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倾韵

5、蓝衣剑客

　　斐翊和古韵坐在断崖边同赏星月，一言不发，任凭晚风轻抚他俩的脸庞。
　　他们都在享受这宁静的夜晚，珍惜这韶华短暂。
　　陡然，一阵兵器交接声陡然惊醒了沉睡的夜。
　　“谁？！”古韵立刻条件反射地站起，长袖一挥，古琴自动落入怀中，她横琴在手，周身早已散发出御敌的防护仙气，牵动她的白绸衣。
　　伴随着一阵绝望的嘶叫声，一匹长鳞马从血腥的夜空坠落，直直摔向古韵。萧古韵不闪不避，双手在琴上一轮，幻化出万缕旋风将长鳞马紧紧包围，护送落地，在长鳞马身子触地那一刹，古韵双手一收，万缕旋风缠绕而散。
　　古韵轻抚长鳞马，眼中怆然与愤恨交织，咬牙道：“乾浈派……它们到底惹你什么了？！”此时，被古韵轻抚的奄奄一息的长鳞马拼尽全力睁开了眼睛，它一声凄婉地哀鸣，抬起头看向村中，愤怒使它的身子剧烈颤抖、血如瀑流，不一会，它无力地坠倒在地，化为万千粉末，随风而散。
　　“萧姑娘，我们回村看看吧。”斐翊试图让她的悲怆心情平静，正视并阻止更多的惨剧。古韵深深吸了一口气，愤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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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光四射。
　　冷酷而又刺眼。
　　半空中，一柄巨型蓝剑直指苍天，蓝剑的背后是一位蓝衣男子，沾满鲜血的衣袂狂乱飞舞，表情冷酷而傲然。他似乎与剑合为一体，人动，剑也动。
　　地面，男子的四周围了一圈妖物，而妖物的外围，又被一圈乾浈派弟子围住。一看便知，乾浈派弟子正在布镇诛杀群妖。
　　空中的蓝衣男子冷酷地扫视陷入恐慌的妖物们，右手渐渐凝聚真气，真气又缓缓凝聚成长剑。
　　妖物一阵骚乱，有的妖不愿眼睁睁地等死，拼尽全力扑向蓝衣男子，但都未触其身而被身后的弟子刺杀。它们束手无策，发出一声又一声悲怆的哀鸣。
　　蓝衣男子冷笑一声，眼神陡然锋利，万缕剑气从他身后的巨型蓝剑冒出，化为千万把长剑，在空中织出一张剑网，撒向地面的妖物们。
　　长剑在空中跳跃舞蹈、纷飞交错，令人眼花缭乱，在这片残忍而又冷酷的剑网之中，呻吟惨叫声比比皆是，妖物死后化成的碎粉末弥漫了整个夜空，给夜空盖上了死亡的印记。
　　蓝衣男子面不改色地冷冷扫视这一切，仅是微微地扬了一下眉。
　　“住手！”古韵堪堪赶到，悲愤交加，怀中“离垣”脱手而出，直直砸向蓝衣男子。男子微微变了脸色，双手控剑，万千把长剑与“离垣”相撞，长剑碎裂成漫天碎片，残破的剑柄不断从交接处跌下，场面甚为壮观。
　　此时，妖物们趁乾浈派弟子无心顾及它们之时逃走了，而半空中那场剑与琴操控的战争并未结束，而是越演越激烈。
　　剑网被旋转的古琴一层又一层地撞破，男子深感不妙，身后巨型蓝剑飞出，直劈古琴。“锵——！”这一劈，火光迸裂，照亮了整个夜空，而“离垣”与蓝剑都并未损害，经过这一剧烈撞击，两者都被迅猛地弹开。
　　蓝衣男子以右手凝聚真气控剑，古韵直接收琴抱于怀中，两人足足后退了一米多才勉强站稳。
　　在一个惊呼声中，阵法散去，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古韵身上——
　　原来，古韵刚才的那一投掷已耗费完她的体力，加之本就心力交瘁，再无力气支撑下去，晕倒在地。而寒斐翊的一声惊呼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蓝衣男子眼神闪了闪，巨型蓝剑迅速缩小，最终与平常剑无异，他收剑入鞘，从半空中缓缓落地，走向抱着晕倒的古韵的寒斐翊。
　　斐翊感觉到他的靠近，猛地抬头，眼神犀利，杀气逼人，他吼道：“不准你伤害她！”
　　蓝衣男子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乾浈派弟子只除妖物，从不伤人，你大可放心。但是……”他顿了顿，续道：“你这位朋友为何要干预我们的除妖行动？而且，她身上有一股仙气，似乎不是凡人。”
　　“你是想诬陷她是妖吗？！”寒斐翊抱着古韵，后退了一步。
　　“不”蓝衣男子长叹一声，“多说无益，先送她去客栈养伤吧。”
　　寒斐翊还是对这位与他同龄的蓝衣男子无法放心，但又顾及古韵的伤势，只得先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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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夜。
　　客栈里，古韵平躺在床上，容颜如被风洗过一般温和、素雅。微风吹过，一股仙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使人心醉神驰、如梦如幻。
　　寒斐翊坐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她，接过老妇人时而递来的湿毛巾，替她擦拭秀美的圆额。
　　蓝衣男子站在斐翊的身后，静静地打量着古韵，神态扑朔迷离。许久，他掩上房门，负手而去。
　　客栈外。
　　蓝衣男子倚着门前的一颗大榕树，仰望缀着稀疏星点的夜空。
　　只听得一阵长长地叹息后，男子喃喃道：“师父……莫非那位白衣女子便是传说中的仙人？……她身上有股飘逸而清丽的仙气，并非常人所能拥有啊……”他的目光渐渐转为忧伤，低下头，叹道：“找到仙人…练出仙法……唉，那时候，师父……你真的会帮我到璃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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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阳光泄到古韵清丽的炼庞，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她缓缓睁开眼，却看见斐翊伏在她床边睡着了，忽然间，她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冰冷的面容也随之稍稍柔和了些。她抱起被子，想替他盖上。
