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研究员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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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连接会议室的摄像镜头，就见到里头除了刚进去的古越凡还有两个穿着西装的少年，他们的外观跟游戏里的没太大的差别，顾莫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是苍影和镜影。
在冷逸落座后，他俩就像两尊守护神般，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后，平日嬉笑胡闹的表情再找寻不着半点，只余下一张冷凝没表情的脸，配上前方冷逸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他们半径半米内的区域就像褪去了所有温度，有的只是极地冰霜，让大部分人都不自觉的把椅子往远离他们的方向挪去。
只有古越凡若无其事的把光脑拿出来，继续整理自己的研究数据。虽然他这个行为非常目中无人，但在目击这人刚才对待季子康的凶残手段后，几乎没有人敢开口说他的不是。
但这世界总有点不带眼识的人，谢景曦明显是其中一个。
「啧，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竟然在高层面前摆那么大的架子。」谢景曦翘着二郎脚抱胸对着古越凡冷嘲道：「平日就算了，今天还有谢家和冷家的人在，竟然还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该说你是不识体统，还是太以为自己是个东西？」
熟知古越凡的人都因谢景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倒抽一口冷气，就在他们屏息静气、对接下来世家子弟惨被教训的画面严阵以待时，古越凡停下敲打键盘的双手，抬起看着谢景曦的脸一会后，茫然的问道：「你是谁？」
噗！
谢景曦的脸轰一声红透，无法拿古越凡怎么样的他只好迁怒他人，他恼羞成怒的拍桌大吼道：「刚才是谁笑！给我出来！！」
当然没有人会站出来承认，游戏公司总裁看这场闹剧也差不多了，干咳一声，进入正题：「我们还是早点开始吧，古博士，谢氏拥有我们百分之十的股份，所以也会参加这次的签约，这位是谢景曦先生，是谢氏派来的代表。」
在刚得知冷氏想把AI买走时，他还奢望过拥有股份的谢氏会出手干预，都是四大世家，谈判起来说不定就容易多了，但这种想法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谢氏不会为一个只占有百分之十股份的公司，去跟冷家闹不和，单是看他们派来一位看似地位，但却完全没脑袋的人来当代表就能知道。
「就这点人？游戏公司的董事不止这些吧？」谢景曦坐回去后，一直安静的站在冷逸背后的苍影突然出声质疑，冷逸对他这行为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看来是他授意的。
「签约不用全体董事出席，只要有代表就可以了。」总裁冷静的回答道，他把合约拿出来放到冷逸的前方，不亢不卑的说道：「这是我们上次谈好的合约，请你过目。」
「不用。」冷逸冷冷的说道，每个字都像冰雹般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他语言刚落，身后的镜影就拿出另一份合同放在对方的桌前，游戏公司总裁打开合同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冷先生…这个价钱…」
「不知总裁今天可有关注游戏公司论坛？这段影片今天凌晨上传，到现在的点击率已经破亿。影片里那些有名气的玩家纷纷称贵公司的AI失明了，加上上次AI失控的事，我们有权利质疑你们卖给我们的AI非拾是一个不稳定的劣质货，我们深信群众也如我们一般对AI失去了信心，这从今天开市后贵公司的股价马上暴跌可以反映出来。虽然如此，我们冷氏对于这宗交易还是非常有诚意的，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取消交易，只在AI的交易价格上作出了些小修改。」镜影把开着论坛影片的光脑放到总裁和其他董事的面前，脸不红气不喘说出了对方认为非常无耻的话。
