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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6章 囚禁 ...

  •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当自己料定彬云不会伤害自己然后决定不再回应他以后,那小子大约也觉得无趣,便出了门落了锁。赋闲起身查看了一下门窗,发现门窗都封锁了,门外还有人看守,便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之后回到被铺当中,糊糊涂涂便睡着了。

      之后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有人撩开自己的头发,抚着自己的额头,用指腹画着她的眉眼与鼻尖,她觉得痒,伸手撩开,喃喃着:“升,别闹了……”隐隐觉得不对却再没有力气去想,轻微翻动身体后便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躺着张望了会,没看到有人,赋闲才支撑着坐起来,结果被子滑落,露出白色的亵衣来,一时呆愣。因为怕身份被识破,赋闲昨夜睡觉前并没有除下衣物,但现在这情况——有人趁自己睡觉把自己扒了个干净,不不不,起码亵衣还留着,里面的裹胸布也没有异样,看来对方并没有做什么人神共愤天理难容的事。但是女子的身份,十之八九是被识破了。顿时泄气不已,对方是谁倒是其次,反正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关键是自己怎么会那么没戒心,难道是那些蒙汗药的副作用?

      一阵胡思乱想过后,赋闲才决定起床穿衣服。床头叠着白色的衣服,初以为是自己那套,拿起来才发现是套女装,从内到外,一应俱全,甚至还包括绣着芍药的白色肚兜,赋闲不敢确定这是给自己,于是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这房间里没有第二个需要衣服的女人。不想穿,于是试图在房间里找到自己原本的那套衣服,但是没有。

      两个选择:不穿,就一直这种状态窝在被子里;穿,但是这衣服的风尘味实在是太重——丝绸材质的衣服有着巨大的开襟和疏松的立领,估计肩膀是包不住的。赋闲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是被卖到青楼了,但是昨天那个彬云明明以为自己是男人,所以应该不是。

      权衡了半天,赋闲终于决定换上那件女装,再怎么说也比衣衫不整要好一点。可是穿戴好的一瞬间,赋闲就后悔了,敢情这衣服的设计重点就在于这白色的芍药肚兜啊?巨大的开襟正好把那幅芍药图完整地露出来,深色的立领根本就不是用来包脖子而是用来包手臂的。

      可是刚准备要脱下,就听到开锁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走进个白色的身影来。

      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角,以及英气逼人的眉目,莫名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

      而另一边的男人却傻了眼,叫彬云拿一套女装给自己,自己也没注意看,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衣服,现在想想那小子好像是一脸贼笑地把衣服交到自己手上的,相处这么久,那小子的心思自己竟然还不知道提防。可是这样充满了风尘味的衣服怎么会被人穿出这样谪仙般的气质来,贴身的白色丝衣与散落的满头青丝;粉色的芍药与一张倾城的容颜。此时望着自己的神情,带了三分惊讶三分窘迫三分疑惑,不甚真实。

      “你是……”实在记不起,赋闲才呐呐地开口,谁知道对方脸色一沉,倒让赋闲一时语塞。

      “涵竹姑娘可真是健忘,白某可没有一刻忘得了姑娘的救命之恩哪……”白夕舜苦笑一声,转身关上了房门,又走到桌边坐下,放下手里的盘子,抬手给舀了一碗粥。

      看着对方流畅地做完这些动作,涵竹才终于恍悟一般地叫出声来:“啊,白夕舜!”也难怪自己认不出来,刚认识时候的他一副病怏怏的虚弱样子,脸色苍白,眼神无光,哪有现在这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早已无恙,还得多谢姑娘呢!”

      你就这么谢人的啊?把人迷昏了抓来关着,然后换上件漂亮衣服,是不是准备卖了啊?“救了公子的是玄圣与药仙前辈,涵竹无能,不敢邀功。”

      白夕舜笑了笑,没再答话,只是朝涵竹招了招手:“饿了吧?来喝粥!”

