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八章 相知（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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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会，莱克斯公司旗下实验基地。
巨大的观察窗外是蓝天，白云，还有摆动着六条细长机械腿，正像蜘蛛一样在陡峭山壁上自由游走的机器人。
“如你所见，WLT-7能完成复杂的任务，一步步逼近目标。”莱克斯•卢瑟——这里的主人站在布鲁斯身边，微带得意的解说——以他的知识量来说，那真是很浅显的解说，显然他对这位传言中思维方式十分‘简单’的合作伙伴还算照顾。
花花公子让自己的表情微微染上好奇和满意，感觉像是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单纯孩子，而不是个在脑子里默默计算程序灵敏度，反应时间和智能化程度的专家，毕竟虽然整个实验过程并不十分突出，但总要比那些书面数据要来的直观一点。
只过了片刻，屏幕中的试验机器就自定路线爬上悬崖，并成功取得了本次的任务目标，当然，此时站在画面前的所有人都知道它的能力绝不仅限于此。
“14秒8。”身后负责为雇主们展示成果的一名科学家汇报道。
布鲁斯闻言微微勾起嘴角，感知系统、自动化、判断程序等等都要比想象中更完美，他要承认单就技术水平来说，韦恩和莱克斯的合作能大幅加快人类各领域的进步，可惜……世上从来没有那么简单的事。但不管怎样，他都对这次取得的成果十分满意，所以他看着身旁的卢瑟坦言道：“恭喜了。”
这话看上去就像商业上的客套，却还是含了十足的尊重，因为就算卢瑟是一名伪装成社会精英的超级罪犯，也改变不了他拥有人类里最顶尖头脑的事实。
“别这么说。”莱克斯耸耸肩，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竟有种天然的亲和力——相当适合于收买人心——语调平淡而真诚：“你知道的，这也是你的项目。”
“那么，我为我们两队人骄傲。”布鲁斯自然的接过他的话，补充道：“这种机器人将为人类的航空事业带来革命。”
这句天真的发言让莱克斯差点嗤笑出声，自动锁敌，高效歼灭程序，极具破坏力的激光武器，适应各种战场环境的高机动力……把这些只用于所谓的‘航天事业’，不觉得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吗？他走过去用右手揽着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的肩膀，微微用力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凑到那张精致的脸旁意味深长道：“实际上，在离家近的地方也用的着它们。”
布鲁斯维持着不明所以的伪装任由卢瑟把自己带向出口，内心的感觉却近乎无力……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会乖乖安分守己的就不是‘卢瑟’了，但这个人难道就不能单纯的为社会做一次科学贡献吗？通过和平手段赚钱又不是真的无利可图……呃，错了，这个人好像一直不是单纯为了盈利而是想称霸世界？
果然，傻事都是聪明人干的。
全封闭的走廊上，几架WLT-7静静的立在展示玻璃后面，甩开实验室里的所有人后莱克斯开始向身边的合伙人友善的提出建议：“你瞧，布鲁斯，我们的作品令五角大楼十分感兴趣，不难想象这种机器人在战场上的运用？”而它们应用越广，价值越高，世界也将越混乱——混乱对他这种人来说就等于机遇。
战场……他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布鲁斯停下脚步，终于忍不住不着痕迹的错开一直搭在肩膀上的手，他当然想象的出当这些高科技结晶用于战争会产生什么景象，不知疲倦，精密冷酷的杀人机器，它们会为人类创造出一片鲜血炼狱……
“或许他们会很满意吧。”只要稍一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死亡和毁灭，内心其实充满悲悯的布鲁斯便忍不住微微垂下嘴角，他转过身看着卢瑟，却好像看见了这个人一直以来制造的血海冤魂，所以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是恢复本性般的强硬道：“但是这事我不同意。”
