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何处贪欢

22、第二十二章

　　于周换衣服换了很久，江文研等的不耐烦，在门外敲门，“怎么还不出来？”里面的人似乎很不好意思，半响才不情愿的将推开门。
　　简单的白色立式小领衬衣，衣领处精致的银色钮扣，衬衫布料沿着身体肌肉的曲线，恰到好处的包裹在身上，略带羞涩的表情，像一个出世未深的忧郁小王子。即使是吝啬于夸奖的他，也不由说到：“很好看。”
　　江文研的这句夸奖，让于舟更不好意思。加上江文研目不转睛的目光，不自在的拽了拽衣角。还好江文研并没有看多久，就将手中的外套递了过去，“试试这件。”
　　看着他穿上外套，略微鲜亮的颜色衬得他也明亮了不少，虽然过于单薄的身型让他显得瘦弱，但似乎有淡淡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出，江文研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发现，他挖到了个宝，心情莫名好上不少。并对身边的店员说：“就这身。”
　　于舟转身回去想将衣服换下来，却被江文研阻止，“穿着。”
　　身边的店员很机灵，从马上取了小剪刀，将衣服标签剪下，送到柜台算账。
　　于舟不想要，“很贵，我不要。”
　　“不用你花钱，怕什么。”江文研不在乎的说。
　　走时，服务员递过一个袋子，是于舟换下来的衣服。临走，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把标牌拿在手里。刚一出门，于舟就有些扫兴的对江文研说：“我会把钱还给你。”
　　江文研扭过头看着于舟，这个身高有一米八四的男人，极具压迫的看着于舟。
　　于舟知道他不高兴了，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可意外的是，他并有讥笑于舟的不自量力，而是进到另一家店。
　　又试了两件衣服，江文研从不看价钱，动作流畅的刷卡付钱。他是个大男子主义，在他认为，自己的女人，就该他来养。哪怕现在这个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
　　就在江文研买下他身上的第三件外套，于舟再也不肯试衣服了，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却还是出了一层薄汗。只是这手里的几个袋子，就是他卖上一年血也还不起。这一定是江文研对刚才说要还钱的报复。
　　看到于舟本就瘦弱单薄像片纸的身体此时更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这才打算放过他，终于收起了不快。
　　把袋子放回车里，江文研看已经十一点多，直接带着于舟去吃饭。
　　饭店档次比于舟之前工作的地方只高不低。服务员过于热情的态度让他浑身不自在，走在前面的江文研却没有一丝不自然。宽阔的后背，剪裁合体的大衣，身处高位才拥有的自信与沉稳，无不让人心生敬畏。反观周围的人，无论是气势还是别的，都比他逊色太多。这样的人，无论是站在哪，都是万里挑一的显眼,人中龙凤。
　　吃完饭，回到家中。江文研脱了衣服直奔浴室，看来今天下午江文研是不准备出去了。趁着江文研不在，于舟小心将衣服吊牌拿出，又找出一个本子，把钱记了下来，看到最终的数字，他倒抽一口冷气，慌忙换下，穿上在超市买来的廉价睡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作回真正的自己。
　　第二天江文研拿回来的是新手机，和江文研一模一样的黑色机子。仿佛知道于舟不会老实的拿上用，在于舟一不留神之际，将他那个古董似的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
　　随着于舟的一声惊呼，他追到窗口，眼看着手机落在地上又弹跳了很远，后盖和电池散落进草丛里。
　　心中又气又怒，只觉得江文研更讨厌了。他跑到楼下，发现手机屏幕像蜘蛛网一样粉碎，由于路上有积水，手机又恰巧被淹没在水里，是彻底不能用了。
　　于舟将手机拼装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发呆，他心里面很难过，不是因为这个手机，而是为他自己。这个手机就如同他的写照。价格低廉、不上档次，这就是他的本质。而江文研今天的举动，就像是把他的尊严也扔了出去。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他现在还有什么尊严。
　　这件事儿两人都没有再提。于舟又欠了江文研一笔账。
　　之后的两天，江文研都很忙，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他很晚回来。一回来就躲到书房里，也顾不得折腾于舟。书房里的一条烟很快吸了个光，早晨起床路过书房，里面烟雾缭绕，江文研似乎是想把自己活活抽死。
　　于舟觉得江文研是遇上事儿了。
　　之后，江文研有两天都没回来。于舟不禁想，这位少爷是不是又找上别人了，这也好，到时离开，江文研说不定还高兴，不用多费唇舌，说不定还会想他挺有自知之明。
　　数着指头过日子，盼了几天，终于把日子盼到了。房东今天就能回来。
　　房东说，这个月的房租不能退了，只能退他3000。于舟没说什么，这个月都快月底了，他也没指望要。
　　江文研连着三晚上没回来，于舟一大早就去了房东那拿钱。
　　房东过来检查房子，到是没说什么。东西是一早收拾好的，摆在门口，只有一个手提旅行袋，和一个背包。
