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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事起源的地方 ...

  •   一切,都要从数千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世上还没有景天这人,只有一个叫飞蓬的神;那时还没有唐雪见这个毒蝎女,只有结在天地灵木上的果实一枚,尚且还没人发现那是双生果;那时还没有黑化的妹子乘以二,飞蓬仍用着他的普通佩剑,因为神界与魔界定下互不侵犯条约,暂时没有战事,因而不常带出门。
      佩剑一带出去,就出了大事。

      当然,不是飞蓬出问题了。是他的佩剑出事了。
      出世了才对。

      神的灵气本来就重,若有钟意器具,常年受仙灵之气影响,因气生灵,成为有灵智的生命也不无可能。

      但是,找遍整个神界也找不出比飞蓬还要倒霉的神了。
      天官已是上古旧神,灵气算是神界个中翘楚,顶多他天天握着的玉牒化灵,可是飞蓬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带着剑出阵一次,那剑就化成一威武的仙灵,与魔动起手来丝毫不吃亏,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

      天帝一看,趁早给了这剑灵名号、封了神位,从此飞蓬每出一战,便要失去一剑,再得回来一个神。

      神界是不吃亏,吃亏的是飞蓬啊。

      他失去剑倒还好,后来铠甲玉佩玉冠护腕箭翎什么的,凡是能用的、被他碰过的,说化灵就化灵。飞蓬那张冰山脸大概就是在一波接一波的跳槽中历练出的副产品。他居高临下时浑身散发森冷的寒气:“你们说什么?”

      跪在他面前的是他两只靴子……前·靴子。现在则是一对、那话怎么说,金童玉女?还说啥两情相悦,请贬他们下凡。

      仙灵动情,都要除去仙级,是故,只人界有情耳。飞蓬不是怒他们俩动情,是怒他们俩怎么这么死蠢,你们哪凉快哪调情去,说出来做甚!神界这么大,还怕找不着你们俩一块地?!

      “神界无情,仙界冷清,若两情相悦可白头偕老可堂堂正正地爱,有何不好。”

      你们跳槽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说要辞职,离职薪金也不要,只是飞蓬平白少了一套装备,向谁诉苦啊!

      飞蓬霜寒着一张脸好一会:“罢了,你们去罢。”

      二仙离去,飞蓬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身上就着单衫,漆黑朴素,然怎么看怎么落魄——神将应该是全身包裹着金甲再不济也好歹也是锁甲,都是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飞蓬的这身就单薄得过分了,俩胳臂清凉地晾在外面,腰间空空如也,就连头发都披散开。

      也难怪这神界第一强也要叹气——你们一个个都化灵跑了,老子用什么啊!

      若那双靴子早点出世,也不至于这么“人生难求”,只是他们就是飞蓬最后的私炼装备,他现在除了身上穿的整一个房间干净得一件摆设也没有了。

      你们不能怪景天为何总是执着赚钱。
      他当神的时候穷得家徒四壁!

      这日他跑一趟神魔之井现打怪刷尸块,找莫子牙炼装,矿石?让他出!反正他爱炼不炼。飞蓬的心情,已经跌到谷底。

      莫子牙为神界炼器第一好手,只平日好酒,若谁带酒前去,他必定是什么都答应的。用数百坛天仙玉露酿制的醴酿自是他梦寐以求之物,飞蓬踢一脚罡风,踹开门就进,莫子牙既不拦也不大呼小叫,似是习以为常。再到飞蓬捏指诀,半空中出现莫子牙朝思暮想的宝,莫子牙伸手一揽,再一闪已经半卧榻上,细细品酒。

      “这么快?”

      飞蓬微微点头。

      “你的灵气,倒是越来越强。不是我说你,普通材料炼出来,承受不住你一招,好材料炼出来又太易通灵,你下回赤膊上阵好了。”

      哇,神界果然开放,后勤部长居然都叫自己军队的军官去裸奔!

