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宅斗 ...
-
“泽儿最近看起来喜气洋洋的。”这天下学，平素沉默寡言的秦修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他就这德行！”苏怀意伸了个懒腰，说，“一起上了三个月的学了，他什么样儿你还不清楚？他哪天有过不喜气洋洋！我怀疑，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一样能够笑嘻嘻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他那叫做没心没肺！”
“小爷我这叫做天性乐观！”陆尔泽拍着胸脯说。
三人一路说笑着回了陆家，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头：宅子里乱哄哄的，下人们都低着头，朝着不同的方向涌来涌去。
“这是怎么了？”三人异口同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陆尔泽赶紧示意顺子去调查一下。
陆尔泽等三人朝着秦氏的院子的方向走，半路上顺子急匆匆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据说是二夫人和五夫人在一起喝茶，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了，然后二夫人非常恼怒，就推了五夫人一下，五夫人倒地上了，好像要生了……”
宅斗啊！陆尔泽眼睛一亮，真想去现场围观一下。奇怪的是，二夫人张氏素来没脑子，可是也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五夫人武氏的大肚子谁都看得到，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吧？
可惜陆尔泽到底没机会去现场围观了，秦氏直接把陆尔泽三人组给锁在了院子里，坚决不许他们今晚出去。几个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坐了许久，晚饭都过了、月上中天，才听到唐妈回报：“五夫人生了四少爷，四少爷身子骨儿还算不错，不过五夫人据说是伤的严重，以后怕是不能……”
陆尔泽上辈子也看过几部宫斗宅斗的小说，待到秦氏安排苏怀意还有秦修回去睡之后，他拉着秦氏的手，小声说：“会不会是有人在二娘还有五娘喝茶的亭子外面放了脚滑的东西……”
秦氏用手比划了一个“六”、一个“七”，冷笑一声说：“这次的新人心愈发大了，当初武氏进府，再怎么嚣张不过是说两句罢了，这两位倒好，起了要取代我们五个的心了！把油泼在地上这种低下招数也就只有她们才能想出来了，可笑武氏那个没脑子的，居然没提防着，张氏也跟着倒了霉！”
“那娘……你要怎么办？”陆尔泽试探着问。
“我？什么也不能做！四哥现在还是陆振华手下第一大将呢！我要是一动，陆振华只怕以为秦家要夺他的权！”秦氏讥讽地笑着说，“只不过冯氏、沈氏眼皮子也忒浅了，张氏得宠这么多年，岂会是那么容易就失宠的？还有武氏，她一时没有提防，会一直想不到吗？这两人一出手就如此歹毒，梅氏怎么会不忧心呢？她们几个怎么会不出手呢？”
“娘！”陆尔泽把头靠在秦氏腿上，说，“儿子要快点出息，把娘从这个鬼地方接出去！”这句话他可是真心的。
陆尔泽脸上有了冰冰凉凉的液体，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秦氏在掉泪，“泽儿，我只有你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活不下去了！”陆尔泽看着秦氏哭的样子，心里不由唏嘘，爬起来拿出秦氏的手帕，给秦氏擦眼泪。
母子两个说了一夜话，陆尔泽早上起来，就远远看见陆振华领着一大队人马，很是威风的样子，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陆尔泽正打算走过去给这位便宜老爹行个礼、问个安什么的，突然看到张氏披散着头发、光着脚、跌跌撞撞跑出来，跪在陆振华脚下，说：“老爷！五妹妹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害老爷的孩子呢！老爷！放我出来吧！我还要照顾尔康、尔泰还有月萍三个！老爷，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尔康尔泰的面子上啊！他们是您最大的两个儿子啊！”张氏拼命磕头，头都磕破了，陆振华却没有一点儿动容。
