会有意见?你粗布钗裙,不修边幅,我只是感觉自己无能,不能给妻子温饱”。
文君笑了,“一切都会好的,面包会有的,钱也会有”。
历史上的文君和司马相如并不是在穷困中渡过余生,这一点,她知道。他不知道,所以觉着他可怜,日后他发达了,记着她的凶悍,就不妙了。
司马不懂:“何谓面包?”
文君大笑,“不能说”。
司马见她开颜,巴不得她不提不愉快,“夫人,我去县令那里拜访,看能不能讨个差事”。
文君在他走后叹息,千金难买相如赋是他发迹后才有的事,这之前,生活窘困贫苦,先熬过这一段艰难岁月。
人家是革命情侣,遭遇《激情燃烧的岁月》,她这算什么呢?是《穿越激情,熬过贫穷的岁月》?
贫穷加上欲求不满,时日一久,他不会发飙吧?
男人心啊,海底针啊,小心为上。男人对唾手可得的女人,从不珍惜,卓文君有被后世流传的经典诗句《白头吟》,正是因为丈夫要纳妾,她绝不能让老公日后有机会娶小三。
培养夫妻感情先。
司马从衙门里出来,又去了趟市集,将随身所剩下的钱,买了些酒肉,他们夫妻二人还未庆贺新婚,文君该饿了。
司马走进家门,扑鼻而来的菜香,令司马食欲大增,“夫人,看我带什么回来?”
司马讨好的显摆酒和肉,文君看一眼,不好打消他积极性,人家《蜗居》里夫妻俩天天吃咸菜,他们俩毕竟是新婚,谁给谁冷脸都不对。
文君吃着肉,想到一问题,“那个,能不能不要唤我夫人或是娘子之类,直接唤我名字就好”。
《水浒》里管老婆叫浑家,那才混蛋。她现在不是官夫人,又不是富豪之家的主妇,叫夫人的尊号,怪别扭的,“叫我名字,你不觉着更显亲近?尊称那是对外人,我是你什么人?是内人,屋里的女人”。
司马执筷,许久不曾夹菜,呆呆的看着妻子,脸庞发红,被妻子大胆的表白,给羞红得,你看,她是多么的爱他。
司马两眼贼亮,整张脸散发神的光辉,耀眼刺目至极,“内人,咱们俩今夜便圆房吧”。
文君喷饭一口,不自然的笑笑,才说了一句好话,他就上赶着要洞房,男人,果真是不能哄得,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司马洗漱毕,早早的在卧室等候文君,渐渐的时光流逝,他有些困,心里好笑妻子的逃避,但又觉着,她这样蛮可爱。
文君在厨房里坐着,好不容易挨了很久,回房时,司马已经熟睡,这要是天天这么回避,她可不成了灶膛边上的女人?
不行,做妻子的要有尊严,不能让老公小看,一定要挣足颜面,不能让他小觑,这么想着,她安心睡下。
司马眼皮掀动,不打算惊动妻子,她在厨房躲了那么长时间,也该乏了。夫妻相处贵在相敬如宾,文君还不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有此防范,看她虽年纪轻轻,很有主见很有心机。
司马忍着不回头看妻子苗条的身躯,怕有错失。他们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两天,想着妻子望他发呆的摸样,他不用忍多久。
才子的自信力,是无敌的。
司马没有谋得好营生,偶尔有富商请他去作赋,得了一些钱便拿来卖粮食,一开始,文君还有些积存,到后来便渐渐日不敷出,捉襟见肘,司马的脾气一天比一天糟糕。
文君想劝,话不好出口。“相如,我们把房子卖了回临邛,父亲总不会眼见女儿女婿穷困潦倒,叔伯兄弟们也会劝父亲,原谅我们”。
司马大怒,“你是什么意思?这屋子再破,也是我祖上遗产,怎能变卖?还回临邛投靠你的父亲,你想让你父亲为你感到耻辱?那你尽可以回去,做你的小姐”。
文君也气了,他一个穷书生凭什么趾高气昂,“我能图你什么?我要过好日子,何必跟你私奔?你自己就轻视我,果然,女子只要做了一点点出格的事,都会被父亲兄弟,丈夫不容,哪怕我是为了你!贫穷夫妻万般都是哀,我们不要争执了,你就信我一回,为了你抛弃优渥生活的女人,你就信我这一回,人总不会永远处于低谷,但,在这之前,你必须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若说丢面子,那也是丢我父亲的脸,日后你取功名,我父亲总有仰仗你的时候”。
司马将信将疑,“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我的去处在哪里?”
