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蒲公英》余幺

26、26、再见故人

　　王大牛还在低头赔罪，突然见余灵秋盯着自己的手腕，才发觉余灵秋看着的是那串手链。
　　王大牛为难地说，“你喜欢？下次我再让老二给你弄一个？”
　　余灵秋抖了抖手腕，左手也露出一串用红绳串起的薏米手链。
　　“哦，你也有，”王大牛反应过来，“记起来了，他们说过。”
　　余灵秋最初的薏米手链是王小妹赠送的，后来余灵秋一直戴着。因为时间太久，红绳快断了也没注意。结果，不经意的一抬手，红绳断了薏米豆散落一地，滚得四处都是。余灵秋和一帮丫头趴地上找好久，才将薏米豆都捡起来，找人用红绳串了，结果看着与原来的就是不同，余灵秋很难过。
　　王家兄弟知道后，随后托人带了一小袋已经穿好孔的薏米豆，还有红绳给余灵秋。王家二哥教会了有顺如何用红绳打结编织手链，有顺家的然后教会几个彩和余灵秋，现在都学会了。
　　那袋穿好孔的薏米豆，有些上面竟然刻了字，有“王”、“小”、“七”、“余”、“灵”、“秋”等字。余灵秋将原来小妹送自己手链上的薏米豆优先串起来，再根据自己手腕粗细，补了刻着“小”、“七”两个字和没刻字的几粒薏米豆一起串起新做了薏米手链。
　　后来见到王小五时曾炫耀一番，结果弄得小五回去就自己照着弄了一个戴左手手腕了，只是上面有了“小”“五”两个字。即使在学堂被人笑话小五也不肯摘下来。小四明白原委后，不但不再笑话小五男子学人丫头样，自己也找二哥弄了一个。
　　这下小三也跟着找二哥要，最后二牛自己也弄了一个戴手腕上。兄弟众人都有，哪里能就漏了老大一个呢？在众兄弟的强烈要求下，王家老大也半强迫半自愿地戴上了这个红绳薏米手链，同样，上面有“大”“牛”二字。
　　其实所有人在看到红绳薏米手链时，都会想起曾经的王小妹。
　　余灵秋觉得王家众人将对王小妹的愧疚、思念与爱护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大哥真地好讨厌，”余灵秋才擦好的眼睛又有些湿意，“老是逗我哭。”
　　“这话可千万别让小五听到，否则他定是要找爹娘来与我算帐的。”王大牛苦着一张脸，自己在家颇有长兄威严，手下一帮人也说自己少年老成。就是对付父母也是一套套，三两下就能哄得忘记催自己成亲的事。偏这个妹妹让自己手足无措，还是以前自己哄小妹心思不够。
　　“那个，你让小三试做的腐乳什么的已经成了，娘特别喜欢，现在在家有空就喜欢琢磨着做那个。”王大牛急着让余灵秋换笑脸，“那个我们还试着卖了一点，效果不错，赚钱了。”
　　余灵秋一听不再伤感了，“真地？”自己出的主意虽说没亏本，但也真没有赚到多少利润，穿越人的长处半点没发挥出来，一直很沮丧。
　　王大牛见余灵秋终于不再纠结原来的话题，连连点头，“真地。我还能骗你不成？这钱你也有份，定时给你送来？”
　　余灵秋高兴了，“我一点事不管，就分钱。我也没投入本钱，是三哥和王婶弄出来，大哥愿意分我一点，我也不客气，就存在大哥那边吧，我要用时再向大哥要。”
　　王大牛点头，“做法最开始是你告诉小三的，这可是大功劳。你也不好弄这些事情，钱你交给我存着也行，有收益会告诉你一声。需要啥，随时找大哥。”
　　“哦，对了，”余灵秋想起一事，压低声音说，“上次那个会口技说话的人安排妥当了吗？不会那个……”
　　王大牛点头，“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
　　余灵秋松口气点点头，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大哥，你说那个平民英雄传，如果弄几个那样的人，用讲故事一样的讲法来讲，会不会有人喜欢听？”
　　王大牛思考着余灵秋所说的话。
　　余灵秋急忙补充、解释自己的想法，“就是故事里的人，老人、年青人、小孩、小姑娘等等，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声音说话。找一个人专门讲故事，故事讲到哪里就模仿哪里的声音，讲到说话就模仿不同人对话的声音和腔调，讲到打斗，就模仿兵器碰撞的声音、马蹄声，甚至在山村里经过都可以模仿树林里的鸟叫声……”
　　王大牛明白余灵秋的意思了，“这个回头与汪先生讲讲，看汪先生觉得如何。”
　　余灵秋点点头，“大哥，这次会在京城呆多久？”
　　王大牛考虑了一下，“其实我在想，要不要在京城也找点什么事做做？时不时，往京城来见见世面也好。”
　　余灵秋疑惑地看着王大牛。
