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群侠传之紫衣手记》戚戚紫衣

6、沈小澜儿

　　拜入逍遥谷，师父传授了一套健体操法，等东方未明扎好底子，再教其他。未明每日练功，兼职打杂，诸如挑水劈材之类，累并快乐着。话说回来，未明被收入逍遥谷，老胡自然是乐，当真教他打铁功夫，看他在锅炉房里挥舞的身影，汗水洒在采风箱里噼啪作响，呵，这小子身子渐渐紧实了。
　　“看来那天，为师我扮得还不够凶，未明儿你全然不怕的。遥想当初，小轩可是……呵呵呵。”闲来一日，无瑕子对未明这么说，他显然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这会儿都合不拢嘴了。
　　“师父，那是什么事啊？”未明看师兄不在，邪恶问道。
　　呵呵哈哈，无瑕子越笑越开心，却是什么也不说。你去问你师兄吧！为师我要去找老友喝茶下棋了。师父！师父！未明追出去，如何追得上，无瑕子早已踏歌而去。哎，那我便自己去问师兄咯！说走就走，谷月轩不在屋里，未明心里想着他是往练武场去了……

　　“都跟你说谷主不在了，我骗你作甚！”老胡怒气冲冲，几乎是歇斯竭力喊道，但那黑袍独眼来者硬是不信，就要闯谷。你休得放肆！老胡把住谷口。
　　“老胡，这是怎么回事？”未明是过来找师兄的，碰巧看见这一幕，他好生纳闷老胡何故如此气急败坏，又见来者不似善类，那气场使自己周身汗毛竖了起来。
　　“啊，未明……”老胡看见未明过来，跟他话还没说完，却被黑袍来者打断，那人鼻子哼的一声，继而冷笑：“好小子，你命倒是硬啊！中了我的九转销魂丹居然还死不了！”
　　多少砖什么蛋哈？未明没听清楚，但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中毒一事？
　　“你洛阳一难，便是我使之。”说毕哈哈大笑。老胡知道未明是中了毒才进来谷里的，但他不知道是眼前这人，玄冥子下的毒，这个时候真是又惊又怒，就要上前拼命！你别冲动啊，未明把老胡拦腰抱住。
　　话说这玄冥子乃是逍遥谷第五代弟子，无瑕子之旧日师弟，其人生性阴险狡诈，滥用毒物，三十年前，终于因与魔教勾搭事迹的败露而被逐出师门。从此倒是消失了几年，但近来又动作频频，传闻柳氏点苍一派被毒杀，其便是始作俑者……尽管踪迹飘忽不定，但玄冥子却不断骚扰逍遥谷，到底是何为？这里有什么是他所不愿放弃的？
　　“老胡都说得十分明白，师父不在。你请回吧！”东方未明说道。
　　“哈哈，听说你拜入逍遥谷了，这也是为我所赐啊，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师叔呢！”
　　“拜师之事，若非师父动念，在下早已离开此处了。再者，前辈离开本派多年，逍遥第六代弟子不存在师叔者也，望自尊重。”他没有把下话说出来：你别在那里邀功，你别玷污逍遥名声！
　　哼，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当初真当把你整死！玄冥子哪里听不出来，他怒挥黑袍大袖，再看满眼熟悉的逍遥景色。别日我再来，叫无暇老鬼洗净肠子领死吧！他搁下狠话，当真走了，像一只巨大的乌鸦掠过森林。
　　还是未明你厉害！老胡确定玄冥子走了，由衷叹道，他重重地拍了拍未明肩膀。好说好说，未明龇牙咧嘴，肩膀那个痛啊，老胡那个铁臂可不是假的。对了老胡，你知道我师兄在哪吗？大少爷啊？老胡把手一指，那里。

　　忘忧村外，小澜独自玩耍。说是“独自”，其实也不准确，有一条小花蛇陪着她，在她手舞下屈展伸缩，腾跃翻飞。忽然灵蛇仰起半个身子，不住吐信，嘶——嘶——怎么了？小澜往后瞧，吓了一跳，这么近靠着一个人！破烂黑袍，目有一毁，面容狰狞，像从坟墓里爬出来一般，饶是光天化日，她才不以为自己遇鬼了。
　　玄冥子贪婪地看着小澜，就像看到鲜美生命，就像看到自己毕生最高的追求。真是想不到，摩呼罗迦无意提起的紫眸毒婴，居然也养这么大了！今日竟然这么近地看到！紫眸，他很清楚地从眼前小女孩的瞳孔里看到紫光。
　　不知玄冥子心里盘算什么，想是很兴奋，或许很愤怒，额头上见千万青筋。脚下灵蛇发出不安声音，小澜也感受到这人身上隐隐有一股习毒的腥臭味……她缠起小花蛇便往村子方向跑。这次下了冒险的心，玄冥子哪里容得小澜逃脱自己魔掌，一个移形换影身法把小澜堵住，枯槁老手伸来就要抓，可以看见那一手五个指甲早已糜烂。
　　小澜害怕后退，她咬紧嘴唇，看玄冥子魔爪逼近，她忽然啐了一口，好像眼镜蛇一般喷出毒液！
　　还好手收得快，不然玄冥子便知道生肉沾上紫眸毒婴的津液是什么后果了。先看看他的黑袍吧，只是碰到一小星点，滋的一声袍子开洞，继而以此为中心居然噼里啪啦地四散烧开，炙热火光跳跃着冥界的热舞。玄冥子当即断袖，才免遭周身火劫。
　　小澜看他露出的臂膀，吓得捂眼：惨不忍睹；他看燃烧殆尽的袖子，不怒反喜。
　　哈哈哈，好，好！玄冥子耸肩仰天大笑，这紫眸毒婴不喂药物便是这么厉害，如果吃了我研制的丹药，那还了得？天下江河湖海怕是毒汁涌流呢！哈哈哈哈哈！想着把这紫眸毒婴养成，再抽干净她的血制毒练武，那武林将是如何？天下将是如何！玄冥子发狂了，今日我便要收了你这紫眸毒婴！！说毕压身而上。
　　黑影倾覆，速度之快，小澜还没反应过来，她缠在腰间的小花蛇已是弹上半空，竟要跟玄冥子拼命。这不是送死吗！“不要啊——”
　　想是天地有灵，刹那间飞沙走石，耳边风声不寻常呜呜而叫，如泣如诉……不，根本不是风声！小澜没有武功修为，所以听不出所以然，但玄冥子不同，他居然住手了，恨得咬牙切齿：无暇老鬼，你给我出来！他朝天咆哮，羞辱至极。不是天地相助，而是无瑕子用空谷传音之术暗暗警告玄冥子却不露真身。想来玄冥子除了用毒之外，便是没有什么看头，无瑕高人何须出手！
　　来日我定取走紫眸毒婴！这话他朝无瑕子喊的，也看见忘忧村里有动作了，卷起黑袍飞身而去，这次是真的走了。
　　小澜惊魂未定，不忘察看她的宝贝花蛇，呼，还好没事。想起刚才无限惊险一幕，她感动得差点掉眼泪，不能哭不能哭，她告诉自己。地上小花蛇深赋灵性地舔舔小澜手心，像是安慰她：主人，我没事呢。小澜也明白，走吧，我们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