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初稿)》genji

9、铁血少宰 1

　　“少宰阮南陵！你就是阮南陵！”
　　。。。
　　“王爷，此人一声令下，我大金三万勇士魂断金山，倘若不杀此人，三万勇士死不
　　暝目！”

　　“王爷，不杀不足以立军威！”
　　“王爷，不杀难以泄民愤！”
　　“王爷，此人绝不能留！”
　　“王爷！杀了他！”
　　。。。
　　“杀了他！”
　　“杀了他！”
　　。。。
　　“杀！杀！。。。杀了他！！”
　　。。。

　　阮南陵猛睁开眼。。。

　　客厅里的电视仍开着，“林海峰执白第32手在中路的飞遭曹薰铉严厉镇压后，早早
　　引发了决定性的“中原大战”。身陷不利的林海峰处惊不乱，巧妙地声东击西化解
　　了险情，并一举扭转了整个局面。。。最后，林海峰以半目负于对手曹薰铉。”。。。

　　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阮南陵从沙发上坐起，只觉后背一片湿热，竟是一身大汗。
　　拨开垂到脸旁的长发，站起身来，推开落地窗，深深吸了口午夜清新宁静的空气，
　　掏出打火机，熟练的点支烟。。。那样的梦魇，有多少年没有困扰过他了。。。
　　久远得自以为几乎快要遗忘了。。。金山。。。一役呵。。。

　　三万是俘虏，战死的，却有八万。

　　那一年，哪一年。。。确切的年份，日子，对于他来说，早已丧失了意义。岁月往
　　往流逝得让人心寒，如何的刻骨铭心，如何的兴高采烈，如何的痛不欲生，如何的
　　英雄无双，如何的悲惨壮烈，几十年后，几百年后，几千年后，依稀重提时，人们
　　也只不过会说，那一日，那一年；史书也只不过会写，公元某年，更多的时候，甚
　　至连公元某日都遗忘了。

　　那一年，阮南陵24。

　　徽钦二帝已被俘两年，高宗即位两年。
　　帝位已更迭三次，徽宗御笔亲封的少宰南陵也已是三朝元老。
　　金兵横行中原，高宗偏安临安。

　　年初金兵南下，一直赶到明州海边，一路上不断遭到当地义军的袭击。因长江沿岸
　　还留著宋军的大批人马，金将兀术不敢多留，带领金兵抢掠了一阵，向北方退兵。

　　三月，兀术带了十万金兵北撤，到了镇江附近。

　　烟花三月的行都扬州却仍是纸醉金迷。

　　三月的早春，阮南陵徘徊于同门殿外已有三个时辰，衣袖早已被清晨的露水打湿。

　　良久，一个小黄门匆匆跑来，向阮南陵揖道：“对不住，少宰大人，皇上仍是龙体
　　欠安，今个，想是无法见您了。”

　　阮南陵暗叹一声，不能再等了。微微一揖，“黄公公，既是如此，我稍后再来，告
　　辞。”

　　少宰府

　　谋士临东上前道：“少宰大人，韩世忠第三次飞鸽传书，兀术已经下了战书。”

　　花蕊初放的桃树下，阮南陵刚回府，一身朝服仍未来得及退下，覆手立于阶上，双
　　目微闭。

　　临东不敢上前打扰，静静地立在一旁。

　　“是金人使者来营下的战书么？”阮南陵道。

　　“是”。

　　“临东，据你估计，消息传到京里，需要多久。”

　　“若正式通传，最快也得两日。”

　　阮南陵睁开双目，抬眼望着树上浅浅粉粉却妖娆无限的桃花，淡淡道：“接战书。”

　　“少宰大人，韩世忠只有八千兵力，金兵却有十万。”

　　“即使皇上同意增兵，远水救不了近火；离镇江最近的驻兵也只有三千人，兀术也
　　决不会待援兵来了才开打。先接战书，皇上那里，我会联合李大人上书，力求争得
　　至少两万兵力。”阮南陵道。

　　“因是金兵先下的战书，待皇上接到消息，便是形势所逼，来不及通传，即使先斩
　　后奏，也是情非得已。”临安分析道。

　　阮南陵赞赏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屋里走去，边走边退下腰缠的紫腰金鱼玉带，“临东，
　　马上把镇江周边的地图送到书房，叫董存一个时辰后来书房见我。”

　　镇江

　　董存匆匆走进大营，见了韩世忠，单膝跪下，“少宰府董存，拜见韩大人。”

　　“董先生请起。”韩世忠威武的坐于营中上位，见了董存，大喜。

　　“此乃少宰大人的亲笔信。请韩大人过目。”董存自怀内掏出书信，呈上。

　　“少宰大人想得极是周到，昨日刚收到‘应战’的飞鸽传书，今日，便有董先生亲
　　至。如今朝中，还有少宰大人这样的清明之人，实乃大宋之福。”韩世忠道。

　　“抗金是每一个大宋子民所义不容辞的，少宰大人对韩大人也是极为欣赏。”董存
　　真心道，躬身一揖，“在下回去向少宰大人覆命，先告辞了。”

　　韩世忠看着董存走远，向一直立于旁边的女子，激动道：“夫人，有少宰南陵的背
　　后支持，至少不用担心后院起火，总算可以跟金人大干一场，出口鸟气。”

　　女子微微颦眉，看着韩世忠手中的信，半响道：“夫君，红玉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韩世忠正色道：“夫人有话，但说无妨。”

　　“夫君，阮南陵此人，当真可信？他在宫中的声誉可是不太好。”

　　韩世忠松了口气，想了想，道：“夫人，宗泽老将军过世时，向我提起两人，一位
　　是李纲李大人，另一位就是少宰阮南陵。老将军说，他日朝中若此两人尽失，那。。。
　　大宋气数将尽之日。。。只怕是不远矣。”

　　女子讶道：“传闻中此人不学无术，仗着家姐阮妃当年受徽宗皇帝宠幸，才位居高
　　位。。。想不到竟被宗老将军如此器重。”

　　韩世忠嘿了一声：“夫人，朝堂之事自有朝堂之人的做法，那是我等长年领兵在外
　　的武将所不能参透的。阮南陵年方二十便官拜一品少宰，历经三代朝堂更迭，仍稳
　　居高位，此等能耐岂非一不学无术之人所能及。李纲数次被贬，却又数次被召回，
　　除了民间舆论，只怕也和此人有关。夫人可知，提拔宗将军的是李纲，把宗将军引
　　见给李纲的，却是阮南陵。”

　　女子欣慰道：“有宗老将军一番话，红玉便再无顾虑，既是如此，能得此人，那真
　　是大宋的福祉，只可惜当今几朝皇帝，一个比一个不堪。。。”

　　“洪玉，”韩世忠轻叱道。“此事心里明了便好，我们喋血沙场,保卫的是大宋的子民，
　　是大宋的疆土.”

　　女子当即目光一凛，朗声道：“有此夫君，红玉余愿足矣。梁红玉愿誓死追随夫君左
　　右，逐金狗出关，保我大宋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