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三]威廉古堡》MYSD流三同萌

6、恋曲

　　枫和三井都没有出席JONES先生家的舞会。三井第二天就跑出去游览几座历史文化名城了；而枫依旧守护着古堡。伯爵他们联合几个黑巫师硬闯了几次，结果还是没能动枫一根毫毛。后来，枫听住在村庄里的一位巫师说，因为没有解毒剂，胖女巫一命呜呼了。伯爵他们被吸血鬼猎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仓皇逃跑了。

　　三井离开古堡快一星期了。有独角兽在，他自然不担心古堡的安全。虽然快一星期没喂他胡萝卜了，不过相信这不会影响独角兽的营养均衡。三井从城堡里跑出来就是为了摆脱枫留给他的“阴影”，可他没想到这“阴影”反而越来越重。无论他在哪里，枫的影子总是不请自来。“寿，我爱你！”就像被人施了魔咒一样每天在三井耳边回响。有好几次，三井恨不得马上回去，把枫揪出来狠狠揍一顿——你这王八蛋凭什么用一句话就毁了我的假期？可三井这样的冲动全都被记忆中一道清亮的目光给化解了。那是枫的目光，干净得不可思议，清澈得好像一潭纯净的泉水。

　　三井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折磨”得睡不着。他掏出手机打开FACEBOOK浏览朋友的更新。神最新的状态说：“札幌度假归来。买了礼物送给三井小公主（理绘和亚美都有份）。很荣幸能得到理绘小公主的香吻一枚。”这小傲娇对我好像都没那么大方吧？当初老爸老妈不会在医院里抱错了孩子吧？

　　泽北说：“爸爸送给我两张JAMES球迷见面会的门票！他说让我带女朋友一起去。女朋友？难道是亚美吗？不不不，三井会揍我的。”我可以保证不揍你，可我不保证我老爸和大哥不出手。

　　纯幸说：“弟弟拒绝承认在英国遇到高富帅。如果那么轻易相信他，我就不是他姐姐！”也许你真不是我姐姐。我们家培养不出非把弟弟掰弯的女人。

　　三井想起那天还给拍了一张枫的面部特写要刺激姐姐。他打开手机相册。枫安静的睡颜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客房。三井被自己心房陡然的大开大合惊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三井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堂堂“炎之男”被一个臭小子吓得落荒而逃？笑话！不行，我明天就回去跟那家伙把话说清楚！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三井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恶狠狠地枕了上去，好像恨不得一下子把它压坏似的。

　　除了昆虫奏出的夏日节奏之外，古堡里静悄悄的。三井扔下背包，去厨房里倒水喝。后院里一切如常，没有什么遭到破坏的痕迹，看来独角兽干得不错。三井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鬼了！那个家伙身上的柠檬草味道怎么还赖在沙发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魂不散？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解决掉这一堆狗屁倒灶的烂问题！

　　天空逐渐暗淡了。三井洗过澡，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上喝啤酒。几颗星星在墨蓝色的天幕上眨着眼睛，好像是在好奇地偷听谁的心事一般。银盘似的圆月照亮了整个花园，染着月光的植物在凉爽的晚风里挑着欢快的波尔卡。凉爽的夏夜似乎是最好的情绪平复剂。萦绕在三井心头很久的烦躁情绪在这宁静的夏夜里一点点退去。花园那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轻灵的脚步声。独角兽来了。

　　三井站起来，大步向独角兽走去。“不好意思，我忘记给你买胡萝卜了！”他笑着拍独角兽优美的脖颈。

　　枫摇摇头。他用银色的头蹭三井的脸，蹭了好久。寿，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不要再一声不响就离开我好吗？魂不守舍的日子不好过。你会知道所有真想。请不要打破我们之间的魔法契约。

　　独角兽昂起头，迈着小碎步跑到了后花园的门口。他回头望着三井，冲他点头。“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三井困惑地跟着独角兽的脚步。

　　乡村的夜晚没有大城市的喧闹。除了路边几盏老式的路灯之外，这个时候已经很难再看到任何人造光源了。枫和三井在河边小路上漫步。可能是昨天下过雨的缘故，草地踩上去比平时更软。没想到深夜的河滨也这么美。皓月当空，隐约可见远处起伏的丘陵。藏青色的河面上跃动着点点细碎的月光。

　　枫屈膝伏在草地上，三井贴着枫的侧身坐下，把自己的后背和头都靠在了枫的身上。“我不在家这几天你很无聊吧？”三井吸吸鼻子，嘿嘿一笑。“我出去玩儿了几天。”

　　三井如此亲密地靠在自己身上，枫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他又想起了那个漂浮在《蓝色多瑙河》上的夜晚。三井的无措和慌乱让枫扬起了嘴角。寿，我就知道你不讨厌我。

　　“诶，你们独角兽平时都怎么交女朋友的？你有女朋友吗？或者你有喜欢的......嗯…..独角兽吗？”三井懒洋洋地靠着枫，两眼望着墨蓝色的夜空。“你在独角兽里算是漂亮的吗？是你追人家还是人家追你？将来你要是结婚了，那是不是就有一大家子独角兽守护城堡了？”三井也不管独角兽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忽然被同性别的独角兽表白了会怎么样？你们种群里禁止同性恋吗？如果有同性向你表白，你会感到别扭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向你表白的独角兽还不是那么讨厌，你会接受他吗？如果——我还是说如果——你接受了他之后，准备怎么生活呢？如果——我说的还是如果——你……”独角兽身上特有的温暖让三井说着说着就困了。“奇怪……这里怎么也有柠檬草的香味……”这是三井入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枫也困了。寿，晚安。我明天回答你的问题。

