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九章 君子好逑 ...


  •   在郡主府,苏靖原本就没有资格参与到正事中去,等到皇邪跟陆篁一道走了,她倒觉得想通了不少事情,到处看了一圈也没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在梅园里又坐了好一会,慢悠悠地飘回了佣房。
      陆旷在南疆的领土上被冕军埋伏,这估计谁都不曾想到。
      毕竟南疆和大冕的僵持不是一天两天,明扬发难也发得太过离奇突然。
      所以一时慌乱想来必然。
      可是,如今阿兰铎在崇明夫人的授意下率先带军前去营救,到时候再配合一下反方向赶来的援兵,稳定好局面也就是时间问题。至于陆旷,毕竟是上位者,王气犹在,要是真的就这么阴沟里翻船轻而易举地殁了,以苏靖现在的心态来说,也只能说是太戏剧化了一点。
      要是南疆政权当真因为陆旷而崩溃,那对于自己来说,或者还勉强算得上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苏靖再怎么觉得陆旷对得起南疆的百姓再怎么治理得周全,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当年差点害死自己外加坑了一大片人的主因,还谈不上什么好感。
      当然,统治者还是能活着就活着,对各方面平衡都有好处。她也打心眼里不相信,陆旷真的就有消息里传递过来的那般危急得刀悬于顶。
      更何况,阿兰铎那里还有一个妙人。若是凤翎敢现身坐阵,就算明扬带兵多年,可是由于从未和南疆正式有过交手,就他那点自己了解的惯用于对付平野的把戏,还真不够看。
      苏靖想到这里,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阿兰铎,也不是个善茬,就凭他被皇邪扇了一巴掌还笑得若无其事,就凭他作为齐王的人在南疆得到了实打实的军权,顺带还收纳了一个凤翎这般的人物在身边。单看还可以说是巧合,合拢在一起便不是一个所谓的浪荡公子哥可以办到的。
      连自己都可以隐忍至此含而不发的人,对别人必将更加工于心计。
      骨子里必然狠到了一种极致。
      对己残忍,施及他人必更甚。
      苏靖比任何人都深谙此理。
      因为当年的太子谢蔺,毫无疑问就是这一类人把这个道理运用到极点的翘楚。
      苏靖躺在床上,想到这里时原本快要睡着了,然而忽然眼皮一跳,感到有什么东西像一道光一样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愣是没有抓住。
      阿兰铎。
      她刚刚是在想阿兰铎。
      这个人怎么了呢,方才好像就要接近重点了,可惜没有用心。
      她忽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眨眼她就到了前堂,正看见苏阮坐在屋中守在那里。还没有上前,就发觉周围的侍从人人脸上都是喜色,心里即刻明白了八分。
      “王上无事?”
      “刚刚得到回报,王上受伤颇重,但好在没有性命之虞。”苏阮见是她,点了点头答道,“此番多亏了阿兰铎殿下,是他精准地判断出了薄弱处,亲自带人杀出一条血路,才从伏兵里突袭而入,带着伤舍命掩护了王上。”
      苏靖面色一凛,果然是他。
      苏阮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她,递了一杯茶给她,吐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雍宁殿下被召回王城了。”
      “这是为何?”苏靖微讶,她记得皇邪与崇明夫人说过,要在郡主府长住。
      苏阮低眼,“阿兰铎殿下救了王上,而阿兰铎殿下的职位好歹是挂在南疆这面,王上自然要表示赏赐。”
      她叹气道,“并顺带把早就定下的联姻提上了正式议程。”
      苏靖喝到一半的茶水一拐弯就呛进了气管里。

      苏靖早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也绝没有预料到自己面临考虑的第一件事竟是如此。
      据苏阮的描述,陆旷大笔一挥,把皇邪定在了三月初三下嫁齐王五子南疆和礼郡王暨州师左将军阿兰铎。而雍宁公主皇邪接到密令后,欣然应允,即刻连夜回宫候旨。
      耐着心听苏阮说完的苏靖差点就谋生了冲出去把上了马车的皇邪拉回来给质问清楚的行为,好容易生生憋住押回肚子里,再一听到这个时间就有些无奈和感慨。
      世上原有这么巧的事情。
