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琴》犹早

8、感情升温

　　戴菲尔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买主，觉得不好意思。他只是口头吓吓她，而她则实实在在伤害他的身体——脚背，到底谁欺负谁呢？
　　买主挥挥手，走吧走吧。
　　他就是个工具人，不必在意。

　　在工具人的推动下，独孤君终于有机会踏进戴菲尔的香闺。
　　回到熟悉的地方，戴菲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她委屈得大哭起来，坐在鞋凳上脚软得再也站不起来。
　　“变态！你好端端设计我，让我被人调戏。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必须骂两下独孤君才能平衡。

　　戴菲尔哭得咳嗽，心慌又喉咙紧张，虚弱着仍然站不起来。她干脆把脚踩在鞋凳上，背靠着墙，把自己缩成一团。
　　独孤君怜她惜她，替她脱了鞋，又抱着她放在床上。
　　独孤君亲亲她，道出男主角安慰女主角的经典台词：“乖，没事了，我在。”

　　戴菲尔把独孤君抱得死紧，真怕他走开，嘴里却又骂他：“变态，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不快？”
　　独孤君说：“我们已经相识相恋，接下来马上就有阻力要把我们分开。接下来，我要为你做牛做马劳心劳力很久，你同意吗？”
　　是这么回事，言情小说都这么写。
　　“而你却说，喜欢我，只因为我是黄金单身汉。这点儿喜欢实在……”
　　“肤浅。”戴菲尔抢答。
　　独孤君接着说：“所以，我就找了另一个黄金单身汉。事实证明，你只要我，不只因为我是黄金单身汉。”
　　独孤君骄傲地宣布：“你喜欢我的温柔。你自己说的，记得吗？”

　　独孤君与戴菲尔耳鬓厮磨。
　　“喜欢我眼睛里有温度，恩？”
　　这种说法真让人喜欢。

　　戴菲尔一脚把独孤君踹下床。
　　“你个……”
　　戴菲尔手指着他，半天找不出一个足以泄愤的形容词。
　　“变态！”
　　戴菲尔只有这千年不变的骂人话，在吵架这一高端领域，她实在很需要学习。

　　戴菲尔又哭了，她今夜泪腺特别发达。
　　她哭骂道：“你就为这理由这样吓唬我？你太过分！我虽然不是什么公主千金，好歹也是亲朋师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为难我！好端端谈场恋爱，竟是无妄之灾。”
　　“我要跟你分手！”戴菲尔大声宣布。
　　“你不甘心我只喜欢你的黄金单身汉身份，不要为我劳心劳力。可我呢？你喜欢的可是我根本不存在的温柔呢！你没有生病，我也不会照顾病人！我不是一样得做好准备为你受苦受难，应付阴险的女二号，还得收拢你难缠的妈，我图什么呀我！”
　　“分手分手！反正我在这里没恒产，没事业，没亲友，我明天就离开。”

　　戴菲尔情绪很激动，这架吵得很凶。
　　独孤君却一点儿不担心真的分手，因为言情小说的男主角有免死金牌！
　　“我爱你。”独孤君说。
　　戴菲尔果然扭捏了，害羞了，声音小了，气势矮了。

　　“你……爱我什么？”戴菲尔忐忑又期盼地问着，问完了还补充，“你要敢说‘温柔’，我就劈了你。”
　　她现在泪流满面叉腰站床上的模样，实在跟“温柔”二字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爱你的……”独孤君深情地凝视戴菲尔，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方才续道，“全部。”
　　“包括脸蛋和身材吗？”
　　“尤其是脸蛋和身材。”
　　肤浅的男人。

　　独孤君亲遍了她的脸蛋，摸遍了她的身材，戴菲尔还想求个死缓，吞吞吐吐道：“今天，一定要上床吗？”
　　“再不上床就晚了。”独孤君说，“我妈下个星期从加拿大回来。”
　　呀，恶婆婆终于要出场！
　　“你在害怕吗？”独孤君说，“就算你害怕，我也不会停，但我会……更温柔些。”
　　戴菲尔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真的怕，只是有些儿不自在，或者还是害羞吧。
　　戴菲尔说：“我还好的，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怎么自在怎么来，不用按着言情小说的套路演。倒是你，你想好要怎么进行了吗？”
　　害羞使然，短短一句话戴菲尔说完像跑了一公里那样喘。

　　“‘你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这样开场可以吗？”
　　独孤君模仿得惟妙惟肖，戴菲尔乐不可支。
　　“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戴菲尔说，“这个开场不好。”
　　“那么就是……”独孤君眼睛一亮，捡起一句经典台词，“你嘴上说不要，身体却……”
　　“我嘴上没说不要。”戴菲尔害羞打断，怕他真要说出什么下流话来。
　　“那么就是要了。”独孤君得意一笑，饿虎扑羊，“忘记那该死的言情小说套路吧，咱们怎么自在怎么来。”

　　找个黄金单身汉做男朋友真不赖，简直呼风唤雨，所向披靡。
　　有一天独孤君问戴菲尔：“你从北京来，在这儿住得习惯么？”
　　戴菲尔说：“还好的，所有的城市都大差不差。”
　　想了想，戴菲尔又说：“只是，这儿的图书馆建设真不好，没有开水房，没有软沙发。楼房里的卫生间全都上锁，只有靠近大门旁有一个小水泥房，是大水沟一样的厕所。噢，那样的厕所我从小学毕业后就没见过！”

　　戴菲尔在独孤君怀里坐直身子，数落得兴起，举凡图书种类太少、杂志更新太慢，连□□慢都数落进去。
　　“你知道吗？办图书证竟然还要自备两张一寸照片。那种在硬纸片上写串字贴张照片再封一个塑料膜的图书证，竟然要我等五天！这种图书证我初中毕业后就没见过了。我拿到图书证的时候惊呼了一声，不能怪我失礼，实在太让人惊讶。图书管理员一定觉得我是个没教养的孩子，也许我伤了他的自尊。”

　　“都怪市政班子不重视文化建设，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差劲的图书馆。如果有一天我呆不住走了，必定是图书馆的原因。”戴菲尔气鼓鼓地说，“马路建得那样宽，海岸修得那样长，随便省点儿钱下来就能把图书馆建得很漂亮，如果我见着□□，一定跟他抗议。”

　　戴菲尔落落长的抱怨里，独孤君抓住了一个“走”字。
　　走？独孤君若有所思。

　　两三天后，戴菲尔再度拜访图书馆时，开水房，有了；卫生间，开了；软沙发，来了。这里还有无线网络覆盖，可以自带上网设备。
　　戴菲尔走进开架借阅室，两面新书架立在最前头，大书“天维企业捐赠”。
　　天维企业，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