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蝶》苏珞

9、第 9 章

　　时间好象过得很快，一晃眼，暮寒来我们家已经快一个月了。我总会在睡觉前回味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这么多天来他总是对我无微不至，他会像落落一样在我衣着单薄的时候帮我披上我的深绿色披风，也会在我走路走累的时候轻轻背起我，还会在有月亮的晚上陪我坐在池塘边，点很多很多的宫灯，告诉我，天上的星星亮了，地上的宫灯也亮了，这样，我就不用再害怕黑暗了。
　　我的笑一直凝在嘴角，散不去。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哪里呢？
　　是了，我恍然，这么多天了，我仍然不知道暮寒长得是什么样子，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我们走过的任何地方，只能由着他牵住我的手，把我带去我根本不曾留下印象的一个个所在，身后跟着与我同样茫然的落落。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他的样子？
　　我真的好想看看他，看看他微笑是孩子般的神情，看看他透明清澈的眼睛。哪怕只有一眼，也够了，就让他留个完整的印象在我心里，我已知足。
　　“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没，我讶然地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已站了一个白衣老者，慈眉善目，却似乎高高在上，让人无法接近。他是谁？一个如此陌生的人，怎么可能半夜闯入我的房间？
　　“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
　　他的声音直接传进我的大脑里，可我注意到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且，他，竟然猜得到我的心思？！
　　“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却不是用猜的。”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大可不必知道，你只用知道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重新获见光明，恢复正常，并且，看到你的意中人。”
　　意中人……我的脸颊顿时像火烧一样滚烫。
　　“嘿嘿，姑娘，不用害羞，这没什么。”
　　“你……真的愿意帮我？”
　　“不是帮你，而是交易。”
　　“交易？”
　　“不错，你见过他之后，必须跟我走，并且永远不能再回来。”
　　“什么！”
　　我大惊失色，要我永远离开家，离开落落，离开暮寒！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交易？这个交易我永远都不可能答应。
　　“姑娘，凡事都不要想得那么绝对，今天你想不通没关系，我留下一撮头发，哪一天你想通了，对着它吹一口气，我便再来。”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原来是个梦，可是手却忽然触到什么，拿过一看，竟果真是银白色的须发。我浑身一颤，老者的话在耳边不停回荡。他可以给我光明，给我正常的生活，可是，我却要为此失去爹娘，失去落落，失去暮寒。不，这个交易太不公平，如果没有了他们，我的眼睛好了，又有何用？
　　但我还是小心地收起了那撮须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