　　“萧姑娘？你醒了？”寒斐翊刚刚转醒，发现古韵已经没事，朦胧而又惊喜地凝视抱着被子的她。
　　“我……”古韵脸上一红，松开抓着被子的手，起身便要下床。
　　寒斐翊不解女儿心思，急忙问道：“萧姑娘，你怎么了？你刚刚养好伤，别急着下床。”
　　古韵还待再辨，蓝衣男子却一挑门帘而入，对古韵作辑道：“姑娘，昨夜多有得罪，请饶恕。”
　　古韵脸色蓦然转冷：“不必。”
　　“我叫司马敬箫，是乾浈派的弟子”蓝衣男子一咬牙，正色道：“请问姑娘的芳名”。
　　“你……”斐翊惊诧地站起，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古韵冷冷地打断了：“你想干什么？”
　　“抱歉”司马敬箫一鞠躬，严肃道：“有些事情，我还不方便和两位讲，但我保证我完全没有恶意。请问二位要去何处？我希望与你们一起同行，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古韵猜不透这个蓝衣男子的奇怪念头，便打算慢慢探察他：“当然不介意，人多上路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既然你打算与我们同行，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姓萧，名古韵。”萧古韵视线转向斐翊，眼神温柔了一丝：“他姓寒，名斐翊。”
　　“多谢”司马敬箫严肃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些：“不过，我想先回乾浈派与师父作别，二位可先行上路，我自会追上。”
　　“嗯。”古韵点了点头，转身对斐翊道：“收拾行李，咱们走吧。”寒斐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古韵说要起程，急忙关切道：“可是你的伤……”“不碍事的”古韵一拂袖，翩翩然离开了房间。其实，她已经不急切地渴望扭转命运之轨，她觉得现在，已经很开心了，但她还是想逃避，逃避这不知能维持多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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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间小路。
　　绿野阡陌，牛羊成群，鸣声相和，别有一番风味。
　　寒斐翊和萧古韵一边赶路一边欣赏这无边美景。
　　忽然。
　　“表哥——！等等我啊！”一声欢快的呼唤打碎了乡间小路的宁静。斐翊呆怔，转身——
　　只见一位身着粉色短裙的女孩张开双手，朝自己奔来。
　　女孩奔到他俩面前便停住了，她嘟起小嘴，不满道：“表哥，你不要心儿啦？”
　　寒斐翊无奈道：“对不起啊心儿，表哥有责任在身，无暇顾及你。对了，你怎么会跑出来的？”他忽然问。
　　“听说的呗，我不放心表哥偷跑就出来啦！”女孩清纯地笑了。
　　斐翊一板脸色皱眉道：“又不听话，快回家去，表哥有要事在身，不能成天照顾你。”
　　女孩委委屈屈地扯住斐翊的衣袖撒娇：“心儿只是不放心表哥才偷跑出来的嘛，被他们抓到肯定会被折磨得很惨，表哥……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绝不会麻烦你的，让我跟着你好不好嘛？表哥……”
　　寒斐翊整张脸快变成苦瓜了，无奈道：“好吧好吧，拗不过你，不过你要听话，不准麻烦到我们哦！”
　　“好！”女孩立刻乖巧地应答。
　　“她是……你表妹？”古韵疑惑地看着斐翊。
　　女孩这才发现斐翊身旁有一位天仙般的女子，陡然想起绸段庄旁斐翊急切地发问和断崖旁两人的对话，笑容黯淡了一丝，但仍然很灿烂。她右手点住自己的脸颊，可爱地介绍道：“我叫楚心儿，是表哥的表妹！”
　　寒斐翊尴尬地把扯楚心儿到身边，苦笑：“她是我的表妹，不太会说话，请见谅。”
　　“没关系的”萧古韵道：“也好，不至于让你太想家，既然追上了，那我们就启程吧。”
　　楚心儿听罢扯着寒斐翊的袖子，笑道：“好啊好啊，表哥，我们走吧。”
　　寒斐翊长叹一声，摸摸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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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浈派大殿内。
　　一位庄严、高贵的道人坐在殿上，气势狂傲得使人不敢侵犯，他盛气地傲视台下男子，缓缓开口：“敬箫，你因何事拜见为师？”
　　司马敬箫俯身一拜，恭敬道：“师父，您时常教导我们要刻苦练剑，以便钻研出仙术，早日升仙，弟子愚钝，斗胆问师父即便能够升仙，那将打算如何呢？”
　　“无知”道人道：“为师知道你还惦记着赵紫璃，你可是为师最看重的弟子，要知道升仙是修道人士追求的的最终目标，切不可半途而废，为了这个目标，什么都必须放弃，赵紫璃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别沉溺于美色之中！”
　　“不，弟子想说的是，若弟子能寻到修仙之法，师父能否成全弟子和璃儿？弟子甘愿做俗家弟子。”
　　“哼”道人不屑道：“等你找出修仙之法再来和我谈条件吧！”
　　“是，弟子告退。”司马敬箫失望地转身，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