“什么？”这么干脆迅速的拒绝令已经准备好一番说辞的莱克斯诧异了，他几乎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毕竟面前的这个公子哥自从合作以来一直都是跟着他的步调走，从始至终表现得相当安静‘乖顺’。
“我不喜欢枪。”以及它所延伸而出的‘杀戮’与‘战争’。不过布鲁斯自认没有解释的必要，他最后看了对方一眼，毫不犹豫的迈步向电梯走去，显然是打算独自先行一步。
“布鲁斯，我要说这违反了我们的协议？”莱克斯现在的感觉就像被人狠狠开了一顿并不好笑的玩笑，他不明白这几乎就是把钱送上门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一个商人还要拒绝，一句‘不喜欢枪’居然可以抵得过上亿元的收益吗？就算是他们这种商业帝国也不能随便拿这种事任性啊？
然而这次一直性格随和一副万事好商量的糊涂样子的公子哥却意外的精明果决，他边迈进电梯边提醒道：“是吗，可据我所知所有技术上的决定都需要征得我的认可。”
这是一步早就准备好的陷阱，毕竟就算是对付难缠的敌人，他也不怎么喜欢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硬碰硬的笨办法——除非真的是迫不得已。
“怪我吧，莱克斯。”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顺利阴了对付一把，所谓初次交锋先得一筹。作为暂时的胜利者，布鲁斯好心情的在电梯里送出一个微笑：“如果你五角大楼的朋友问起来，就说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想象力好了。”
电梯门开始缓缓合拢，然而一只手轻轻挡了上去，莱克斯在花花公子略显意外的目光下一反常态的没有自重身份的就此打住，当然，他也没有轻易就摆出一副咬牙切齿择人而食的凶狠样子，而是保持着那张相当具有欺骗性的面孔提出邀请道：“其实，我个人觉得这件事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也许我们可以在晚饭的时候再进行讨论——如果你愿意的话。”
“呃……”最后一句过于耳熟的论调让布鲁斯心里一噎，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反射性的进入了‘布鲁西’的标准状态，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回绝道：“抱歉，莱克斯，今晚佳人有约。”背后差点冒出冷汗，他突然十分庆幸自己因为一时兴起而约了露易丝。
卢瑟笑了笑，这次他十分干脆的放开了手，甚至一直到电梯门完全合拢都保持着理解态度。
“真是位相当不识好歹的大少爷。”身后有电子门滑动的声音，梅西走到他身后略显义愤的评价道。对自己老板一向敬若神明的女保镖可是隐约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想给对方一点甜头的，可惜世上就是有人不识抬举。她内心轻蔑的‘哼’了一声，不知从哪儿掏出把枪请示道：“要不要我？”
“愚蠢。”莱克斯扫了一眼身侧淡淡的道。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总是这样忠心有余智慧不足？
尽管他没有指名，但梅西当然知道老板是在说自己，不禁辩解道：“可是，那个韦恩他……”
“闭——嘴！”没有多余的话，这次莱克斯越过她直接返回实验室。
他此时的心情绝对比所有人想象的要平静的多，因为这种结果也不是完全不可预料，毕竟他这次会和韦恩企业合作不无抱着试探对方的目的……虽然确实没想到会损失这么大一单生意，但他又不是真的玩不起‘数字游戏’。
韦恩企业，十几年间迅速发展起来的商业帝国，尽管它本身也拥有不短的历史积累和科技资源，但仍然像他的莱克斯公司一样崛起的十分异常，要说没有点常人难以想象的因素可实在解释不通啊。（*1）
现在，他觉得那因素很可能来源于——“蝙蝠侠”。
一个是几乎掌控哥谭经济走向并且具备最先进科技力量的商业帝国，一个是用高科技道具横行于哥谭地下势力在整座城市都能神出鬼没的义务警察，说这两者间没有关系？莱克斯对此嗤之以鼻，也就骗骗那群没长脑子的蠢货们，要想骗过他可是没门。
原本他还在疑惑到底是韦恩企业的哪位——或哪几位高层和那个穿着蝙蝠装装神弄鬼的家伙有所牵扯，经过刚刚的事他越来越觉得那位布鲁斯•韦恩的嫌疑不小啊。不管那位花花公子是被抓住了把柄还是因为利益关系才和那只蝙蝠合作，莱克斯相信只要找到要点，他完全可以分化他们。
