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八音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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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无奈叫身不由己。
有什么比一男一女成为情敌更糟糕的事么？
有的，就比如我不幸成为那"一男一女"中的一女——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这很郁闷——特别是身边就站着那个浑然不觉的当事人。
我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胸腔中的积怨太多，感觉快要炸掉了。
蔚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噪音的余波似乎还在刺激她的耳膜，表情仍是纠结在了一块儿，
"干吗？平白无故的叹什么气？"
我摇摇头。
她伸出手，一把将我勾进臂弯。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望进那双紫罗兰色的眼中，
"别叹了，好运会被吹走的！"她咧开唇，笑得张扬，比起初见时的高傲、冷漠，现在的她，确实美得让人不忍侧目。
好吧，问题就在这里。
我稍稍退开一步，侧过身，挣脱她的怀抱。
"我想自己回去。"
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地尴尬，不过掩饰得很好。
我有自信，她发现不了。
蔚愣了下，用手抓了抓发梢，
"为什么？"
我低下头，绞起手指，
"我想自己逛逛…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
她想了一会儿，
"跟我在一起很无聊么？"
我猛摇头。
不是无聊…是会出事…
"嘛…算了，"蔚并没有再追问理由，而是很爽气地掏给我一个定位器，
"这个给你，上面的身份识别是我的，反正我正好要去趟警局办点事，你一个人逛逛也好。"
我握紧手中的小机械，反复研究起来，
"呐，遇到危险，按这个是警报装置，记得要按二下，这样皮尔特沃夫的电子警察会比我们先找到你，然后按这个就是通讯了，虽然不能对话，但可以让这个机器的赠送者马上知道对方的方位。"
我点点头，听得似懂非懂。
"这玩意儿是凯瑟琳那小妞给我的，我等下也会去警局找她，所以没关系，有事的话你就按通讯按钮，无论是我还是她都会尽快赶来的。"
蔚摸上我的头顶…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发育的比我好、长得也比我高…
无论从哪方面而言……
"逛累了就回家。任何一个隧道口都能通往市立医院，不懂得话有电子导航，再不济就按下询问键。"
"是啦是啦，"我鼓起腮帮子，"我哪有那么笨…不会迷路，一定准时回去！"
她似乎还有点不放心。
我伸出小指，勾在她的指末，
“拉钩。”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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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后悔——
为自己做出的鲁莽决定而后悔万分。
如果这个世界有时光机，我一定会立马按下，回到那时和蔚道别的地方。
如果我能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会在那时死活拽紧蔚的衣袖，哭喊着“大姐我错了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走！无论天涯、无论海角都请和我在一起！！！”
即使这样做的结果会被杰斯用眼刀凌迟，
但，
也总比现在的处境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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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是一处地牢。
从装潢和建筑构造来看——应该属于违章搭建的私人牢房，因为地方很狭小、而且还是处在地下室。
我发现自己跟地下室真的很有缘分。
……这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墙上挂着电灯，明晃晃地灯光将这间堆满杂物的地下室照的敞亮。
一眼能够看完的摆设。
木质的桌椅上放满了零零散散的机械设设备，杂乱的、充斥着整个地下牢房所能看见的每个角落。
甚至在我脚边，也有散落下的零件。
可惜，我够不到。
因为双手被扣在了一面特制的铁墙上。
铁锈色泽的手铐在我稚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深褐色的印记，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坐而麻木，稍稍一动，便是钻心的疼。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我欲哭无泪地看向铁牢外——在那长长的阶梯后，有外面的世界。
那是我，
原本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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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特沃夫第五大区，有一条非常出名的武器街。
听说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武器。
我怀着强烈地好奇心，踏上了一片区域。
