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初稿)》genji

8、洪安的约会 2

　　“。。。全都为了你。。。”

　　阮南陵微闭了眼，心中却如翻江倒海，“全都为了你。。。”所欠的，却要用生生
　　世世来还。

　　“你。。。”洪安有些不安地看着阮南陵，“你。。。没事吧。。。”

　　近来，往事总是不期然的重现，阮南陵暗定心神，再睁开眼，已是双目清明。“我
　　没事，谢谢。”

　　洪安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阮南陵，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突然了，那一瞬间，也是
　　昏了头，“十成。。。都是为了你”，那样的话，竟然脱口而出。

　　不远处，胖胖的咖啡馆老板端着咖啡壶走了过来，笑咪咪的，“先生，小姐，还需
　　要加点咖啡吗？”

　　“谢谢，不用了。”阮南陵微微额首。

　　“我也不用了。”洪安有些心不在焉的朝老板笑笑。

　　胖老板扫了眼桌上，女孩的咖啡喝了少少，那男子，却是连调羹都未动过呢，胖老
　　板瘪了了瘪嘴，晃晃悠悠的提着咖啡壶走回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喝个咖啡搞
　　得像谈判似的，可惜了他亲手磨的拿铁。。。唉！

　　“洪安，你今年有二十了吧。”阮南陵忽然问到。

　　“啊？”洪安有些措厄，完全猜不透他的思绪，“我，今年十九。。。”
　　“明年就二十了”生怕错过什么似的，赶紧补上。

　　“很年轻。”阮南陵难得的笑了笑，是微微的，双唇弯弯的笑了。那样的笑容，怕
　　就那一笑，不只倾了人城，倾了人国，更是倾了人心。

　　洪安吸了口气，心早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的笑，那么好看，为何却隐隐带着丝
　　伤感，让她觉得。。。心疼。他不也那么年轻。

　　“我马上就满二十了”，洪安又重复了一句，就快和你差不多了。

　　“我的妻子，嫁给我那年，也是十九。”阮南陵淡淡道。

　　。。。
　　。。。

　　“这。。。这样。。。啊！”洪安突然觉得，脑子好像有点空白了。

　　“很年轻呢。”洪安有些机械的答着。他，竟已经结婚了。

　　阮南陵看着对面的洪安，这孩子，还是张白纸，要走的路，还长着。
　　“洪安，长南大学不错，即使不是因为我，能考上，也是有利无害的。”

　　洪安点点头，他今天，真的是来挽救她这个大好的失足青年的。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的么，为什么要这么难受，能见
　　到他，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听着他，就像还了一个长久的愿，应该满足了。

　　“嗯，”洪安重重点了点头。“要是这次考不上，下次我一定会考上，至少有了个
　　奋斗目标。”其实，应该是突然失去了奋斗目标吧。

　　阮南陵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过去的过去，过去的再过去，告诉他，乱麻一
　　定要快刀斩断的，且，一次断。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洪安抬头看着阮南陵，只觉得心酸的快要死了。什么
　　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他的感情到了如此不可自拔的地步。

　　阮南陵看着她的眼，就像受了伤的小鹿的眼，藏也藏不住的悲伤，“阮南陵，南边
　　的陵墓。”

　　“阮。。。南。。陵。”洪安轻轻道。“南边的...山陵。”

　　对着他灿烂一笑，“很好听呢！”

　　”山陵啊！”阮南陵眼神中带着笑意。

　　起身，挎好公文包，是时候走了,“洪安，情爱，是人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却不是全
　　部，否则，会误人，误己。希望你成功考上长南。”

　　他要走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吧，洪安难受的想到。这样也好，至少，了了一个愿。
　　...

