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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个人 ...

  •   假期不长,很快便再次踏上回校的旅途,我长时间坐火车硬座会肚子疼,从网上查了好多资料,也不知道是晕车还是消化不良,反正每次得靠一些晕车药胃药才能坚持下来。三十几个小时下来,我已是疲惫不堪,新的学期开始,我却没有新气象。

      我是信息类专业,研究计算机编程之类,可我从来对这个不感兴趣,我看这些课本提不起神,也学不进去,这现象让我害怕,因为我从网上看到很多人上了大学就堕落的例子,总是怀疑我是不是也踏上了坏学生的路。我强迫自己去听课,去看书,可有时候趴在桌子上三四个小时课本都没翻页,不过临近考试,和我一样才开始预习的人也不少,没有老师管辖督促,大学学习完全凭自主,那些把高中的良好习惯带进大学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好学生。

      我和岑钰上学吃饭都在一起,没错,她就是我之前提过的牡丹花,走到哪里都有男生注意的美丽女孩,而我,无疑会显得很破坏美感。不过她倒一点也介意,也从不高傲,对于那些向她表露好感的男生也不会随便接受,她的时间要么是和呆我在一起,要么是在她的学生组织里,我真的觉得这么好的姑娘哪里去找。

      我想多一些机会了解余霄,可才发现大学其实是个错误的地点。回想那些初高中时光,班里的同学十几天就混得熟烂,开学半个月就可以叫准所有人的名字,一天八节课是铁一般的定律,由不得你说不来就不来,课间十分钟打闹说笑,那种感情温热得很快。而在大学,上课是只是一项任务,每节课总有那么几个人翘掉(余霄是典型例子),座位没有约束,于是就形成了抱团坐,熟的人越坐越熟,不熟的人快一年了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两个小时的课一结束,立刻出了教师们,散入人群,只有那三三两两并肩的人互相搭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够见到余霄一面,从侧面偷偷望他一眼,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大概我们的班委跟我想得一样,他为了加强大家的沟通,增进彼此间的了解,一学期会有那么两三次的集体活动,再加上女生节,男生节,光棍节等等各种大学生寂寞空虚的衍生节日,大一结束,我差不多把班里的人都认全了。

      临近七月,X城已是炎热难耐,海风从窗户涌进教室,班长提议大家今年的实践活动就是在海边露宿。帐篷,手电筒,防蚊水,零食,还有一波兴奋的人摸黑来到了学校附近的海滩。

      吹着舒服的海风,大家围在篝火旁玩杀人游戏。凌晨的时候,海水开始涨潮,男生们扁起裤腿,脱了鞋子,冲进海里,四处摸索着,然后举起手来兴奋地喊着:“螃蟹啊!”我们坐在沙滩上惬意地看着那些活力四射的青年,在水里打滚着,笑闹着,还有余霄,他也被海水冲刷掉了平日的柔和内敛,此刻也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笑,还不时地捉弄别人,配合着把男生一个个丢进海里,自己最后被一群人扔了进去,然后狼狈地爬了回来……

      我手撑着胳膊,指头触到翘起的嘴角,笑容早已不知不觉漾上了我的脸。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潮水已经漫过海滩,我们退到高处,那里搭着帐篷,帐篷前铺着毯子,上面放着照明的小灯,大家一堆一堆地围坐着,打扑克,玩游戏,吃东西,似乎是打算这么通宵了。
      “都打算不睡了啊?”我有些困倦地问着岑钰,她还在很有精神地打牌,“我的九对!……嗯啊,你困了啊?马上就日出了,海上日出哦!”她笑着对我说,那神态就像是妈妈拿着棒棒糖哄着小孩子,我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说:“那你记得叫我啊,我可不想错过,可是我真的很困,昨晚睡得太晚了,我去躺一会儿啊……”

      她轻声道了句“好”,我便冲进帐篷,躺了下来,喷了防蚊水,驱了驱恼人的蚊子,就深深地入了梦。我醒来的时候,光线已经大亮,旁边还躺了两个女生,都是半醒的样子,看见我坐了起来,也开始收拾,出去的时候,其他的帐篷都已经被收了起来,我们成了起得最晚的,我有些急迫地望了望远处的海面,太阳已经完全出了海面,斜斜地将光芒洒向海面,金灿灿的,这景象曾经只在电视上见过,如今我也算真实地瞧了一回海上日出,虽然太阳已完全出,但我还是难掩激动地拿手机拍了下来,金色广阔的海面卷着微微波浪,几个青春活力的年轻人在海边踢打着浪花……