「本公司的股价的确在今早出现了低潮，但本公司很快就作出了澄清，股价也缓缓的回升过来，在收市前，本公司的股价甚至还比昨天的高上了一些。」游戏公司总裁压下怒气努力辩解道。
怎么说售价从二十五亿下降到十五亿实在是太过了。AI是他们游戏公司的命脉，把AI卖出本就等于废了他们的双手，不是迫于冷家的权势他们根本不会出售，但现在这价钱根本就是让他们贱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才那点钱就签吧，快点签完快点结束，大家早点回家休息。」一把充满倦意的声音插进了两人的对话，开会才没多久谢景曦已经开始打呵欠了，他对会议签约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起初会抢这工作只是因为想有个借口远离谢氏大楼而已，他老哥受伤那段时间工作堆得比山还要高，他才不想跟他侄子谢眠一起做得天昏地暗呢。
现在冷家不就说要减点钱么，那就给他好了，反正谢家钱多，这样一来谢家也算是卖了冷家一个人情，也算不错的收获。
谢景曦不知他这番胡话把在场游戏公司的人气得七窃生烟，总裁跟镜影干瞪着眼就是不愿妥协，这时在镜影身旁的苍影指指总裁的裤袋，随意的说道：「总裁，你的手机一直震，先看看吧，说不定是什么要紧事。」
总裁皱着眉，狐疑的看了苍影一眼，把手机掏出来一看，顿时浑身一僵。他收起手机，勉强的笑着说道：「谢少说得是，那我们就开始签约吧。」
此话一出，稍为知道冷家背景的人都以同情的目光望向总裁，看来这人是有什么把柄被冷家握在手里，令他不得不服从。看过这一幕后，其他董事也没敢开口提要看文件，他们都是有钱有能力的人，无论为了游戏公司跟冷家闹翻，连自己的命也赌上去，这太不值了。
这时，一直跟监察着谢眠那边的动向的顾莫，见谢眠还需要一点时间，而这边游戏公司总裁已经作势要签，只好硬着头皮向古越凡请求道：「博士，能替我争取十分钟吗？」要是古越凡拒绝，他还有其他方法，但没到危急关头他并不想用那招。
单手撑着头看着光脑，对签约兴致缺缺的古越凡在耳机听到顾莫的声音后，敲打键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虽然交易的物品不用参与签约仪式是常态，但签约前还是先检查一下货物比较好。今天凌晨被季子康用他那破程式这样一弄，虽然我在出门后已经给他修复好，但我不担保他不会在这几小时内从AI变成了白痴。」
古越凡抬眸望向冷逸，好心的提议道：「如果你这边没有技术人员的话，我这边有一系列的测试，完成不过十分钟，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谁知，冷逸竟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不用，签吧。」若AI真有异样，到时他们就把古越凡逮回冷氏让他修理就好。古越凡这人虽然狂肆嚣张，但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正好他并不拘泥于人才的背景和性格，只在乎他有没有能力，有机会的话，他就把古越凡拉进他底下成为他的势力，到时候他就能如虎添翼，击败其他争夺者，坐稳他继承人的位置。
「不准卖我哥－－－！！！！」
古越凡挑眉正想再说什么，就听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他脸色难看的望向突然开启的会议室大屏幕上出现的少年，虽然外表年龄调小了、头发染金了，脸上还有腹蛇纹身，但那张酷似顾莫的脸，分明就是他家的另一个AI！
「哇塞！小凌，这打扮太酷了！你的纹身在哪儿弄的，找天我也去纹一个！」原来还假装着正经的苍影，在见到凌一奇特的外观后马上打回原形，他的双眼里尽是满满的惊讶和赞叹，而不是苍影拉着他，他就已经把头凑到屏幕上了。
反观，他身前的冷逸并没有因为见到凌一而高兴，反是在一瞬间僵直了背，万年冰封的眼里竟闪过一丝慌乱。
「嘻嘻，这个吗？这个我自己对着镜子纹…不对！」凌一想起自己入侵游戏公司主系统的目的，收起傻兮兮的笑容，抽抽鼻子，怯怯的望向古越凡低声的哀求道：「爸爸，是我做错事惹你生气，你让我道歉也好，待在房间里反省也好，但请你别把非拾卖给别人。」