　　三井在“啾啾”的鸟鸣声中醒来。微凉的晨风让他打了一个寒噤。他闭着眼睛只凭下意识去抓被子，结果却抓到了一只手臂。三井猛地睁眼，一骨碌爬起来。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睡在那个混蛋身边？！而且他还死死地搂着我！！三井气愤地甩掉了缠绕在他身上的细长手臂。我昨天晚上明明是跟独角兽出来散步，然后我就靠着独角兽坐着，跟独角兽聊天；再然后我就睡着了。独角兽呢？

　　枫也醒了，懵懵懂懂地挣开眼睛。“寿……”他坐起来，茫然地揉着眼睛。

　　“你，你，你这个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三井跳起来冲枫大吼。“你听好了，以后不许你来烦我！”

　　枫站起来，紧紧抓住三井的双手。“寿，我现在回答你昨天的问题。”

　　“等等！等等！我昨天都没见到你，我怎么会问你问题？”三井试图挣脱枫双手的束缚，可试了几次他都没有成功。

　　“寿，你昨天跟谁来河边的？”枫眨着丹凤眼问。卷卷那种特有的无辜神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表情让三井的心原地旋转了360度。“我，我昨天，我昨天和独角兽一起来的，怎么样？”三井结结巴巴地说。难道那独角兽是他养的？

　　“独角兽一直都在。他在听你说话。你睡着了，他也睡着了。”枫的脸贴近了一些，近到三井可以在他乌黑的眼珠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独角兽没离开？他在听我说话？我睡着了他也睡着了？“难道你……”三井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丧失了所有语言逻辑。

　　枫点头。“寿，我就是守护城堡的独角兽；也是你小时候看到的小马。”枫用双臂环住了三井的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耳边蹭来蹭去。“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学会了变型术，学会了打篮球。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心仪的独角兽，因为我爱你。有没有人追我不重要，因为我只追你，我要和你结婚。结婚之后我继续守着城堡，守着你和我们之间的魔法契约。绝大部分独角兽都不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可爸爸说我是种群里的异类，因为我从小就喜欢你。”这绝对是枫出生之后一口气说完的最长的话，没有之一。

　　耳边软软的、暖暖的触觉三井在熟悉不过了，每次独角兽跟他撒娇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他真的是独角兽变的吗？如果不是，他说的话又怎么会和我昨天晚上的吐槽一一对应呢？原来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啊，白天和我一起打篮球，晚上陪我在院子里散步。我喜欢他吗？三井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枫刚才说的话：他为了我学变型术、学打篮球，他为我解毒，他为我赶走那些吸血鬼……如果没有碰到我，他是不是只要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独角兽就可以了？那如果我没有碰到他呢？可能现在没人陪我打篮球，没人陪我在河边散步，没人告诉我要小心红背蜘蛛，没人教我跳华尔兹……我跑出去一个星期，可脑子里全是枫的影子，想甩都甩不掉。好吧，其实我那个时候每次想起他都是恨不得拳打脚踢的。也许我是讨厌他的吧！可为什么我脑子里全都是那些还算美好的画面呢？

　　这些问题耗费了三井太多的脑力。他无力地用额头顶着枫的肩膀，“我和你之间还有契约吗？什么时候签的？”

　　枫虽然松开了三井，可双臂还在搂着他的腰，“你是城堡的主人，我是守护城堡的独角兽，我们之间的魔法契约是‘守护’与‘被守护’。可一位魔法师说，我和你的魔法契约很多年前就已经生效了。我想，他的意思是‘爱’与‘被爱’。很多魔法师都说，‘爱’是最了不起、最高深的守护魔法。我要为你学会这魔法。”枫把额头贴在三井的额头上，轻轻地磨蹭着。

　　枫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拂过三井的眼睫。枫带着柠檬草味道的温暖鼻息让那种曾经有过的沉甸甸的安全感和喜悦感随着初升的太阳一起落在了三井心头。金色的小马驹、银色的独角兽和穿马靴打篮球的少年，这三个形象在三井脑海里重重叠叠，最终合成了“枫”：一个认准了什么事情就绝对不放弃、什么都不怕的一根筋。这个一根筋其实很可爱。其实我并不讨厌这个一根筋吧，或者说，我很喜欢他。“为我解毒真的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吗？”三井用手轻轻抚摸枫光洁的额头。

　　枫摇头。“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魔法契约也是两个人的事情吧？我要怎么学最高深的魔法？”三井伸出双臂，搂住枫的腰。

　　“我们一起学。”枫含住三井的嘴唇，一点点把爱的魔法都加进了这个绵长的吻里。

　　初升的朝阳温暖着整个村庄。在垂柳编织的绿色纱帐里，两个高大美少年用忘情的拥吻开始了甜蜜的一天；而且他们还会这样一直甜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