      岑钰说她们晚上也没能熬得住,也睡了会,起来后正巧日出,拍照拍得激动,便忘了叫我,我淡然一笑,表示理解。东西已经收拾完毕,大家准备回校,现在不过六点多。

      沿着窄窄的小路,我跟在余霄的后面,岑钰跟在我的后面,他走起路来的姿势十分端正,和旁边的男生会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样子让他显得更有气质,更吸引人。岑钰跟我说着话,我有些故意地加大着音量,希望他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存在感低弱的普通女生,我怕若是不常常在他眼前晃荡晃荡,或者发出声音在他耳朵里溜达溜达,他会连有我这么个人都不知道。

      我和岑钰并排走着,说笑着,忽然,一个微胖的长发女生赶了上来,走在了岑钰旁边,她是赵美美,我只在军训的时候注意过她,她站在我的后面,那时候她体型比现在还胖些,脸很圆,还有双下巴,单眼皮的眼睛显得很小,后来也没再有过什么交集。她笑着说:“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好啊。”岑钰爽快地回答,我也点头表示没问题,

      谁知道从那以后,我出门不再是两人同行,而是成了三人并肩。她说她宿舍的女生跟她闹了矛盾,觉得我俩性格不错,就想和我们一起。我心里清楚,她是想和岑钰做朋友,而不是我,可我和岑钰又分不开,她的抱怨,她的秘密,也就顺便进入了我的耳朵,我也就顺便成了她的朋友,说起这件事来,我始终是心里不舒服的,朋友之间原来也会怕第三者。

      我们三个在外人看来亲密无间,做什么事都在一起,上课也坐在一起。我年龄最小,可能显得最不成熟,但我始终不愿以此作为和她们聊天有距离的借口,岑钰依然很和我要好,可是赵美美的攻势显然已经将她从我身边拉走,她们会说很多悄悄话,我大多数时间都在低调地装单纯,装无所谓,埋头继续做我的事情。

      大学里的很多男生都会迷上dota,宿舍疯狂游戏就像是一群久久束缚的人脱离控制后的发泄,网络让他们变得很宅,我必须很无奈地说,余霄一点儿也不例外。越来越少到的课,越来越少的见面,刚开始我还会四处找找他的背影,后来就只对着黑板叹息,我偶尔会觉得他是不是回家度假了,要么是出门旅游了,总之他的消失会让人很心慌。

      对于大学里的女生,我同样不例外地随着大流,女生们都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表来,从头到脚,发型衣服,护肤化妆,都在朝着更吸引男生的方向发展。不过我是大流中的后腿,我可不敢染头发,也不敢化妆,衣服倒是会买一点,护肤品也会稍微了解下。大学里最常听见的一句话就是“我要减肥”,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我自以为比较瘦的体型也被挤得要喊减肥了,然而这对于大多数女生都只是空话,门口的美食街、小吃城可都不是摆设,看到让人眼馋的美食,那天成天喊着减肥的女生瞬间变吃货。所以我一直不对自己的减肥抱希望,能狠心拒绝食物诱惑而把身上的肉生生扒掉的人该是多让人膜拜啊,比如赵美美。

      7月快结束,暑假来临,大家四散,回家避暑。

      我回家后妈妈说我胖了些,虽说我不爱减肥,但这话听了难免觉得不顺。不过我的精力可不浪费在纠结体重上,听说隔街比我大一岁的小学同学几月前就结婚了,可婚后却一直遭受着丈夫的虐待;听说对门的王大妈的正值壮年的儿子被老婆拿菜刀剁了手指,然后到医院居然给接回来了;听说我考上大学给我送礼时还活蹦乱跳的李大爷患了癌症没两个礼拜就撒手归西了……然后,我得出一个结论,人生百态,珍惜眼前,还有,别那么早结婚。

      前期欢乐,中期无聊,后期忧虑的暑假也结束了。随之而来的大学新的一年,我的大二,让我心乱如麻,也让我不堪回首。

      行走在暧昧的灯光下,树荫中,草丛里,夏虫清脆地叫着,晚风自由地吹,湖畔,山腰,桥上,那一对对紧靠着的情侣说着悄悄话,久别的相思在相遇的一刻立刻燃成烈火,夜晚的校园成了这些小青年约会的场所。我踱着步,喝着奶茶,心情却是格外清爽。

      小石铺路的尽头闪过一个身影,略敢熟悉,待看清那苗条的背影后,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就只有这一条回宿舍的路,我走在了那影子的后面,然后才发现黑暗里还有一个人影,跟她并肩走着,这个高大的背影,还有走路的姿势,分明就是高国涵。我好奇地跟近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女生的侧脸,她,竟然是赵美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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