      三月初三是大冕的花神日,也是杜鹃花节,当年苏然儿爱极兰花和杜鹃,自己和石显便特地定下了这个日子,让她在满城花开的春天十里红妆。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变成了皇邪。
      只是关于出阁的准备,却是由于陆旷嫡女嫁人时他还不过是个将军,而自从正妻死后直到掌权也再没有纳妻室,更没有设后宫,也就只有皇邪这么一个养女,是以将此事交代给了礼部和崇明夫人年后处理。
      崇明夫人的事,那自然就是郡主府的事。
      并且还是一件马虎不得的大事。
      元庆大年一过,苏靖就被忙得眼花缭乱地苏阮支出去卖苦力,而且不比生辰的清闲,真正繁杂无比。
      备下朝服、车轿之类的礼仪上的东西,还有各设布置以及公主府的选建,这些东西,除了建府摆在大冕都是内务府的事,一切按礼制提出即可,可是摆过来,南疆一个坐大不到八年又封地异姓王发展而出的新生政权,还是以打仗为主民生为辅的新生政权,哪里来的内务府,于是就变成了礼部的事。礼部拿不准,崇明夫人索性也揽了过来,并且还成了新鲜活计。
      而更加细微更加需要专门娘家给女儿准备的事宜,乃至当天的安排和设宴,就更应该郡主府谋划。
      几天下来,苏靖的心情很复杂,她居然是在给明殊准备婚事。
      明殊不是没有嫁过人,苏靖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后宫里人人谈之色变的明妃了,可是却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若非明殊那般肯定地要自己等,自己怕是早就随着性子跟进阿兰铎家里了。
      明殊想要做什么她不知道,甚至明殊是怎么会在南疆她都不知道,但是她愿意等,等明殊告诉自己她应该知道的,若是她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求。
      自己都追到南疆来了,都见到了人,还有什么等不得的。
      但是这种全然不知情的等法,就算是自己,也觉得焦躁的种子在心底里扎根发芽,不留意控制就会蔓延开去。
      苏靖有些无奈,缠青丝自己虽说能压制住不犯得剧烈,可偶尔还是对自己的身体乃至神识都产生了影响。
      比如说,一旦毒发,混合着鸩酒的引子,心神就不如平日里容易沉静。
      尤其在明殊的事情上,自己似乎更容易激动一些。
      好在现在距离三月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苏靖心里打定主意转移注意力,算盘就打到了阿兰铎身上去。凤翎是不是当年的主谋她不确定,但是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必须要给底下的然儿一个交代,其他人随便怎么闹腾怎么膈应人她都无所谓,杀人放火她也觉得有理就好,可是动她的人,她是一定不会就这么罢了。虽然是苏然儿想让自己死,可是那也是她的事,与旁人无关,苏然儿就算真的杀了她那也是她的妹妹,容不得旁人说她一点不好。
      目前问题就是见到凤翎,还要跟他攀交情。本来很匪夷所思无处下手,不过有了阿兰铎这条线以后,似乎就好走了一点。苏靖玩了会手里的小锤子,便有了几种大约靠谱的计较。
      只要等着阿兰铎因为婚事偶尔能来那么一趟郡主府,就可以开始着手。
      可是不料,这一等,还没有等到阿兰铎上门,倒是先等到了本来应该在王城的皇邪。
      苏靖被苏阮调到外院,在大半夜出府替她置办东西的时候,隐隐听见了惊雷欢乐的嘶鸣。她想也没想就径直一个起落直奔马棚,果然堵住了拉着惊雷从里面出来的又梳回了长辫子的小姑娘。
      皇邪显然被她一惊,脸色就有稍纵即逝的惊慌。
      随即就斜眼忒她,“你让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靖疑道。
      皇邪脸上讪讪,但是死撅着不松口,“我乐意,你管我啊!别挡着路,我有事儿呢,边儿去!”
      苏靖敛容,默了一阵才又开口,“皇邪,这里没有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真的不能告诉我?”
      皇邪闻言眼神一颤,不再答话,拉起马就往前走,走过了苏靖站的位置才低声飘来一句,“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是舍不得惊雷才来带它走,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苏靖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眼看着她走得尽管很慢,却根本就没有停步的意思,身影在浓浓的夜色里几乎就快消失,潜意识里就开了口。
      “明殊!”
