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穿HP]标题浮云了》纪*浮

5、第二章·Feal-Thas

　　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下方传来，踩得有些破旧的木板颤巍巍地响了几下，却在拐角处慢了下来，像个绅士般信着步子，但木板不配合地叫得更大声了。

　　那个人类小男孩，他应该从不知道自己的听力比常人敏锐些，依然按照人类的习惯来处理这些细节。费尔萨斯发觉自己来到新的环境后更不介意人类的接近了，或许是因为这并非他的领地，他无法将主人拒之门外。这个发现令他很不愉快，抚着自己的匕首，他默念上面铭刻的文字，不，不需要默念，那字就像被刀刻在他心上一样清晰。

　　人类，多变，心怀莫测，不可信赖。他想起龙珠常在他耳旁念叨的话，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一直沉睡，没有了她的打扰，寂静居然如此虚无而空阔。

　　他曾经如何回答的呢，精灵也并非一成不变，只是拒绝承认内心的变化而执著于表象的静止以消抹变化带来的恐惧不安。

　　“打扰到你了吗？”或许注意到了自己面色不快，塞德里克含着歉意地笑了笑。

　　“人类的所有行为都会打扰到我。”或许他说的是实话，但此刻他只想换个话题，“那是什么？”

　　如果有什么不会改变，那就是眼前这个人类男孩，他的大脑结构尚没有复杂到足以产生一次变化。精灵在心底撇着嘴。

　　塞德里克说了个怪词，并解释那是一种甜的食物。那个词克莱恩的通用语没有，并且不好发音——通用语的元音只有四个，辅音也没有英语那么多，虽然这两种语言很相似，但也仅仅达到勉强交流的程度——幸好很少有什么语言在基本音节上比精灵语更多，费尔萨斯学起英语并不困难。

　　接过对方递来的巧克力，精灵才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要求品尝，但此时已无法拒绝了，这让他有点懊恼自己最近经常出现的走神状况。“真甜。”不是水果清润的甜，而是化不开的、生硬的甜，还带有一股奶的腻味，更可怕的是其中还杂着丝丝涩口的苦味，对于精灵有点过于明晰的味觉来讲，真是场折磨。人类的发明的好东西，他讥讽地想。

　　但很快其他效果就出来了，温暖如冬雪融化般自然地出现在四肢百骸，随之而来的升腾般的轻松感。“治疗用的？”如果是解除魔法带来的负面情绪这显然不够。

　　“有那么一点用。让人温暖起来，以及心情愉快。火车上也许要用到，因为摄魂怪，你知道那些东西吗？”

　　摄魂怪么，他在另一本书上读到过，一种异界生物。从书上的描述来看，巧克力只能解除摄魂怪离开后遗留的寒冷感和情绪低落。竟然连这样的情绪都无法处理么，看来他需要对这个世界的法师水平重新作出估量——作为法师，依靠食物中的某种力量调节自己的情绪，在克莱恩是很难想象的。如果对自身情绪的控制如此无力，那么这名法师甚至无法正常地使用魔法，他的族人中确实有这样的情况。精灵时常多愁善感，虽然他们天生就知道魔法的秘密，但却很难拥有与人类相同的魔法力量。

　　他翻着面前的书，虽然只是简介，但在直观把握上对他的思考很有帮助。三大不可饶恕咒，直接作用于灵魂，不如说是意志。夺魂咒是个很好的例子，在他的专攻派系中有不少与之对应的魔法，受术者在夺魂咒消失后知道自己曾经受到此咒语的影响，说明这并非一个十分高深的魔法，由于大量伪造的证词，他无法得知这个咒语能指使受术者做多少事情。但从上次战争的记录来看，违逆受术者意志的命令很难被执行，需要重新进行意志检定，并非所有法力高强的巫师都可以成功抵御，也就是说，巫师不是越强大就一定意志越坚定。然而夺魂咒和他以前所了解的所有法术不同的是，它的持续时间非常长，被控制者甚至可以在远离施术者的地方按照他的命令行动。

　　反复读着夺魂咒的叙述，费尔萨斯越发觉得自己需要亲自体验和实践下这个咒语。当他终于把思维从中抽出来时，他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空碗，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他只需要从塞德里克的脑袋中找到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就好。