文君抱住丈夫,“机遇可遇不可求,今上虽年幼,但上壮志勃勃,不久之后,你一定会被陛下重用”。
司马听了好笑,“文君莫非真是仙女转世,懂占卜异术?”
文君见他开心了,诱哄:“丈夫听妻子的话,金砖也抱的上,听我得,哪怕就这一次!”
司马借机亲近,“好吧,为夫听你一次,就这一次!”
文君点头,心里头乐开了花,这段日子,她熬了又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真的快撑不下,等房子卖了,去临邛开酒馆,日子正按计划中的进行。
这一夜,文君安心的熟睡,梦中恣意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豪情万丈。大女子能曲能伸,她的脚不自觉的搭在司马身上,司马无奈,这小妖精不让他碰便罢了,睡觉还不老实,总是诱惑他。
文君又和司马回到临邛,话说这对私奔,不屑礼法的狗男女,一踏上临邛的土地,便造成了极大轰动。古代没啥娱乐,所以流言蜚语传的迅速,卓王孙得知这一消息后,曾对别人说:“文君是我的女儿,我不会杀她,但她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救济”。
文君听后,不以为然,她商量着和司马相如开酒馆,她当调酒师,司马当跑堂小厮,司马落魄至此,无家可归,左右由得文君折腾。
卓文君和大才子司马相如,私奔了不算,还开夫妻店?这一消息传遍,不仅连县令王吉来祝贺,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来捧场,见司马相如穿着贱役的衣裳,神色自如,不以为耻。
那文君是一女子,竟然会酿酒卖酒?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临邛有此一奇,连周边县城的富商,好事者都来一睹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开酒馆的风采。
王吉虽为好友娶了文君高兴,但是见夫妻二人如此贫苦,做朋友的还是很感慨,“长卿,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游说你的岳父,让他接济你夫妻”。
司马但笑,文君和他说过,只要开了酒馆,不仅生意好不说,他那岳父大人会羞愧的连大门都不出,时间长了,自然会出钱救济他们。
文君说的话,至少酒馆的生意上,文君说对了,司马对好友道:“不急,现在酒馆生意好,多攒了些钱,总不是坏处”。
王吉惊叹司马的变化,这个恃才傲物的才子,一项不注重钱文化,怎么现在也知道钱的妙处?男人间说话,三五句不到,便会牵扯到女人身上,“是不是她嫌你家贫,逼你出来营生?”
司马小声的在好友耳边说话,“噤声,文君不是这样的女人”。
王吉坏笑,“两口子还蛮恩爱!”
司马摇头苦笑,他和文君这般,相敬如宾,算是恩爱吧。王吉见他神色隐晦,似有难言之隐,心下了然,“悟,司马岁数大文君这么多,是该宠着美丽年轻的妻子,娶了小妻子,那方面应该要再卖力些”。
旁人对他夫妻如何猜测,文君左右不理,她不住张望,王大人和司马说什么?鬼里鬼气的,还不能让旁人听见?
文君走近,亲昵的唤着:“夫君,你看那边的客人需要招待了”。
司马点头,去客人那桌收拾碗筷,文君对王吉道:“大人是相如的好友,有些话我不方便当着夫君面说,请大人在家父面前,多为我夫妻二人美言几句,不妨从我叔伯兄弟那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