　　再次看着他从视野中一点点的消失，这次，连追出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

　　良久，洪安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窗外，调羹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
　　早已冰冷的咖啡。对面已是人去椅空，若非桌上的杯子，她甚至恍惚得怀疑他刚才
　　是不是就坐在那里。她帮他叫的咖啡，一点没少，静静地呆在杯里，平静而没有一
　　丝波动，就好像他一样。原来，他不喜欢喝咖啡。

　　胖老板又一摇一晃地走过了，“小姐，要加咖啡吗？”

　　“不用了。”洪安摇摇头。对了，是该结帐了吧。”老板，买单好吗。”

　　“那个，刚才那位先生已经把帐接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还要不要咖啡。”胖老板
　　笑了笑。咖啡馆今天没什么客人，就剩她，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怪
　　可怜的。

　　“小姐，刚才那位先生，是不是姓阮，是叫。。。阮。。南陵吧。”胖老板问。

　　洪安转过头，惊异的看着胖老板，“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啊！”胖老板挺惊讶的，“原来，他就是那个阮教授啊！”

　　“教授？”洪安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啊！

　　“怪不得了，原来是这样，我女儿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为了这样的人，小两口斗
　　斗嘴，也认了。”胖老板一兴奋，开始自说自话了。

　　“他是。。。长南的。。。教授？”洪安有点急了。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俩挺熟的。”胖老板来了兴致，反正今天没生意，一屁
　　股坐了下来，准备八卦八卦。

　　“我的乖女，在长南念书呢！那，就在电脑工程系。。。”胖老板一脸得意。

　　拜托！讲重点，好不好。洪安隐隐有了要抓狂的倾向。

　　“阮先生，就是电脑工程系的教授。我知道他，是因为乖女老提他，老说她们的教
　　授。。。什么年轻有为，学识渊博。。。什么玉树临风。。。反正就是。。。就是，
　　好得不得了。刚刚看到他的长发，我还想着说，不会就是乖女常念的那个人吧，结
　　果，果然是他。”

　　“长发的男人多了，怎么这么确定就是他呢？”洪安心中早已信了八层，，唉，还想
　　着他或许就是个学生，原来，是教授呢，那么年轻。。。看来，真是该梦
　　醒了。可是平日里对他一无所知，现在突然听到有人谈起他，竟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激动，眼巴巴的想要多知道些关于他的事。\"那个人，是让人一
　　见如故误终身的人啊！\"

　　“乖女说，那个人，长发及腰，我和她老公当时都大力反驳，长发及腰的男人，都
　　什么时代了，男不男，女不女，那不人妖来的，结果还被乖女臭骂一通。”胖老板
　　笑着，一脸的慈爱。“结果乖女老是提到这个阮教授，每次都是一脸崇拜的样子。
　　她老公啊，当然不高兴了，小俩口为了这个阮教授都斗嘴好些次了。我跟我那傻女
　　婿悄悄去了长南好几次，打算亲眼看看这个阮教授是何方神圣，结果，每次都落空，
　　一次也没见着。今天，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看到这个
　　年轻人，还真是年轻，当时还想，若阮教授是这副模样，那我那傻女婿也就别吃什
　　么干醋了，只有加把劲，对我女儿更好才行。小姐，你确定他叫阮南陵？”

　　洪安点点头，扯出丝苦笑，那个人啊，怪不得对她退避三舍，总是一脸淡漠，连结
　　了婚的少妇都对他倾心，早该想到，像她这样对他痴心妄想的女子，大概数也数不
　　清吧，他的妻子，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你是阮教授的。。。”胖老板还不是一般的八卦。

　　“只是个普通朋友。”洪安压下心中的苦涩，或许，连朋友都不算呢。

　　“这样啊，小姐放心，我不是八卦，今天见着阮教授本人，连我这个活了几十岁的
　　老人，都觉得，见着他那张脸，像添了寿似的。所以我很同情我那女婿，若你说是
　　阮教授的女朋友，我还更高兴呢。这样，我那乖女也不用老跟她老公闹了。”胖老
　　板一脸的憨厚。

　　“老板，我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其实，你大可以放心，因为，阮教授，早
　　结婚了。”说完，洪安抓起手袋，低着头，向门外走去。

　　再留在哪儿，只怕眼泪就全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