      苏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一声嗓子哑得厉害。
      这是她来南疆,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
      皇邪的步伐猛然顿住,像是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却一下子笼上了一层寒气,声音肃杀冰冷,“你最好搞清楚你在喊谁。”
      苏靖指尖收拢,并慢慢攥紧,“皇邪。”
      皇邪没有再说话,只是抓紧了马缰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才又迈开步子缓缓往门口走。
      寂静的夜里清晰地响着远去的有些滞纳的脚步和踢踢踏踏的马蹄铁声,苏靖视野内的少女身影越来越小,终于彻底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就在这一刹那,苏靖化作一道飞虹一般射了出去,眨眼就拦在了皇邪身前,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
      皇邪来一怔,不及反应,顿时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死命地往外一抽,但是苏靖的力气出奇地大,如何抽的出来,脸色瞬间惨白得泛青。
      苏靖原也没料到自己会条件反射地去阻拦皇邪,当时纯粹就是身体先于大脑指挥动了,可是这一拉,她的脸色也变了。
      两个人就这么僵在了远处。
      “放手!”皇邪咬牙,扭开脸吼道。
      苏靖定了一会神,怔怔地看着她,渐渐松开了手指。
      皇邪慌乱地把手拔了出来,也不再磨叽,连一眼也没有再看向苏靖直接翻身上马,一鞭子狠抽在惊雷屁股上,纵马绝尘而去。
      留下苏靖站在门外,拧起眉若有所思。
      她足足站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抬起手,十指收拢又展开,反反复复好几遍。
      她回忆起刚才的触感,她心尖上的诧异像是涟漪一般一圈圈扩散开。
      明殊的骨络她很熟悉,可是皇邪的手,骨骼分明就跟明殊截然不同。
      若说相貌还有改变的可能,毕竟自己不是专精于易容术,看不出来也极有可能,所以皇邪跟明殊的样子相差太多自己也没有介意,不过一时皮相而已。
      人的骨骼却是天生,又怎会改得了。
      可是明殊自己绝不可能认错,有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息,怎会不是明殊。
      缠青丝的毒又开始在体内翻腾,苏靖脑子里面有点乱。
      所以她一乱,就没有考虑到,皇邪半夜千里迢迢跑来郡主府牵走惊雷,其实只会有一个目的。
      ——逃婚。
      甚至也由于过度震惊而没追上去,导致没有看到皇邪一路心神不宁,在不到城门口的地方,被一群凭空出现的带着青鬼面具的灰衣人拦住了去路,一巴掌劈晕,塞进麻袋扎紧扔进一辆装载大米的马车中,消失在了聊城的城门之外。

      苏靖站在原地好久,才想起正事。替苏阮置办完,她又鬼使神差地走回了马棚,走进去就看到了正在睡觉的枣红马。望着枣红马身侧空空的位置,她上前摸了摸马脖子,思忖了没一会就解开了套子,把睡意朦胧的枣红马牵引出来,顺手从马棚外面堆积的干草那里摸出了一小袋糖。
      她记得这是以前皇邪专门去讨要了给惊雷它们备下的。
      皇邪曾经给她指过秦王宫城的位置,加上她当年行军也是不止一次攻进了南疆境内,聊城一直到峡口到凤岭关都是她无比熟悉的地段。
      现在距离皇邪离开不过才一个多时辰,她还是有自信可以在皇邪回到秦王宫之前从凤岭关抄近到把她截下来。
      至于惊雷的脚程,她也算过,胭脂马耐力虽长,短期爆发力倒不如自己坐下的河附马王。
      她上马一夹马肚子,枣红马就恢复了精神,嘶鸣了一声,被马鞭的尾巴一拍就仰蹄奔了出去。由于这几日都是她在府中进进出出,守门侍卫也知道她是崇明夫人的红人阮云公子眼前的红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于夜深,路上无人,苏靖一路顺畅地直奔城门口。
      孰料在距离城门的一条街道的拐角处,枣红马陡然自作主张缓下了奔势,跑出一段后又跑了回来,不安地原地兜圈子。
      苏靖疑惑地四下一打量,才看到马蹄下有一张狰狞的木质面具,青面獠牙。苏靖身子一低就把它捞了起来,细看之下并没有什么问题,似乎是夜市上哪家孩子玩腻了扔掉的玩物,只是上色更加沉郁粗糙。
      面具落下的地面的周围还有较清晰的两轮车辙,想来是车的主人不留意丢了。
      再耽搁就来不及追人,她也没就这个面具多想,顺手把它就踹进怀里,拿起鞭子轻轻拍了拍马腚。
      枣红马喷出鼻息,听话地撒开蹄子往前小跑。
      快到城门的位置,苏靖眼角一斜就暗觉不好,守卫分明开始陆续集结过来,聊城入夜后不许外出,搞不好自己还会被盘查。
      她狠狠一鞭子抽打下去,大喝一声。
      □□的神骏吃痛,风驰电掣一般射了出去,直冲城门口。
      苏靖手腕见机一提,枣红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嘶鸣声响彻,扬蹄而起,后腿用力一蹬,借势就腾空从围上来守卫们的头顶飞跃而过。
      守卫呆愣的片刻,枣红马已经安稳落地,一阵烟儿似的没了影。
      苏靖策马上了大道,跑出不到五里路就转上了小路。
      她记得就从峡口也就是秦王在陆篁生辰时被埋伏的地方旁边横穿山谷就可以省出约一个时辰提前到达凤岭关,再从凤岭关直接翻过山头跨一小截平野齐王的地段再从渭水进入南疆的勒川应该就可以在后日上午之前堵截到皇邪。
      她连夜奔马,紧赶慢赶好歹在第二日中午到达了峡口,见枣红马实在是撑不住了,才停下里稍事休息。峡口背后的那道山谷比较崎岖难走,时间耗得较长,她也不能太为难自己的坐骑。
      牵着马去饮毕水,又把随身带着的糖块尽数喂给了它,才开始找了一棵自己看上去还相对结实的大树靠着坐下来,一边喝水一边调整休息。
      她特意绕过了陆旷遇伏的具体位置,就是不想自己看见什么糟心的事情,虽然还是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也是不保证现在没有人在那里善后,说不定还短期安排了卫营。
      可等她再度起身,牵着马进入山谷的时候,就警觉了起来。
      周围一片静寂,可是她知道这附近不到一里地的范围内绝对四下分布有人,而且人数还不少。山谷内人烟的痕迹几乎被抹除得一干二净,但是被砍断的树枝和少了青苔的巨石无意不表明近来还有大批人驻扎于此。
      做什么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地隐藏大批的人马?
