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眠爷真心好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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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冲进别墅时，所有的屍体都不在了，只有墙壁上的弹孔和古越凡卧室的血迹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大事，然而，在大部分东西都被有心人毁屍灭迹，面对这座人去楼空的别墅，他们皆是一头雾水。
【一之空间】里，顾莫沉默的看着被数据带围绕着的凌一。
凌一那张无时无刻都表情丰富的脸，现在如纸苍白，眉头紧皱，彷佛正承受着某种痛苦。
顾莫眉头轻拢，努力的压制着情绪的波动，就怕自己的负面感情会令对面的人更加痛苦。在那之後他稍微询问过维瓦尔，大概知道了古越凡强逼凌一辅助让他把维瓦尔变为AI的事。
顾莫也曾经经历过格式转换，他也尝试那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折磨，那种痛就像无数的手从四方八面伸来，强行把你撕开，就连灵魂也要一并撕裂成碎片，与此同事，头部又像被反覆辗压，明明感觉到它已经被压碎成一片血肉，但那种痛感却从未停止，反而愈来愈强烈，最後把人逼得即使放弃生命在想摆脱那种痛苦。
要不是在关键时间凌一让他想起阿眠，他想他根本无法撑下去，但凌一却从这种痛中死里逃生了两次。
「你明明是那麽单纯善良，为什麽你就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简单的成长？就因为你是AI吗？」顾莫伸手穿过数据带，轻轻抚平凌一眉心的疙瘩，心里禁不住的叹气。凌一很坚强，但顾莫不确定他醒来时知道古越凡的所作所为後会变成怎样，对於古越凡，凌一从来都有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期待，他希望那个人能把他视着儿子、温柔的对待他，无论之前把他伤得多深，只要古越凡朝他招招手，给他一个小小的希望，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扑过去。
他曾经跟凌一说过，只要找到「对的人」，就不用害怕被伤害，不用害怕自己变得丑恶，即使全心全意的相信也没问题，但显然对於凌一来说，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将他利用了一次又一次的古越凡并不是那个「对的人」。
而这次，古越凡做得更绝了。
假若刚才他没有把屍体扔进盛满腐蚀性液体的缸里，警察进来时发现了它，继而证实到它就是「古凌」的话，那麽即使再次醒来，凌一也再无法使用古凌的身份，凌一那个梦寐以求多年，代表古越凡儿子的身份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抹杀了。
更甚的，就算是游戏里的凌落也不知能不能再出现，因为凌落就是古凌这件事，影狼队和谢眠再也清楚不过。
但比起这个，顾莫最担心的是古越凡的再一次否定，会对凌一的心灵造成甚麽影响。
他会哭吧……顾莫紧握拳头，胸口的闷气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想起凌一所受的一切，他想咆哮，他想尖叫，他想质问那个无肉无泪的科学狂人为什麽连一个小小的希望、小小的回应，也不愿意给予他可怜的弟弟。
凌一乐天豁达，简单知足，一直以来就那点追求，却怎样也得不到想要的。
就是因为他是AI，就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工具，即使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他，让他痛苦。
「别难过，我会等你醒来的。」他把凌一的脑袋按在肩上，一如既往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温声留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之空间】。
他怕，他怕即将爆发出来的狂暴情绪会让凌一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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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眠找到非拾时非拾正坐在健身室的中央，身後放着的正是从前顾莫开玩笑声称跟他一样重的哑铃。
健身室里的空气非常压抑，非拾的脸色阴沉不定，就像风暴来前乌云聚拢，又闷又热，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状态。
谢眠走到非拾身旁坐下，也没急着开腔，他低着头，视线停留在鞋尖上，半晌才说道：「古越凡别墅的事我知道了，听说是被贼人入屋，但却离奇的抓不着半个人，连屍体也没有……不过，依古博士那性格，与其说是贼人入屋，我想倒不如说是仇人寻仇比较有可能。」
他跟古越凡见面的次数不多，本来不应在这个时候作出这种推测，但奈何那人活得太自我，就凭那两次见面，谢眠已经能充份理解到古越凡那种性格有多易招仇家，虽然说别墅很多间房间都被翻箱倒柜，但很多贵重物品还留在现场，说是贼人所为未免太不靠谱了。
听到自家恋人的声音，刚刚在虚拟空间血洗了一顿的非拾顿了顿，不动声息的朝谢眠的方向飘近了一点，平直而无情的说道：「那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死了更乾净。」
谢眠没想到他会有那麽极端的评价，愣了一愣，回过神後沉静的问道：「为甚麽，他做什麽了？」
「他背叛了小凌，小凌明明是那麽相信他的，但最後还是被他舍弃了。」非拾难得的向谢眠坦白，凌一的事让他前所未有的怒气难平，当初他誓言坦坦说要保护的人一次又一次被伤害，而他每次都只都能後知後觉，爱莫能助，与其说他怨恨古越凡的残忍，他更懊恼自己的疏忽。
早在见到古越凡把维瓦尔施虐关进笼里时他就应该醒觉，用尽一切办法把凌一带离那个疯子的身旁，在AI的交易会议结束後，他怎麽能就这样让凌一跟古越凡回别墅，他应该不顾一切带凌一离开的。
只是，他没想到，古越凡竟然为了维瓦尔的研究去牺牲凌一……是因为他坚信凌一的生念一定会让他活下来吗？只要活下来，即使过程有多痛苦也没关系吗？
「阿眠，为什麽即使将真心奉上，人类依旧置若罔闻，更甚的，他抬起手，握着刀，把一颗真心伤得血肉淋漓，痛不欲生？为什麽即使被再三深深伤害，人类也不愿意放开施虐者的手，死命的乞求着那点微乎其微的温暖？」非拾的眼中出现了茫然，彷佛不再是那个坚定的回答凌一提问的人。
没错，他是教晓了凌一不被人性所伤的方法，但要是那个孩子无法从「错的人」中解脱出来，那又该如何是好呢？自认为关心凌一的他，又能为凌一做上些甚麽呢？
「因为喜欢。」谢眠沉厚的嗓音响起，带着他独有的温柔，低哑而坚定的解答着非拾的疑问。「施虐者怎想我不知道，但人类是因为喜欢、因为有所期待，才即使被伤害，也不愿放手。感情无分对错，不能因为对方伤害了自己就一下子把它全部收回来，所以人才会挣扎，才会痛苦。就像我现在，即使非常痛苦也不忍心责怪於你。」
「阿眠？」闻言，非拾一直低着头的非常惊愕的望向谢眠，这时他才看到谢眠双眼微红，头枕在膝盖上侧头专注的注视着他。
「刚才我收到一个电邮，还有录像，是关於把人类转换为AI的研究，那个把人类变为AI的过程好像是叫做……格式转换。」
「其实你上次说自己一公斤也没有是真的吧？」
「身体都没有了，怎可能有重量呢，对不对，顾小莫？」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眠爷真心好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