　　王大牛解释说，“小五自从你到京城，就不停说你会不会受苦，小四与他一起猜测你受欺负了，有没有想到办法给他们送信。最后弄得爹娘他们也整日担心你过得不好。这不，都不放心，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就说到京城看看最安心。”
　　王家兄弟因为上次帮忙找人模仿余三老爷的事，联想到一些大户人家内部的阴谋争斗重重，所以都担心余灵秋。
　　余灵秋如无意外应该是嫁在京城的，王家太远，要想能照顾得上，在京城找点营生是最好的途径。俗话说福祸相依，余灵秋幼时被人贩子拐卖是悲惨的，却也因此有了王家人全心全意的呵护。
　　王大牛晚上与汪先生讨论了用会口技会模仿的人讲故事的可能性，汪先生也觉得可行。
　　余灵秋回房却闪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王家人对自己是真心疼爱，如果，如果嫁到王家是不是会很幸福？小五？年纪也相当，与自己也合得来，只是自己之前一直当他是兄弟来的。另一个不合适的是，王家门第太低，现在王家也算是发达了，但那是与王家嘴村里的人比较，与余家比较那是根本不能比的。
　　余灵秋再次失眠……
　　隔日，余灵秋禀告过肖氏后，约了汪明珠去商铺给谭慧挑选礼物，王大牛本身也有在京城逛逛的想法，自然跟随着一起出门了。
　　一行人逛了好几家商铺，余灵秋买了几件金银饰品。
　　汪明珠挑了一个并蒂莲式样的玉簪，作为新婚礼物的话也挺不错的，喻意好。
　　余灵秋和汪明珠两人竟然都不太会讲价，简直太不女人了。彩云、彩灯终归是下人，不敢出头做主与人谈价格。最后，还得劳烦王大牛出马与人在那神侃兼讲价。
　　余灵秋看了看自己逛街的战果，感觉作为谭慧出嫁的礼物仍不满意。
　　彩灯对京城要比彩云她们熟悉，见余灵秋未买到满意的东西，就建议去一个南方人的开的商铺，余灵秋和汪明珠还有要送礼的谭慧都算是南方人，可能还是喜欢南方风格的物件。
　　南北气温相差大，风俗、习性各个方面始终是有差异的，婚嫁用品及某些饰品上也是有区别的。
　　商铺地段不算太繁华，但品种齐全，且多是南地风格。铺子中只有两三名顾客在挑选商品。
　　余灵秋与汪明珠进门，挑挑拣拣了好几样觉得适用的东西。余灵秋觉得搭配起来送给谭慧也算过得去了。
　　王大牛自然而然上前与人砍价，余灵秋则拉着汪明珠看手中拿着的一个碧玉手镯，晶莹剔透，衬托着皮肤也特别细腻，汪明珠也点点头，表示不错。余灵秋看多几眼，不舍地放下。始终觉得玉好看但太容易碎，一碎就不值钱了。金银饰品如果式样落后或者坏了，可以铸成新款式，再不济也能换钱用。余灵秋在心里叹息自己，唉，俗气了。
　　旁边抻出一只手拂过余灵秋刚刚放下的玉镯，素色衣袖衬着玉镯更显颜色，“这玉镯真不错，喜欢怎么放下了？是价格不满意吗？”
　　余灵秋转头，说话的是一名年约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举着手镯，面带微笑。
　　“喜欢就要买吗？”余灵秋反问，“喜欢的太多，不可能全买了。”
　　那边王大牛价格似乎谈妥了，汪明珠拉了余灵秋准备离开。
　　年青人让人将玉镯装入盒中，伸手将玉镯盒递到余灵秋面前，“送给你。”
　　汪明珠顿时面色一变，挡在余灵秋身前，“你想做什么？”
　　“在下并无恶意。”年青人说完伸直左臂，用右手在左手手腕处比划，“嗯……手链！请问可是麻城余家人？或是遂安陈家人？”
　　王大牛察觉到这边情形不对，即刻过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在下是这家商铺的东家，绝无恶意！”年青人连连解释，“冒昧了……难道是姓王？王家嘴村的？”
　　店铺中另一个挑选物件的顾客也看过来，年青人见对方并未否认自己先前所说，表情诚恳地建议，“可否到后堂详谈？”
　　王大牛与余灵秋都想知道这人如何就能判断出二人的姓氏，王大牛与余家跟随出来的下人交待了几句，对余灵秋点点头，随着年青人进了后堂。
　　众人落坐后，年青人交待下人外面守候，然后自我介绍，“在下姓孙，名立琛。这家店铺是家父生前所开，在下也只是偶尔过来看看。今日刚才不小心看到这位小姐手腕上的手链，觉得很眼熟。”
　　王大牛听了，不由自主隔着衣袖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作者有话说

　　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