      飞蓬瞪莫子牙一眼。后者发觉自己有点说过了,讪讪收声。“也是……你若真赤膊,敌我还没开打就全灭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莫子牙啊莫子牙,一喝高就祸从口出,他只得慌忙转移话题:“那此番你靴子因为什么跑的?”

      平时飞蓬总有怨气,进门便会把“家丑”好好向他这个“外”扬一番,以宣泄他那无处可宣的怨念,只今日异常沉默,直到莫子牙问话问到这一节,他都避而不谈,刀削似的俊美容颜上一层寒霜,他沉吟半响还是将头偏开,微微扬起,似是一窥天象,或自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莫子牙看着好笑,拽拽他披散着的头发。

      飞蓬总算回头看他,表情古怪,甚至有些类似吃瘪的滑稽。看来他纠结很久还是不得不将原因告诉莫子牙,原因无二,炼器师若不知炼器因何化灵,也不好造下一次的武器或配件。

      “私奔了。”

      那间神界里算是袖珍的炼器室爆出了一阵相当不雅,但却酣畅淋漓的大笑。莫子牙笑得满地打滚,把礼节与修养一起给炒了。

      不,哪里仅仅是炒了,是炒成了焦炭……

      飞蓬额边青筋,心情早恶劣到极点。他漠然地注视着莫子牙不顾形象地笑趴,然后不言不语地在装着酒的壶上一拍。

      那壶琼浆啊,只因为壶身不愿,莫子牙愣是一口酒没没有喝到。不但如此,这酒壶还就爱耍着莫子牙玩,绕得他头昏眼花,一个跄踉就要栽倒,幸有一臂比他快一步接住了他。

      飞蓬正环着他的腰,似笑非笑地俯视他,莫子牙从未这么近靠近过飞蓬,他愣住了,以为自己眼花。

      飞蓬是不在笑?

      然后马上,他心头一惊——飞蓬拍了拍他的腰带!

      莫子牙的脸都青了,那腰带材料好贵重,可遇不可求,可惜,一切太晚了,在他没有克制自己的情绪时一切早已注定。莫子牙只得欲哭无泪地看心头宝物成仙。若是自己灵力那么强,这也就是自己眷属而已,只是若是因飞蓬灵力化灵,那他是飞蓬的眷属啊!!

      他正要懊悔,却不知是因祸得福。

      飞蓬怨气一扫而空,不但如此,居然还开怀大笑——总算有人跟他一样倒霉了,挖人墙角果然神清气爽,让人心旷神怡!他的眉脚尽情舒展,凤眼更流露出异常的光华,原来他笑起来跟平时板着脸的模样完全、完全不一样。许所有的神都猜想过冷峻如飞蓬笑起来什么模样,今日一见,莫子牙忽然觉得也许大家都猜错了,飞蓬的笑,与其说是美,不如说是暖,暖到魂魄深处,刻骨铭心,教人再忘不掉。

      与样貌如何,无关。

      “你该多笑的。”

      飞蓬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以后,你只管把材料拿来便是,不管如何我都帮你造兵器。”

      飞蓬那时不懂。只明白了自己以后用不着四处挖好酒,还苦于不能碰酒具的窘境。他哪里想过自己一笑倾城!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飞蓬是对他笑了,隔天天帝就把莫子牙贬下凡间当地仙去了。众神不明所以,只听说莫子牙是喝酒误事。

      只飞蓬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对谁笑过,也再没有哪个神被莫名其妙地贬下凡间。

      那之后,飞蓬在神界再没有知己,他在众神中反而比一人独处还要孤独。于是他独来独往。

      暂且不说天帝这种公报私仇的行为,飞蓬没有装备用了,后来无路可投,只得凌霄殿上讨要。
      谁知天帝笑意盈盈,喜悦溢于言表:“怎么不早说,朕一直等你开口。”此时殿上并无别人,每到这个时候,天帝也就越发不规矩,动手动脚。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天帝有吸噬之力,普通小仙被他碰一下就被吸得连灰都不剩,众神常年被他吸着神力尚还不知。经他碰过的什物,灵力全无,根基坏死,绝不用担心再化灵。