      涵竹觉得他像是在招狗,但是肚子实在饿极,也只好乖乖走到桌边坐下,接过白夕舜递过来的碗。白粥里面放了被切碎的青菜,于是整碗粥都透着淡淡的青色,看上去诱人得很。涵竹不由得想起了星晨,做杂食为乐的星晨。

      看到涵竹迟疑,白夕舜不由得“哧”地笑出声:“放心啦,我没有下毒。我只是叫彬云趁没人的时候礼貌地请你回来,没想到那混小子竟然把你迷晕了带回来,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你是他师兄?”看到白夕舜点头,涵竹又问:“我哪得罪你们师傅了啊?”

      “那小子最爱胡言乱语,这件事涵竹姑娘你无须在意。”师傅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随便透露为好,要不来难保那老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无须在意?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涵竹别别嘴,开始低头喝粥,边喝边问:“那个……我可以回相府去吗?我的……我的东西都在那里呢!”

      “恐怕不行。”白夕舜喝下一口粥,答得理所当然,然后发出愉快的吞咽声。

      涵竹愣了愣,答道:“哦!”然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谁知道白夕舜却笑开来:“你不问我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的?我无权无势也无钱,囚禁我也没什么好处,也许你要借我来要挟谁也不一定,不过我可直说了,正常来说,我不能保证自己有那个价值。”既来之,则安之,人家不放人自己也没有办法。只是,星晨快回来了吧?找不到自己,他应该会很着急,想到这里,又不免担忧起来。

      “你如果真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白夕舜淡淡地笑,嘴角残留着莫名的意味。自己明明是为了眼前的人,放弃有利形势定下了停战协定,顶着来自父皇与皇兄的巨大压力,离开军营来到帝都,她却这样妄自揣测,怀疑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知道师弟要加害她的时候有多着急,却还怀疑自己会在饭菜中下毒。

      涵竹呐呐地哦了一句,低头继续喝粥,许久才开口问:“能帮我另外找一套衣服吗?”

      白夕舜有些失笑:“为什么,这件很适合你啊。”

      “哪里适合啦!”

      “我找个人来帮你梳头吧!呵呵……”

      那一刻涵竹只觉得此人不可理喻,一时倒没有再多想,她心里记挂星晨,怕他着急,却苦无脱身之策,殊不知当时帝都之内,为了她一人,早已闹得是人仰马翻,一团大乱。

      ——————————————————

      得知皇上出动了禁卫,莫言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这样大张旗鼓,未免容易打草惊蛇,进宫劝谏却是无果。这皇帝,本就是不听劝的性子,这会儿心情不好,就更不会听自己细说,刚一开口,就被打发了出来。

      关于赋闲的事,已经从湛卢那里粗略知道了点大概,貌似皇上喜欢,要收她做义子,看之前的仗势,俨然一副纳为皇储的迹象。显然他并不知道赋闲的女子身份,但是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件事的时候。现在要关心的是,皇上收义子的这件事要是传开去,对赋闲绝对不利,怕只怕这次的失踪事件就是与此有关,想到这里,心里不免紧张,要真是如此,对方怎么会留赋闲性命。

      越是担忧,则越需冷静,莫言决定先去探探各家的情况。觊觎皇位,会忌惮赋闲成为皇储的,在这皇城之内只有两家,其中一个是淳亲王,另一个则是右相。

      淳亲王是皇上的侄子,平常关系倒是疏远,但是他却是在皇上无子嗣的情况下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而且淳亲王此人确是个人才,十几年前,右相提议让不过十几岁的他跟随段秋恒的父亲镇守边疆,实有发配之嫌,但是他却在短短几年内立功无数,在军中建立了不小的威信。怕他坐大,右相又以封赏为由上书,让皇上召他回来,许他做了个清闲王爷。这些事,他必是心知肚明,所以这几年在朝中,他仗着未来的皇储身份给了右相不少气受。但是,倘若皇上立了别人做皇储,那么他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右相那边自不必多说,狼子野心,也只有皇上愿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自然也容不得这突然出现的皇储。

