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桃花望天涯》戚紫绛

2、第 2 章

　　（二）
　　我名楚天，字聆涯，生于官宦世家，却不爱读书习文，更不慕功名利禄。兄弟众多，父母便也不强求，任由我四处闯荡。少时起，我随师父习武，小有所得。学成出山后，游历遍地，盘缠没了便去武馆做几日夫子，活得逍遥自在，无牵无挂。直到四年前遇到她。
　　那日，我送练武受伤的徒弟全金政回家，在出门时，不小心撞到一妙龄少女。当她抬头那一刻，我的世界霎时清新明媚起来，仿佛身处三月，桃花萦绕，馨香满怀。眉目清秀，小鼻尖挺，唇若樱红，精致的小脸就这样撞进我心。她避过我转身进门，留我站在原地仔细久久回想。
　　从那一日起，我便以探望徒弟为名每日去全府，希望与她再次相遇。但一连十多日，徒弟的伤已痊愈，我却没能再见到她。
　　虽未能见面，我却从全金政的姐姐全静遥口中知晓那让我魂牵梦绕的少女是谁。她唤作小桃，是城中锦绣庄的丫鬟，身世凄苦，幸亏老庄主收留，因此她待绣庄的小姐萧月如神佛般尊敬似亲人般爱护。我不知小桃如何遭遇，但凭一面之缘便想用我的一生伴她无忧安好至终。浪子如我，因一眼陷入情渊，自己都难以相信，却情动不由己，甘愿为她停留，随她左右。
　　再次见到小桃，是我知晓她住所后暗暗跟随，她没有看见我。那三五个意欲不轨的男人拦住她时，我气急，将他们打得晕头转向。小桃矮下身作一揖礼便要走，我哪肯如此放过与她相识的机会，找了一个藉口，与她攀谈。
　　十里长堤，绿草茵茵，相识，相知，相恋，我与小桃心系一处，情满怀，日月可鉴。小桃灵气动人，每每独处时都让我对她有拥之入怀的冲动。她待我为至爱，却也敬我如上宾，那份疏离时隐时现。小桃规定每次她出庄送绣品的时候，才能和她相会。我心知她是为报恩，不忍独留萧月一人而去。如此知恩有义的女子，我聆涯怎能忘怀？
　　几日一见，难抵相思之苦。那日，我忍不住心中冲动，擅自去绣庄。本想见小桃一面，可巧碰到几位客人言行轻浮，似要非礼萧月。想都没想，拳头就招呼过去。几招之后，围解了。如今听小桃这一说，了然又闯了一祸。萧月竟对我动心了。
　　这真是难解的结。小桃可能会希望我接纳萧月，但我心，仅小桃一人，而已，足矣。
　　遵守小桃的要求，我依依不舍地在路口前松开了手。小桃灿然一笑。她的笑容，宛若前月桃花，淡淡明媚点缀轻轻婉悠。笑得我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