      天帝赐下的装备如下:上古佩剑一把,后来掉到凡间,被蜀山改名叫镇妖剑;逍遥仙袍一件;靴子玉佩以及冠饰,该有的都全了。

      “飞蓬谢恩。”

      “不要说谢,这是朕送给你的,不是赐给你的……”一边用这暧昧的口气,一边还握住飞蓬的手指。

      “陛下自重。”飞蓬总是冰山一般,看不出情绪起伏。

      不想伏羲这个老变态不思悔改,反而越发放肆,抓住飞蓬的手腕,靠近耳语:“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便说,朕不计较。”

      他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吗?莫子牙究竟犯了什么事就无故被贬下了凡,如此的小心眼,谁信谁是小白!飞蓬知道要是真动手起来,他肯定要计较的。

      但是飞蓬不怕了——神界早没再让他挂心之物!

      于是就见将军抓住天帝的衣领:“你这个死痞子!”他一指逍遥仙袍:“那是文官的样式,你存心整我!”

      天帝笑得那样灿烂,在飞蓬眼里都也是诡异。“你穿着肯定很适合,不然,爱卿可以什么都不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将军一拳击中他左脸。

      这种以下犯上,换普通人,在梦里想都不敢想,飞蓬却做得堂堂正正,大大方方,也不见他有0.1秒的犹豫,打完也不见他有懊悔。

      也不怪飞蓬这么无视礼法,伏羲被打完居然也不见他有一丝愠怒,反而越发痴迷地笑,让人背脊发凉。

      不是飞蓬恃宠而骄,是他早看透天帝有问题,神界自上而下都透着病态,他根本不需要活在那名不副实的规矩下。虽有君臣之别,但若君不君,臣也可不臣!“你欠人揍就直接说,不要每次都犯贱!”

      这话要是对别人,那叫没有教养,对伏羲,却名归实质,一语中的。

      “爱卿这么说,这么做,是欺君。朕很受伤。”

      “你伤哪了?!”

      伏羲起身,本来飞蓬一击那么怒从中来,本应也该留下不小的瘀伤,但他脸上别说伤,连痕迹都没有,怪不得飞蓬说打就打。伏羲若非是主神,那该当天地第一怪物的名号,就连攻击,他也照吸不误。飞蓬揍他,还不知受损害的是谁。

      “心。”

      “你有心吗?”

      “你对我凶的时候,心就动一下。”
      (尤金:我喷——这他妈是哪个琼瑶剧里出来的怨妇?还有受虐倾向,至贱无限啊!)

      飞蓬披上那件逍遥仙袍,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你就为求动一下心,贬下了飞蓬所有的好友,折磨了所有飞蓬曾关心的人,这是哪般道理!飞蓬的那一笑,不知是不是真的害了莫子牙。

      从那以后,飞蓬在神界就没有笑过。

      从那以后,飞蓬对所有人都貌若冰霜。

      飞蓬无亲无信,也没有好友,就算是谈得上是交情的人也全无。在他身边,除了孤独,就只有一群找他麻烦的同僚,以天官为首。

      那之后,飞蓬就用了这把佩剑,虽蜀山改名在后,为方便,以后就称此剑为镇妖剑。那之后,飞蓬就穿着这件在他身上也不会化灵的仙袍,终于解释了后来他到工作室抢通行证时为何穿着文官的官袍。

      那之后,这一个神携一把剑,在人群中却比他独处还要孤独,在这曲折阴暗的路上,一个人跌跌撞撞,因而学会了口不对心,转世很久都改不了、戒不掉,总貌似欺人实则温柔到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故事起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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