      细细思虑之后,莫言决定先去这两家看看情况。

      淳亲王府位于城南,这地方是右相选的,多的是妓院赌场,也难得淳亲王身在此处却能洁身自爱,从来没传出过什么浪名。

      淳亲王在书房接见了莫言,三十出头的男人,俯身画着幅梅花,身上端了一副王者之气,见莫言进去,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莫言站立一旁,手里捧着下人端上来的清茶,看他画梅。如此,便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手中茶水已凉,梅却只画了一半。淳亲王放下画笔,转身到一边卧榻坐下,才招呼莫言坐下。

      “王爷不必在意下官,只管完成此画便可。”

      淳亲王却只轻轻叹了口气:“此画已成,无须再添笔。”

      此时的淳亲王,哪还有刚才的气势,眉目低垂,倒似个落魄书生,莫言也不言,只是陪着沉默——此时正值初夏,王爷却画起了梅花,画之未成,自是残梅,对比王爷一生之遭遇,如何能不让人唏嘘。

      沉默着坐了一会,莫言便起身离开,王爷以梅自比,本身也是高洁之人,自然也不屑做这掳人之事,自己怀疑他,不免小人之心,此时已是倍感惭愧,便问:“王爷这画,可否赠与下官?”

      淳亲王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本王拙作,沈大人若是喜欢,明日我着人表上,送到大人府上,可好?”

      莫言眉目笑开,道:“自然是好。”

      离开了淳亲王府,莫言又驱车前往右相家。虽然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家,莫言却甚少前来。管家上来领路的时候,脸上都是抹不去的惊讶。

      管家说右相在花园里陪三个女儿赏花,让莫言去花园相见。想到右相那三个女儿,莫言一时又头疼不已。

      进入花园的时候,正看到有人离开,那人脚步疾,很快就没入林间不见踪影,莫言却一时惊诧,虽是远远一瞥,莫言却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像极了那日与星晨赋闲同行的少年——青蓝。

      说是像,只是他身影容貌与那人一般,眉目神情却多有不同,不复少年模样。

      心中顿时升起万千谜团,理不清晰,此人那日失踪,如今为什么会出现在右相府上?他真的是赋闲的书童?他与赋闲的失踪是不是有关系?赋闲到底是什么人?

      许是心中一片迷蒙,之后的见面也是草草了事,三个女子又在一旁扰乱视听,莫言自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右相似乎对禁卫一事有所惊讶,却不像是知道赋闲存在的样子,莫言心里不由得更乱。

      待到回府,已是傍晚时分,与莫语若雅同桌而食。莫语忽然问起赋闲,莫言抬眼时,看到莫语询问地看向自己,而若雅的表情,亦有所动。

      “林兄弟去帝都旧友家小住几日,这几天不会回来。”

      谁知话一出口,两个女子皆露出落寞的表情来。莫言心中又是一惊,莫不是这两人都……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莫语处处与赋闲作对,哪里是对喜欢之人的态度?

      至于若雅,自从胭脂城回来之后,她就甚少与自己交流,自己心知她是假的,也多方查探出了一些线索,偶尔表现出来,她也不恼,冷冷淡淡全似没有情绪一般,倒是时常跟着莫语瞎晃。她虽然扮作自己命定之人,却甚少讨好自己,倒是最近对赋闲……莫言越想越惊,倘若真是如此,万一她知道赋闲是女儿之身,不知又要惹出什么祸端。

      于是敛了心神再看向若雅,却见她只是安心吃饭,神情冷淡,好似刚刚的落寞只是莫言眼花一般。

      倒是莫语在一旁念叨不休:
      “胆小鬼,一定是怕输了我,所以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96章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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