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人类当AI》穿越时空的垃圾箱

106、当我们失去所爱

　　「┅┅我不懂你在说甚麽。」也许是被谢眠发红的眼眶吓呆了，曾经想像过无数次的场景突然出现在眼前，顾莫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张著嘴乾巴巴的回道。

　　谢眠凝视著他苍白的脸孔，AI的投影非常真实，真实得就像眼前这个人实实在在的待在他身旁似的。他看到了他眼底里的挣扎、他的脆弱、他的惶恐以及最後的空洞，他抬手，想一如既往的把人揽进怀里，但五指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一直以来的疑问终於得到解答，为甚麽家族考验後顾莫再也没有在现实中出现，为甚麽顾莫能够在虚拟聊天室里建构出整个城市，为甚麽他总觉得非拾对自己有别样的情愫，而他又无法放下非拾不管。

　　震惊、愤怒、心疼、懊悔揉在一起，搁在心里深处，又疼又酸，最後化成一声低低的叹息。谢眠收回手，看了眼仍旧无法反应过来的人，起身离开了健身室。

　　他也很恐乱，很无惜。在得知真相後，压抑著心底的暴怒，来到这里已花费了他大量的精神和勇气。他想亲耳听听顾莫的解释，但对方却让他失望了，他不想再被怒气控制说出任何伤人的话。

　　他必须离开这里，在心里的苦闷逼得他发狂前离开这里。

　　谢眠那声轻柔的叹息像大石般砸在顾莫的心上，当他回过神来，本应坐在他身旁的人却不见了。

　　「眠┅┅」他低头，慌乱的揉著墨黑的发丝，失神的喃喃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在心里预习过无数次的坦白没能说出，虽然结果还不算绝望，但让对方失望这事足够让他在心里凌迟自己一百次。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冲出去解释，但他的身体像是被抽光力气的无法挪动半步，他总觉，在凌一醒过来，另一块心头石搁下後，他才有资格去追求那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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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泰勒您这是在做甚麽？自我厌恶？自暴自弃？」曾经囚禁维瓦尔的虚拟空间里，维瓦尔撑著下颔低眸看著进来後就坐在墙边一言不发的人，琥珀色的双眸像是蒙了尘似的，看不到昔日的流光。

　　「┅┅我才不想被一个坐在鸟笼的人这样说。」顾莫四周的黑气浓厚得几乎要实体化，但嘴上还是不落下风的回道。

　　「我只是觉得坐在这里有助我思考。」维瓦尔回得理所当然，似乎不认为主动的坐回那个，曾经古越凡用来囚禁自己的铁笼有甚麽问题，他头顶的天窗大开，阳光落在笼里，带著令人留恋的温暖。

　　看向坐在阴影下，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著的非拾，心里一阵怪异∶「如果泰勒感到失落的话，我是应该感到焦急的。就在现在，脑海里好像是有一把声音在低念著，让我在你这不坚定的时候帮助您，令你彻底的离开那个人，但我完全提不起劲，比起拥抱您，我情愿安静的待在这个笼里。」

　　「那是因为你开始意识到我跟泰勒在某层面上并不是同一个人，除了你似乎诡谲的对那笼产生了轻度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病徵外，这都是好现象。」顾莫半真半假的的分析道，他凝视著对方俊美的脸孔半晌，犹豫道∶「在你最後一次见凌一┅┅你们格式转换时，他┅┅是怎样的？」

　　「他很难过，看上去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看得出他非常不愿意。」维瓦尔看著顾莫又沉了几分的脸色∶「这是您想要的答案吗？您这样问是希望听到甚麽？」

　　顾莫眼神一黯，显然露出了明显的沮丧∶「我不知道。」

　　「既然牵挂著那个人类，那就去寻他。你不像我，即使找遍世界，也寻不回那个牵肠挂肚的人。」维瓦尔换下了敬称，间接承认了泰勒的不存在，他倚著栏栅带著倦意闭起了双眼∶「失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使我不曾拥有过，但现在我的心却像缺了一块似的。」

　　顾莫一声不哼，不知有没有听进耳里。半晌，他安静的站起来，回头看向那沐浴在柔光下的天使，觉得有甚麽悄悄改变了，离开前他低声确认∶「你刚才说凌一很难过是真的吗？」

　　「当然。」轻轻的应了声，别有深意的回道∶「我不说谎，至少对你不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