事实证明，好奇心不但会害死猫，还会杀死人。
会走进那家小店的理由，是因为摆放在玻璃柜中的一枚八音盒。
小巧、迷你而又精致。
和周围挂满武器、大炮、装甲机械的店家相比，是多么另类……
多么惹人怜爱…
八音盒很漂亮，小小的盒面上雕刻着古典花纹，打开的时候，跳着芭蕾的女孩便会随着曲子慢慢旋转起来。
"不进来看看么？"
店门打开了，我将身子从玻璃柜上抬起，看向那走出的男子。
一脸的络腮胡子，明明不是上了年纪的人，神情却憔悴得让人不忍直视。
蓝色的眼中毫无光彩，嘴角带起隐隐笑意，静静地打量着我。
"那..那个，不用麻烦了，只是觉得这个八音盒很漂亮…"
"你喜欢它么？"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雀跃，
"进来看看吧，顺便给你泡杯热巧克力。这里附近都是些武器铺，对于你这样年龄的女孩子来说，应该很无聊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还真的说中了…
男人侧开身，让出了道路。
我便只能走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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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满是零件残骸，堆在地上，杂乱得不像一间正常营业的店铺。
"不好意思…很久没客人光顾了，就一直懒得整理."他搬过一把椅子，将地上的零件扫到一边，"请坐。"
我乖乖坐下。
男人站在我面前，愣愣地，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却毫无焦点。
"那..那个？"
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一下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
"抱歉，抱歉…看到你我就想起…想起…"
他并没有说想起了谁。
我也没有追问——
因为开不了口。
那双宝石蓝的眼睛霎时蒙上一层雾，变得那么哀伤，神情在瞬间低落，如同呼唤挚爱却不得后的一夜白头。
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
"我给你倒点喝的去…"
他将八音盒从玻璃柜中取出，放在我手心，而后转身去了厨房。
我坐在那儿，轻轻抚摸八音盒精致的外容。
离近了看，真是巧夺天工的技术，可以将里头的小人制作得如此栩栩如生。
它有着过肩的金色长发，在镜面的反射下如同蕴含了最美的光芒般闪耀，蔚蓝色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过它看见海洋，白纱覆盖的曼妙身姿、轻盈的体态，如真正天使般，在音乐声中缓缓起舞。
"好漂亮的女孩…"我不禁喃喃出声。
"谢谢。"男子将泡好的热巧克力递给我，"这是我女儿。"他向我介绍道。
"啊？"我有些惊讶，"这位是令女么？"
男人坐在我面前，捧着同样一杯热巧克力，点了点头。
"真是非常漂亮呢！"我由衷的赞美道。
他腼腆地笑了起来，表情一下舒展开，连眼角的皱纹都淡去不少。
"…娜娜她…很可爱…从小就特别天真，单纯，而且又善良、美丽。"
"她刚学会芭蕾的那会儿，整天去二区的公园里跳舞，每天收到的鲜花都可以塞满整间小屋。所以那时候，我们家总是香气四溢的，有她和她的微笑在。"
"她是个特别乖巧的孩子，也很听话，因为如此，我一直都特别宠爱她，凡事她想要的，我尽我所能满足她。"
"所以…后来才会…"
男子顿了顿，眼神随之黯淡起来。
"哎，都是我一个人在说…你不喝么？"他用眼神示意。
我连忙捧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非常美味................
香浓的巧克力让整个五脏六腑都温暖了起来。
面前的人勾起唇，像是在笑的样子。
"那…请问您的女儿呢？"
放下杯子，我试图在屋子里发现一件除八音盒之外有关于少女的东西。
但是，
什么都没有。
"…她死了…"男子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如同八月的天空下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冰雨，连呼吸都冻成了霜，
"她遇见了一个男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对不起…"我很遗憾。
他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乞求些什么，
"你…和她很像…年龄和性格，我觉得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朋友…"
我不解地回望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的话…一定可以和那孩子成为朋友…"
男人重复地嘀咕着，慢慢站起身，走近我。
俯视的眼中，倒映出娇小的轮廓。
"呐…小姐？"他靠在耳边，粗糙的掌心慢慢抚摸上我惨白的脸，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浑身酥软无力，我歪在椅子里，仍由杯子从手中脱落。咖啡色的液体将洁白得衣裙染上一片褐色的印迹。
我眨了眨眼睛，努力在一片涣散的目光中寻找那人的身影。
"那孩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有声音传入耳中，朦朦胧胧的，带着一丝喜悦和浓浓得悲伤。
意识到了最后，听到一声的轻唤，仿佛从地狱的最深处，所传来的，撕心裂肺得，
呼唤声——
"奥利安娜…"
"我可怜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八音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