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风雨》栎子

11、不眠之夜

　　深夜里，天空中一轮明月非常的明亮挂在天空里，它柔和的光照进房间里正在独自疗伤的人。在月光的照射下，窗户上出现了一道孤独的剪影。
　　但走廊上焦急的步伐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的孤独，只见一双修长的手推开了这房间门，当脚步声的主人看到坐在床上运功疗伤的人突出了一口鲜血，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语气中布满了担忧和愤怒，“无心，是谁伤了你，我现在就去把把杀了。”
　　无心依然双目微闭，语气很平静，“不碍的，只是受了他一掌，现在这口瘀血已吐出来了，休养几天就痊愈了。再说虎符也弄到手了，还是不要多生是非了。”
　　听了无心的话，叶天霖的心也慢慢放下了，每次无心稍稍出了一点意外，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疼起来，他不知为何，只是把这种情况解释为深厚的兄弟情。
　　这个深夜里似乎每个人都没有睡意。
　　将军府内，穆子夏看着红烛一点一点的燃烧成灰烬，心也随着往下沉。这种感觉曾经那名女子跟她说过，也曾经诅咒过她会有这一天。穆子夏仿佛看到那名女子在书桌前翻着医书，看着红烛燃烧成灰烬，泪水滑落双颊，眼中的期待从黑夜到黎明的过程中变成了绝望，想着，想着，穆子夏觉得以后的自己也将走那条路。随即她又摇了摇头，李云风不会对她那么无情的，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才能在一起，不会因为一个令他失望的女人的女儿而抛弃他们母女。就算那女子现在也回来了，十七年前她没有从她手中抢过幸福，十七年后就更不可能了。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无心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见叶天霖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无心暗暗的观察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此时他的眉头微微锁着，薄唇紧闭着，完全没有平时的潇洒，无心知道他一定在担心着他的伤势，看着这样的叶天霖，无心的心中暖暖的，眼中的噙满笑意，唇角微微的往上翘起。此时，叶天霖微微转醒，看到这样明媚的笑容如一道山间的清泉水那样干净。只是那一瞬间，无心的表情又变成了那一层不变的千年寒冰，带着淡淡的疏离。
　　李云风在书房内独自坐了一夜，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在没有伤害谁的情况下把小蝶接回来。除了这个问题，他还要去查一下昨夜的黑衣人的背景，不知为何，黑衣人的脸和南宫洛的脸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否和南宫洛是什么关系，但他能确定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同一人，就算南宫洛利用医术让她的容颜没有什么变化，但人的眼神一辈子都不会变。南宫洛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很耀眼，而黑衣人的眼睛却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令人捉摸不透。当想到南宫洛这个名字时，李云风的心中不再平静，人人都以为他铁石心肠，可谁又知道这些年来他活得多么痛苦，那个名字他曾刻意的想去遗忘，可是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的，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女子的面容，那凄厉的诅咒声也时常在耳畔回想着。或许他最对不起的应该是他们的孩子，即使南宫洛有再大的错，他们那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不曾想到南宫洛爱他爱得那么执着，拿她自己和他们孩子的命想要挽留他，最终他选择了穆子夏放弃了她和他们的孩子，那时的他看到南宫洛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她在山顶上歇斯底里的诅咒着他和穆子夏，也诅咒着穆子夏肚子里的孩子，那时的他听到他的诅咒声，心里没有愤怒，只有心痛。曾今那么美好的女子不知为何变得工于心计，双手沾满了血腥。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去幻想着他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样，会像谁，因为他不敢确定南宫洛被他伤成那样，还能为他生儿育女，换成是谁都不会。
　　李云风的心中一直在默念着洛儿这个名字，曾今的他叫着那名字时，脸上会出现舒心的笑容，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恐怕洛儿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想到这，他的心上仿佛缺了一块，感到很空虚。
