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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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当代最伟大的祭司兼哲学家凯利曾经说过：“最愚蠢的人往往是认不清自己的人。” 如果此话当真，那我大抵也是愚人一只，只因我既看不到过去，也不大看得清自己。例如我总是弄不明白为何后背上那两道深深的痕迹，为何我的家人从来没有出现却会有好心人寄给我金币。
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走上街，周围热情朴质的邻居总会争先恐后地告诉我答案。
“多可怜的亚比雅，她父母要多狠心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
“不是说她妈妈跟人私奔了么？”
“我是听说他父母死在去迪卡山的路上。”
“你们说的是亚比雅么？我听说她是城主的私生女。”
真相？我不知道，可能真相就埋藏在流言蜚语里，也可能从来就没有过真相。
事实是亚达月的某天，一位好心的老祭司，喝了几口小酒，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一张摇摇欲坠的床和一个四体不勤、瑟瑟发抖的我。对了，还有一条死皮赖脸的狗，现在我叫他耶利米。
老祭司老得记不清年纪了，牙齿也很是不齐，说话透风，双目浑浊，只有看到往年陈酿的时刻才会发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亮光。据说他祖上还是利未族的精英。说起利未族，即使现在的没落，也不能抹去它过去的辉煌。它曾经是十三支族之一，在雅各布后裔寄居他乡的400年间，还一直沿用着支派制度。直到我们离开那个万恶的奴役之地后，建造了会幕，设立了祭司制度，而祭司这个尊贵的职业一直被利未族所霸占着。世人皆以为利未族一代代深得神眷，但看到老祭司如今混到他这般青黄不接的地步，我觉得谣言不可尽信。
最后，老祭司收留了我们。
回忆结束了，那少有的苍白记忆也被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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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汀推着亚比雅的身子，无视乍泄的春光，在她耳边大呼小叫起来：“小姐，小姐，祭时已到。等会祭司大人就要举行献祭了。要让大人知道您又错过了吉时，今年的金币可就没了。”
亚比雅很少有愿望，或者说她的yu望度很低。
然而在这个据说是她20岁生日的日子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学习魔法了。
魔法是个奢侈品。自从圣元586年，国土沦陷，圣城、圣殿伴随着囚禁的剧荡泯灭，即使是城里仅剩的权贵阶级也有不少负担不起魔法修行的费用。毕竟，想要在锡兰城里找到一个像样的魔法导师，每年就必须支付高达500金币的教导费。而作为魔法学徒，往往还需要有一大笔资金花销在魔法用具和书籍的采购上。
亚比雅不穷，但却没有丰厚的收入可以供她的魔法学习。
现实是她非常缺钱。
“头还昏么？小姐，早祈要做准备了。”马汀一边低头帮亚比雅打理着繐角，一边嘀咕着她要“晨间颂赞”和“雅辞”多多用心 。
马汀是老祭司给亚比雅找的仆人，是个心眼很实的小姑娘。
“您一定要努力。今天米非德大人又来我们门口耍蛮了，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两百零八次抱怨小姐您音准问题，第八十七次抱怨您节拍问题，你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
“咳…咳….马汀，说句实话，你觉得小姐我的吟唱不好听么？”
“这，小姐的吟唱很是提神。但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马汀盯着窗户上方的窗沿，苦着脸应道。
亚比雅不做声，心底存着几分气短。其实她知道自己是不适合这份职业的，因为五音不全，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声调总是高得不着调。
总是在老祭司面前抱怨亚比雅的米非德是一个琴师。在圣城第一次沦陷时，他就跟着祭司殿当伴奏了。从一个单薄的少年长到现在胡子可以绕脖子两圈，亚比雅尊他一声叔叔也是情理之中的。可他从来就没低眼瞧过她。一方面是因为他为人甚是顽固，自持清高，坚持着祖宗规矩里女子不易沾染殿堂，否则有诱惑男子之嫌；二来他妻家有个游手好闲的侄子想跟亚比雅抢饭碗。他不敢当面得罪老祭司，每日回家又不得不受老婆白眼，故而肝火不调、郁结肺腑地来亚比雅门前蹲坑守点。
听着马汀的嘀咕，有时亚比雅暗恨这种气短的男人，鄙视这种自己生活不得安息就把别人生活也闹腾一番的性格。
“耶利米呢？他又跑到哪里去撒欢了？”当亚比雅打理好白袍上的褶子，适可而止地打断马汀的喋喋不休。
“肯定是去门口的杏园了，小姐，他现在是越来越能吃了，就没见过哪家的狗有他这么好的胃口，不管什么东西都拿来啃一口。”马汀翻了翻白眼，以示不予“狗”同。
耶利米就是那只死皮赖脸的狗，它本没有名字，是城东有名的流浪狗。第一眼发现它时，它毛发稀疏、整张狗脸纠结着落魄俩字，顿时使亚比雅心底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惜。某日，当亚比雅再次偷偷溜到殿堂后方的杏林从树上打下还能入口的杏子时，就这样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先知耶利米。
据说他已经过世有些年头了。直到现在，他的盛名依旧不衰，家家都背诵他的传奇。在他尚未出生时，主神就挑选他为万国的先知。当年他看到主神给他的第一个异相就是一根杏枝，“杏树”便是警觉的提醒；另一个就是北方一锅，沸滚着向南方而来，意味着圣城的毁灭。
亚比雅一口塞满杏子，一边寻思着耶利米这名字不错，至少现在他的手稿都涨到了两弥那黄金一份，而且如若传言当真，这个已故先知怎么说也是主前红人，说不定这只赖皮狗能借几分先知的宏达运势。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梦想总是好的，现实总是有几分凄惨寥落。
亚比雅刚刚揣着微笑踏出大门，门口扫地的加拉大婶就悄悄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亚比雅小姐，不好了，耶利米把祭司那小圣所里的门柱圣卷给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梦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