      电光火石之间第一个蹦出来的,毫无疑问就是此前的陆旷遇袭。
      她留了个心,把马留在了山谷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沿途的树丛中都有间插着的残枝,不细看不会注意,定睛就会发现切面是被利器削断,似乎被用来短时间充当了支架。
      撤离的痕迹不多,但是足够证明距离撤离的时间不长。
      难道是明扬的人?
      这里靠近平野的地界,还在峡口的后方,按理说明扬是没有可能在无人接应的情况下带大部队深入内部搞偷袭的,莫非明扬是从平野借道而来,才绕过了关口直接埋伏进入南疆深处?
      齐王虽说还不如南疆那么直接建立政权跟冕对峙,可是苏靖知道要让冕军大部队进入平野,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齐王那个老头子都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风险巨大还不靠谱的行为。
      这说明有其他人默许了明扬带军从平野借路,还泄露了秦王的出行路线,想看双方虎斗,坐收渔利。
      苏靖这才想通当时陆旷受创以及听闻平野五公子阿兰铎救主时的违和感是怎么一回事。这根本就不应该从明扬的角度出发去考虑。
      一旦陆旷身死,明扬必会立刻抓紧时机带领军队长驱直下,从内部瓦解南疆,但是南疆本身根基不弱,冕军又是长途跋涉境外作战,比不得平野的地理优势,南疆和大冕的战事必定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平野也不担心后顾之忧,反而多了一分游刃有余。
      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想到低估了陆旷的能力,明扬解决不够迅速,足足耗到了陆旷传出消息,等来了支援。
      所以才迫不得已伪装配合救援,率先用苦肉计把陆旷救了出来,取得先机。
      这般部署,阿兰铎当日营救陆旷如此效率也就不足为奇。
      平野长年韬光养晦,此刻选在双方关系都趋于稳定走向联盟而南疆和大冕关系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发难,他的野心,不比南疆更小。
      只是不懂明扬为什么变笨了,甘心受其利用,尽管冕军整体来说不会有太大损失,杀了陆旷也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平野出尔反尔,在明扬杀入南疆的时候背后捅一刀,他就腹背受敌,难以自处。
      明扬常年征战,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明扬的作战手段也跟石显大为不同,他更擅长与反击,却并非主动挑衅。
      而先撇开明扬不提。
      阿兰铎这这一击不中,亦必有后招。
      一个重伤的秦王,绝然不是他们可以满意的结果,平野必然是有更大的布置。
      这里还偷偷驻扎着的军队,想来就应该是阿兰铎的后招。冒这么大的风险把军队安进南疆内部,但是根底据自己揣测估计还跨在平野的境内,这样才能有收又放,嫁祸自如,就是不知道这后招在什么时候派得上用场。
      苏靖忽然就好奇了,这般筹划,幕后的人到底是阿兰铎,还是凤翎?
      凤翎到底是向着哪一方的人?
      周围的树林阴影里突然闪过一点明晃晃的光,苏靖微微回头,正对上从树叶缝隙里穿透而下的阳光,晃得她眼前一花。
      一只银铃羽箭携着疾风带着响鸣从林中呼啸而来!
      噗的一声,当胸穿过。
      羽毛连着箭头齐刷刷没入苏靖的前胸,嗖的一声穿过后背钉进她身后的树干上,带起一大片喷薄的血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君子好逑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