看到这一幕的古越凡，思绪快速的运转，思考顾莫在利用完他后，又重施故技利用凌一拖延时间的可能性，但想了片刻后，他发觉主谋是不是顾莫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凌一违背了他的话，独自透过游戏公司的网络闯进来了。
他摘下耳机摔在桌上，脸色极尽阴沉的盯着本该待在【一之空间】的凌一，瞇起双眼危险的命令道：「现在、马上、给我回到你该待的地方，不然后果自负。」他的声音里包含着满满的不满和怒气，让积惧甚深的凌一不其然的颤抖了一下。
游戏公司的人在消化完眼前的事，了解到这破解了他们公司的网络保安系统的少年，是古越凡的儿子，而他的儿子把AI当是兄长时，顿时对古家人在电子工程方面得天独厚的天份感慨不已，但同时亦对古家天才迂回的思路深感不解，把AI当作家人，这到底是多奇葩的人才会想出的玩意。
然而，当他们把视线停留在古越凡儿子的脸上愈久时，愈觉得这张脸非常熟悉，就从某个在游戏里非常有名，有名得被称为大神的玩家…
「喂，现在是怎样了，签个约而已，为什么这研究员连儿子也带进来围观了。」早就无聊得发荒，想早早结束的谢景曦忍无可忍的拍案而起，他指着打扮荒诞程度跟他有得相比的凌一，狠狠的斥喝：「还有你，AI是游戏公司的物品，卖不卖根本不到你爸来决定。单单是你现在未经授权入侵私人公司网络，游戏公司就有足够的理由给你爸出律师信。光脑技术好又怎样，脑子不行的话跟废物有什么…」
「闭嘴！」冷硬的两字从冷逸口中吐出，就像寒天里冷硬的冰块从天而降打在身上，冷逸毫不避讳的放出一身杀气，看向谢景曦的目光彷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不许你侮辱他。」谢景曦算是什么，这样的一个下三流的角色竟然敢对小凌说这种话。
谢景曦被他得气势吓得禁不住的颤抖，他噤若寒蝉捂着嘴巴想要坐下，却一个不稳掉在地上，但凌一可不想理他，见冷逸仍然关心着他，他把恳求的视线投向冷逸，含着泪可怜兮兮的说道：「逸，你明知道非拾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为什么还要买他？你可不可以不买他走，让他留在游戏公司？」
从前只有他一个是AI时，他并不觉得被贩卖有什么问题，因为他的世界只有爸爸，而无论他被卖到哪里，爸爸也一定会在他的身旁；但非拾跟他不同，他有很多牵挂，有眠大哥，有游戏里的各位，他曾依稀听逸说过冷家不是一个好地方，他怕非拾过了去后会不会过得像逸一样不快乐，也怕冷家的人会不给非拾去见眠大哥，总之，他不想非拾待在那种地方。
虽然在脑里已经演练过这场景，但真正来临时，冷逸还是没有勇气跟凌一对视，他撇过头，不想见到凌一失望的眼神，冷硬的说道：「不行。」
「闹够了，回家再教训你。」凌一还来不及失望，古越凡就已经联上游戏公司系统，意图把凌一从游戏公司的网络系统赶出去，凌一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换出蓝屏不能调动数据，所以很快的，他的影像开始模糊，扭曲。
凌一看了看神色肃然的古越凡，又望了望不敢与他对视的冷逸，觉得自己求助无门，又快要被古越凡驱逐出去，半点也帮不上非拾忙，顿时慌张得掉下泪水。
他不明白，非拾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经常都遭遇这种厄运？就是因为他是AI吗？是因为非拾代替了他成为黑泰勒吗？如果他没有自残，那非拾是不是就不用失去身体？如果非拾没有成为AI，今天在这里被一纸合约决定未来是不是就可以是他？那样的话，非拾是不是就能跟眠大哥一起幸福的活下去，不用承受着各种痛苦？
如果被保护是代表得看着重要的人不断受伤的话，他宁愿留在风雨之中，也不愿在非拾的护荫下安逸。如果那是他的宿命的话，他希望由他自己来面对。滚烫的泪水沿着凌一的脸颊下滑，凌一抬起头，眼里尽是满满的坚定，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所有人大吼道。
「如果你们要AI的话，我也可以啊！我也是Artificial intelligence！我也是AI！」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研究员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