　　黎明过后，新的一天又来到了，忘归楼里因为有了小蝶这个开心果，处处充满了欢笑声。一大早，小蝶跟秦秀秀提议“秀姨，我以前经常碰到一些乞丐或穷人因为没钱看病，只能慢慢地等死，我想要在你的忘归楼里开一个医药馆，让那些乞丐和穷人都能来看病。”秦秀秀听后，眼中出现一抹赞赏，“真不愧是神医世家的后代，心中永远铭记救死扶伤的信念。”
　　小蝶的双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道：“秀姨，你不要这样说，我没你想的难么好，我只是想为这世间尽一点我的绵薄之力。”秦秀秀同意了她这个提议，命人着手去办理。小蝶立刻扬起她那天真的笑容，连声道谢!秦秀秀抬起她略微粗糙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脸上充满慈祥的笑容，“傻孩子，不用道谢，当初你娘怀你的时候，你娘就跟我约定，将来不管生男生女，她的孩子都如同是我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干娘好了。”小蝶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夫人，心中微微的动容了，她本是一个没有爹疼、没娘爱的孩子，如今遇到这位夫人，待她如亲生的子女来疼爱，处处为她着想，想到这，朱唇轻轻张开，一声“干娘”从她口中发出。“哎——”此刻的秦秀秀激动的泪流满面，等了十六年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声迟到已久的“干娘”了。同时，秦秀秀也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我秦秀秀活着的一天，决不让小蝶再受委屈，也不会让南宫洛死不瞑目。
　　“小蝶，你可知道我的这个酒楼为何要取名为‘望归楼’？”小蝶沉思了一会儿，便道：“干娘，是不是在等谁归来，望归楼、望归楼，盼望谁归来的意思。”
　　“小蝶真像你娘一样，蕙质兰心。没错，我是等你们母女两回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想着你们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想到，我真的等到你回来了，只是．．．．．．。”说着说着，语气中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小蝶，仿佛知道秦秀秀接下去要说什么，便张开双手，轻轻拥住她，安慰道：“干娘，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倘若我娘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伤心，也会心生不安的。”秦秀秀听了小蝶的话后，擦掉了眼泪，说道：“看我这是怎么了，应该我来安慰你的，现在到变成你来安慰我了，我这是什么干娘呀。”
　　“干娘，你不必自责，当我娘刚去世时，我也伤心，但娘在临终前，嘱咐我，上天让我来到这世上，这就是对我的一种恩赐，不管发生什么，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或活在回忆里。”听到小蝶说这样的话，秦秀秀很欣慰，，幸好小蝶不像洛儿那样固执
　　爱钻牛角尖。
　　施剑来到小蝶的房间，看到两个女子正抱在一起哭着，以为小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顿时觉得一股怒气冲上来，“那个李云风自以为自己是将军吗，就可以肆意的伤害小蝶吗？当初是他狠心将南宫洛母女抛弃，去娶那个什么狗屁郡主，现在知道女儿长大了，又要来认女儿了。小蝶，你放心，施伯伯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听了施剑的话，小蝶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秦秀秀，秦秀秀心里暗骂施剑这个笨蛋，她根本就不想告诉小蝶她的身世，没想到这个笨蛋却提前露馅了。这下如何是好？
　　施剑看着秦秀秀瞪着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禁懊悔不已。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听到那一声“皇上驾到。”施剑觉得从没像现在那样听到这句话一样欣慰。皇上推门进去，看到施剑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他，心下暗道不妙，想要转身说自己走错房间了，没想到施剑比他快了一步，“皇上，我们正说到你呢，你就来了，快请坐，我去帮你泡茶。”此时，秦秀秀也起身说道：“皇上，下面的客人比较多，我还要下去帮忙呢，你先坐着。对了，小蝶想在我这开一个医馆，皇上要不要尽一份力啊。”
　　皇上看到秀秀这么软声细语的跟他说话，心里乐开了花，“好好好，我一定要尽自己的力。再怎么说，这些老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小蝶是在帮朕的忙，朕还要好好的谢谢你。小蝶你来说一说，你想开怎样的医馆，要多少钱？”
　　小蝶听了皇上的话，早已忘记了刚才心中的疑问，赶紧跟皇上细细说出自己的想法。秀秀见小蝶已经转移的话题，便下去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