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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扬州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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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了抚额,心中感叹南依依的想象丰富,口中道:“南小姐,我知道话本里常写,师兄妹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可我跟流月,我们真的是单纯的师兄妹,不瞒你说,我上头除了流月,还另有两位师兄,你大可放心。”
南依依似是放下了心,不一会又醋道:“可流月哥哥长的那般英俊,我怎知你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我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闷声道:“南小姐请放心,我若对流月有非分之想,此刻怕是已经与他做了夫妻,如何还能让他在外逍遥。”
南依依之后再说了些什么,我却是没怎么听真切了,只听得她说“可你长的如此美……”
于是我在她的赞美中满足的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往我嘴里灌水,我甚是口渴,便尽数喝了,之后又没了意识,如此循环多次,我终于朦胧睁开眼。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南宫依坐在床边,一双眼熬得通红,见我睁眼,她双眼一红,竟落下泪来。
我一惊,起身道:“南小姐,你怎么了?”
南依依瞪我一眼,自是梨花带雨:“你还说你与流月哥哥没关系,你昏迷了三天,他便寸步不离守着你,焦急万分,还将我赶去他房里休息。”
我甚觉头痛,流月啊流月,你可害惨我了,我心中念头急转,正思索如何安慰南依依,流月端着药碗迈步进来,见着我,火上浇油说了句:“阿离,醒了啊?身子好些没?可吓死我了。”
这话一出,南依依泪掉的更大颗了,她回头望了一眼流月,伤心的跑走了。
我在床上一把夺过流月手中药碗,一饮而尽,顿觉苦涩不堪,流月恰到好处的往我嘴里塞了颗蜜饯,才将苦味散了。
我急道:“南小姐让你气跑了,快去追啊。”
流月一脸茫然:“如何是我气跑的,我进来之时,她已经在哭了,要气也是你气的。”
我恨不得此刻下床狠狠揍流月两拳:“你这脑子,怎的这么不开窍,南小姐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怎能这样伤她心?”
流月正色道:“我知她心中有我,可我却给不了她什么,不若早日让她断了念想,终有一日能觅得如意郎君。”
忽想起我俩身份,我沉默了,我自是不知我们与凡人是否可以通婚,即便是可以,南依依日后知晓流月身份,难保不会害怕逃离,那岂不是要伤透流月的心。
思来想去,终是没有结果,我与流月面对面坐着,皆是一脸凝重。
这日晚些时候,南依依回来了,一脸憔悴,满身酒气,她跌跌撞撞冲进房内,见着我,一双眼睛似要喷火,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狐媚子,你勾引我的流月哥哥,还欺骗我,我,我要杀了你!”
说罢便像我扑来,我侧身闪过,她扑在床上,就要起身再来,我连忙制住她,道:“南小姐,你冷静些。”
南依依挣扎了片刻,许是发现我有功夫,便放弃挣扎,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哭腔:“你……你骗我……你说……说你……与流月哥哥没有关系的……你……你这个骗子……”
见她哭的厉害,我深怕她哭岔了气,急忙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她如愿以偿的晕了。我将她放平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则坐在床边,望着她,低声道:“南小姐,若你知晓流月身份,还能这般痴情,该多好。”
我不敢将流月身份告知,我们的存在对这个凡间来说是个秘密,一旦秘密被公开,我不知会遇到何种风险,所以我不敢贸然行事。
当晚,夜色正浓,我坐在桌边,单手支着头,昏昏欲睡,忽瞥见一道身影飞掠而过。我猛然惊醒,望了望睡的正熟的南依依,放下床帘将她遮挡住,便追出去。
追至一片树林,那人停下,转身面对我。斜眉入鬓,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我顿时惊慌失措,犹如受惊的兔子,颤抖开口道:“夜……夜师兄,你怎么在这?”
夜天脸色隐带怒气,面无表情的盯了我半晌,一字一句道:“你私自下山,可知错?”
我道:“我不过是想下山看看。”
夜天快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我挣脱不开,只能叱道:“夜师兄,你干什么!”
“跟我回洛山去!”夜天亦是对我大吼,我愣在原地。
印象中这是夜天第一次对我生气,素日他总是嘻嘻哈哈,无法无天,何曾对我这样冷酷过。
有泪水不争气从眼眶滑出,我低声道:“我……我就是闷了……而且你答应过……等我桃花劫三重了,便带我下山的……”
夜天似是心软了,抓着我的力道松了些,好声道:“丫头,凡间太危险,听话,乖乖回洛山去。”
我抬眼望他:“流月说,会护我周全。”
夜天的眸子瞬间冰冷,放开我飞身而去。
“夜师兄——”我欲追,却被人拉住手腕,流月温润的嗓音传来:“不要追了,他若想走,你是追不到的。”
我知流月说的是事实,便垂下头来,喃喃道:“怎么办才好。”
流月依旧拉着我,往回走去:“走吧,等过段日子,我带你去寻他,给他赔不是。”
次日清晨,我下楼问老板要了碗小米粥,静静的吃了,回到房中,南依依已然醒了,独自坐在桌前,望着杯盏发呆。
我站在门口,像她道:“南小姐,你醒了。”
她抬眼看了看我,道:“你进来吧,不必站的那般远,昨日是我失态了,我向你赔不是。”
我顿时愣住,这南依依莫不是被我一记手刀打傻了?昨日见着我还跟仇人似得,今日怎么就换了副嘴脸?
见我立在原地不动,南依依叹息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说的对,你若是对流月哥哥有意,怕是早已与他结为夫妻。”
我讪笑道:“南小姐既是相通了,便早些回去吧,不要让你家人为你担忧。”
南依依站起来,目光坚定,“不,我决定跟着流月哥哥,即使他不喜欢我,我只默默的跟在他身边,也好,终有一天,他会看见我的情义,你说是不是?”
我顿时无语凝噎,好生痴情的一个女子,怎么就看上了流月呢,暴殓天物啊暴殓天物。
她走至我面前,伸手拉住我,柔声道:“你比我大,以后我便唤你离姐姐,你喊我依依吧。”
我愣愣的应道:“依依。”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眼角还有未干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