当然，猜错了也没关系，就算那位大少爷——或者韦恩企业——和黑暗骑士毫无瓜葛，他只要想到当自己掌控了那个顶着‘哥谭王子’名义的漂亮男孩后，蝙蝠侠脸上愤怒到扭曲的表情就想放声大笑，毕竟那可不仅是他所守护的城市的一块招牌被夺，更代表那里最大的商业网络改姓卢瑟了。
他绝对要让那个自命不凡的义警知道——任何人胆敢和莱克斯•卢瑟对抗，就要做好被彻底报复的准备！不论是所谓的‘蝙蝠侠’，还是‘超人’。
莱克斯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唳，但很快又被虚伪淹没下去。
可惜今天的进展并不如意，看来他需要改变策略……（*2）
***
音乐，烛火，露天晚宴，以及时尚杂志上大都会最有格调的餐厅。
露易丝轻轻用单手支着下巴微笑着盯着对面的人，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惊喜又隐隐透出更多的探究：“哇哦……我要说你确实关注过我的不少文章啊。不过为什么呢？”
布鲁斯俏皮的眨了下眼，故作妥协道：“好吧，我承认我其实是你的忠实粉丝。”
那一副被抓包的大男孩表情把记者小姐逗得笑出声来，但那些对付一般女孩的花花公子招数对她作用极其有限，她很快冷静下来问题尖锐：“但我发现你今晚说的大多数事件都和超人有关——你怎么这么关心超人？要我给你们牵红线吗？”
“呃……”布鲁斯被这句话问的愣了一下，被女伴这样问作为花花公子来说可是有点失败啊——不管是从礼节上还是从策略上。
“抱歉。”没有犹豫的道歉，随即他解释道：“不过我确实对那位‘钢铁之子’十分好奇，毕竟听说他是个既强大又友善的英雄嘛……”
说到最后布鲁斯试着替卡尔加了点印象分——他和露易丝都十分清楚双方的这次‘约会’不会变成一场恋情的开始，因为他们从根本上就各怀目的。
露易丝闻言果然不在意的笑了笑，心里却想起不久前和超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她鼓起勇气近乎直白的做出约会邀请，但当时对方的回答实在令人气馁——抱歉，第一国家银行正遭到抢劫——这算超级英雄式的婉拒，还是他们俩的思考回路根本就南辕北辙了？
她知道那位光明之子一直都很特别，但这次她真的觉得自己需要有个新的起点了。
不过这些私事当然不能轻易和别人说，不着痕迹的把跑偏的思绪拉回，露易丝垂下眼帘貌似漫不经心的用玻璃棒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转移话题道：“说到‘英雄’，你对你们城市里的那位‘斗篷骑士’也这么感兴趣吗？我听说他可有点危险哦，不怕惹麻烦吗？”
“很遗憾的，我从来不觉得一个‘都市传说’有趣。”布鲁斯在心底微微苦笑，尽管对方尽力掩饰，但他当然察觉出她突然的情绪低落，不明白卡尔那家伙到底又有哪里做错了，导致人家现在连‘超人’这两个字都不想提，把他自己害的情路坎坷的同时，话题还被莫名其妙牵扯到‘蝙蝠侠’身上。这可是他极力避免的状况，毕竟所谓的‘女人/王牌记者的直觉’可从来没有依据可循。
没有忘记正事，露易丝很快打起精神试探道：“是吗？可是克拉克——那个去过哥谭采访的男记者，你今天下午还见过的大个子——自从那次回来以后就一直对那位‘黑暗骑士’念念不忘。虽然他的眼光一直有待商榷，但我感觉那个义警也没有那么差？”言外之意，你又在隐瞒什么？
“……”卡尔你到底一天到晚都在搞什么啊？内心腹诽着，公子哥轻描淡写的回答道：“那位‘骑士’的蝙蝠装扮可和我的品位不符啊。”
这个回答显然不那么令人满意，看到露易丝眼底‘绝对要挖点猛料出来’的执着和隐藏极深的疲惫，布鲁斯有点无奈之余却相当镇定，毕竟就算他真的是临时起意才约的她，但怎么可能没有点后备手段用来做掩护？只不过现在手段变成替朋友做的补偿……其实结果也没什么差别。
决定只用了一瞬，布鲁斯隔着桌子微微前倾，稍显正经的微笑道：“露易丝，其实我们可以换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比如——”
舞池里又换了一首曲目，大都会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相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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