　　当然，这个过程伴随着接收对方的其他情绪及想法，比如现在，精灵反感黑魔法？噢，是的，他们反感到任何一个向往非善良魔法的精灵都将遭到抹杀，从土地上，从记忆中，只有咏者手上的一本名册记载着那些曾经活在西瓦那斯提的被放逐者。

　　告诉他自己是黯精灵？他自嘲地笑了，“这没什么可惊讶的，我们判断魔法的尺度和你们不太一样。”至少是半个真相，只是这个“我们”并非指精灵，而是克莱恩的法师。

　　“我的族人确实不喜欢那些杀伤力大的法术。但对于真正踏入魔法领域的人来说，一切偏见都可以抛弃。”如果是通过试炼的精灵法师，虽然依旧保持着精灵固有的偏见，但也并非完全无法接受红月与黑月的魔法。普通的精灵法师会选择遗忘他们所接触的非善良魔法，为了保持他们内心的纯正，据他所知，在他来到这里的不久之前，罗拉克在战争中使用了红月的幻术……

　　“包括致死的魔法？”塞德里克的问题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魔法的最终效果不仅仅在于法术本身，还受到使用方式和环境的影响，大约这里的巫师以为索命咒之类的法术才能够致死。“剥夺他人性命本身是邪恶的行为，但研究它们并无什么妨碍。”如果是塔院法师的话，他在心里补充。

　　说到索命咒，他读着之前特别标注的那行字，“强烈的恶意？不，事实上不需要……”法术的施展和专注与意志有关，善意和恶意不是很重要，既然这里没有三月之神。但在这本书中确实将善意和恶意视为魔法施展的重要一环，十二年前重要的一役也被认为与爱的力量有关，如果不是世俗的偏见，或者记载者本身的立场问题……不，包括使用不可饶恕咒的人的自述中也表明了，仇恨或者特别想杀人的愿望可以帮助他们成功施展索命咒这样高深的魔法，而擅长钻心咒的人性格上往往残忍并且爱好折磨他人。

　　且慢。这里的动词是“帮助”而非“让”或“使”，也就是说……“我想我有答案了。”这个念头让他不解却又带来某种久违而莫名的兴奋，施展不可饶恕咒需要一个未知条件，而这个条件与强烈的恶意——极端表现形式为恨——有关，莉莉·波特使用了一个可以抵挡不可饶恕咒的魔法，这个魔法的施展条件与强烈的善意——极端表现形式为爱——有关，而这个未知魔法能够有效抵挡不可饶恕咒甚至反弹的原因很可能是它们同源，即施展二者的未知条件是同一个，它既和爱相关也和恨相关，那么它是——

　　情感。

　　不。它不可能是情感，心底泛起的一股中人欲呕的厌恶让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推断。对，“帮助”，它起的是促进作用，影响了那个未知条件，而非条件本身。但情感会影响什么呢？他感到困惑，在以往他从不知道情感这种东西还能产生什么有益的效果。

　　“如果我能见他一面，或许能获得更准确的信息。”毫无疑问，擅长施展不可饶恕咒也经历过那个未知魔法的Voldemort肯定比邓布利多更清楚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尽管他现在只有灵体，但弄个身体并不困难。几个有趣的死灵系法术，比如魔魂壶（Magic Jar），可以很好地解决他的困难。

　　“哈利·波特？”显然那个人类误解了什么，可以理解，人类的智商本来就不高，在时候费尔萨斯不由得怀念起自己以前养的狼，它们比人聪明多了。也许等自己安定下来的时候应该再找一只狼。

　　“我是说神秘人。”

　　“可是，神秘人十三年前就魂飞魄散了。”

　　费尔萨斯有些懊恼，他没有发现只有邓不利多和大难不死的男孩周围的几个人知道Voldemort还活着。一个重大失误，他给自己记了一笔，得多翻翻几个人的脑袋才行。现在必须得找点理由搪塞过去，他不愿意撒谎，幸好即使没有邓不利多的记忆他也不认为Voldemort已经身亡。

　　“一位了不起的天才没那么容易死去。”他向塞德里克解释道，大胆而自信，对目标的执着，如果在克莱恩他一定会深得努塔瑞喜爱……为什么不是坚定的信念而是情感，起到最直接的帮助，并被记录和传播呢？

　　这是显而易见的。信念，坚定的意志，等等，“……正是这里大多数巫师缺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