　　他一路做贼心虚回到小区，手里的行李成了烫手的山芋，要是江文研在家，看见怎么办，还算他机灵，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许久没有人接，看来人还没有回来。回到家，把行李藏好。人静下来，他才想，他大可不必这样谨慎，这房子本就是江文研说要一起住的，说点不要脸的话，他把行李搬回来才正常吧，江文研即便看见，说不定还以为他真心老实了，要搬过来住。
　　在网上，他看了火车行程，上午9点30有一趟，16点45有一趟。他想坐上午的，坐下午的车到A市就半夜了。
　　还有一天，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晚上，江文研回来了。
　　一月份的天气，冷的吓人，江文研一进门，带着冬天空气中的冷风味把于舟冻了个机灵。“吃了没？”其实他六点就吃饭了，但江文研的突然出现让他措手不及，慌张间说没吃。
　　江文研皱着眉头打量于舟过于单薄的身板，这两天好吃好喝的，怎么也没见多长二斤肉。“那出去吃吧。”
　　江文研其实已经吃了饭，跟他爸妈一块儿吃的，这两天他都住在家里，最近时局动荡，在家里总是能听到第一手的消息。但母亲时不时在他身边唠叨这家的小姐那家的姑娘，让他不胜其烦，见他不听，就要拉着他去医院。
　　今天刚吃完饭，母亲又在唠叨，就准备打电话预约医生了。心烦下，他就回来了。
　　于舟不饿，可之前的话又说出口，没法收回来，看着一桌子菜，觉得不吃可惜，也只能往嘴里塞。
　　心里却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走。
　　江文研倚着椅子抽烟，双腿交叠，没有什么表情。虚渺的烟雾从嘴中吐出，仿佛刻出来的五官在烟雾下又模糊起来。真是生的好相貌，哪怕是个抽烟的姿势，都透着男人的性感，再找个人来，同样的动作，都做不出这样的味道。这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吧，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再加上一副好相貌，感觉什么好处都被他得了。
　　这样的人，谁能不被他吸引，从路过的女人都忍不住侧目看向这里就可以知道。
　　若是以前，他见到这样的人，也一定会像那些小姑娘亲一样，一见倾心，可他们偏偏要用这种方式认识，何况这种把利益看作一切的人，又怎么会看上他，即使看上了，也是一时兴趣，这种人，始终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娶妻生子的。
　　而他，把感情看的太重，一心要找个相伴到老的人，而江文研绝不是。
　　饭吃到一半，他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虽然离得远，几乎可以忽视，但他还是听到了，像一根针刺进耳膜。那个发出声音的人似乎很恼怒，他说：”滚开！”是苏浩。
　　一口饭差点噎在喉咙里，他捂着嘴，视线穿过江文研的肩膀，看向门口的一群人。一个女人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手还维持着刚才撩头发的姿势。而她看着的那人，目光像针一样看着自己。
　　正对上苏浩的目光，于舟忍不住心跳加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在这种地方相遇，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不是心里面还有苏浩，而是他不想让苏浩看到江文研。如果他现在是和一个他爱的人在一起，他会挺直了腰板让苏浩看，他现在很幸福。可是现在的他，被包养，被人像宠物一样圈养在家里。他羞于言表。他更不想让苏浩觉得，自己趋炎附势只会装清高，分手时说得好听，谁稀罕他的钱，不是什么东西钱都能买到的。可现在立马找了个有钱的。
　　很快，江文研就察觉出不对劲，他看着于舟瞪着眼睛，连自己已经坐直了身体都没发现，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回头看去。有几个人似乎很面熟，但记不清哪里见过。
　　于舟看到门口和苏浩一起进来的几个人已经陆续发现不对劲，顺着苏浩的目光直直看来，都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但几人看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江文研。于舟心里漏了一拍，不会认识吧。想到这里，更怕他们过来，于是心虚的低下头，掩耳盗铃。
　　“你的脸快埋到盘子里了。”江文研冷冷的提醒，将于舟从恐慌中唤起。
　　于舟尴尬，直起腰，但仍低着头。
　　“人已经走了。”江文研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修长的手指，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充满力量。
　　于舟先在心里赞叹一下，而后看向门口，果然，人已经都走了。可苏浩的眼神，实在让人不能忘记。
　　“认识？”江文研当兵当惯了，只要坐起来，就跟背后绑了钢条一样，气势逼人，但他问这话时，语气却是懒洋洋的。
　　于舟下意识就说：”不认识。”可这急迫的语气，到真应验了那句欲盖弥彰。
　　江文研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太明显了。也大致清楚刚才那里面的人和于舟的关系。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因为真的不感兴趣，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