陆尔泽转头，他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这时候恰好看到陆尔康、陆尔泰血红的双眼。陆尔康揪着陆尔泽的衣领，说：“这下子你满意了？”
“这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陆尔泽一脸诧异，“只是为二娘不值罢了，她为这个人死心塌地真的值得么？”
“事情和他没有关系，”陆尔泰劝阻着，让陆尔康把人给放下来了，“而且娘确实挺不值得的……我们去劝劝她。”
“谢谢二哥！大哥也不要这么没脑子才好！”陆尔泽看看陆尔康又要发火，赶紧跑开了，远远地挥挥手，看着气得跳脚又被陆尔泰摁下的陆尔康，觉得格外好笑。
武氏难产一事一出，武氏也失宠了，陆尔泽无意中亲耳听到陆振华说什么“不下蛋的母鸡还有什么用”。这句话让陆尔泽对陆振华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
张氏武氏一失宠，冯氏沈氏自然风光了不少，可惜后宅那五位也不是吃醋的，不过是两个月光景，先后怀上孩子的冯氏沈氏全部落胎。之后的某一天，陆尔泽毫不意外看到陆振华坐在桌上吃饭，左侧张氏，右侧武氏，三个人言笑晏晏，就好像一直是恩爱的一夫二妻一样。陆尔泽心里嘟囔了一句“宅斗真可怕”，然后就坐在一旁如常地吃饭了。秦修看到这场面，吓得一脸呆呆的样子，心里却觉得表弟真是不简单，居然面色都不变。苏怀意则是在暗地里嗤笑一声。
吃完晚饭，秦修被秦槿叫去“交流感情”。陆尔泽和苏怀意则是站在秦氏的院子里聊天。
“表姐啊！小小年纪就把表哥管的那么死是没有前途的！你不知道男人有这么一种想法吗？别人越是管着他，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还偏就要这么做！表姐小心啊！当心你这么管下去，哪天表哥一个不高兴，直接就去拈花惹草了！成了个花花大少！”陆尔泽朝着秦槿两人的背影喊话，毫无意外收到秦槿白眼一个。
“什么锅配什么盖！我倒是觉得秦修老实巴交，秦槿冰冷又毒舌，两个人合起来倒是蛮不错的。”苏怀意说。
“哪能呢？”陆尔泽兴致勃勃地说，“我表哥人这么好，怎么也得配一个温柔贤惠的吧！再不济，我要是个女孩子或者表哥是个女孩子，我也是可以的！你看我多好啊！性子好，整天乐呵呵的，和我呆一块儿时间久了不会不开心；长的应该也算是不错吧，嘿嘿！”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忌啊！不说别的，就算你们是一男一女，年龄在那里摆着呢！”苏怀意敲了一下陆尔泽的头，说。
“年龄怎么了？不就是五岁么！姐弟恋小爷还是玩的起的！”陆尔泽一脸的不在意。
“我说你是故意给我添堵还是怎么着！”苏怀意凑过去，用他的脸完全遮住了陆尔泽的视线，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这一次遇到你，你不是惦记这家的花就是那家的草的！”
“你那是不了解我！”陆尔泽笑得没心没肺的，“或者说，你从来没想着去了解我！你总是按照你心里我应该的样子去了解我，却不知道真正的我是怎样的！我们号称是最有默契，号称是‘最佳损友’，默契是相处来的，损友也是。可是真正的我，只是靠着相处的那点儿惯性，你是不会知道的。”
“看来是我疏忽了……不过我已经看到了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我想，你还是恢复以前的样子比较好一些。你现在这样子，总觉得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不知道 ，你那个样子，墨杨都皱了好几次眉了。”
“切！你们怎么知道什么是‘正常的我’！”陆尔泽眯着眼睛看着苏怀意，“我不是被那场爆炸给吓怕了么！‘人生得意须尽欢’，鬼知道哪一天我又死了呢！”
苏怀意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顺子急急忙忙冲过来，便压下了差点说出口的话，问道：“什么事啊？”
“大喜事！”这话题，配上顺子颇具喜感的长相，就让人忍不住想笑，“苏少爷的大喜事！苏少爷的母亲还有妹妹从湖州到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宅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