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水絮

8、第 8 章

　　第八章
　　十二月的校园分外的潮湿，寝室里散发着一股霉味，被褥湿的仿佛可以拧出水。
　　欧阳景看看窗外：“又是阴天，都快半个月了。每天睡在这样潮湿的环境，恐怕我也会发霉吧。”
　　雷小君：“呵呵呵，你不会发霉的，放心吧。”
　　欧阳景不解的目注正在看书的雷小君：“怎么说？”
　　雷小君：“你皮肤那么干燥，与这环境中和后，也许你就不产油了。”
　　欧阳景：“晕，这不能怨我，天生的。”
　　雷小君：“反正我只知道，你家以后不用买油了，有你就赚了。”
　　欧阳景笑嗔到：“看你的书吧，小四眼。”
　　雷小君白了她一眼，低头抄写考研试卷。
　　欧阳景走回座位，拿起桌边一本小说，翻看了起来。

　　傍晚的操场只有三三两两对的情侣不畏湿寒，依旧坐在草坪上卿卿我我的聊天。篮球场上还有几个高个男生在打篮球。欧阳景一身运动衣，慢跑在塑胶环形跑道上。
　　欧阳景：“四圈，加油，今天还有六圈。”
　　自从大四开学以来欧阳景就一直病病歪歪，不是淋巴发炎，就是中耳炎，再者便是发烧感冒。这一系列的症状让本就害怕打针输液的欧阳景，不得不接受那细小针头带来的一次次恐惧。看到双手那一密密麻麻细小的针孔，欧阳景咬牙发狠，誓要锻炼好身体，不仅是为了逃避针头的来袭，更是为了那几百元的医药费。对于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几百块大洋已是一个月的生活费用，这也让欧阳景心疼不已。
　　欧阳景喘着粗气，感觉背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对自己说：“毅力，我叫欧阳毅力，我要坚持下去。”
　　又是两圈过后，欧阳景有点体力不支，便放慢了脚步，疲惫的走在跑道上，抬头看了看天上那朵灰暗的云，阳光的余晖即将散尽，迎来的将是莹莹的月光。欧阳景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不经意间想起了早晨南华说的那句话。
　　“她，离开学校了。”
　　欧阳景琢磨自己内心的声音，那究竟是欢喜还是哀愁。对待自己人生中第一个视为“眼中钉”的人，面对她的受挫，自己应该感到欢喜，可是内心告诉她，赫秋自我放纵的人生，让她有的只是三分惋惜，三分平淡，和一丝痛心。也许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人际交往中经历了被骗，她才会更加痛心。从幼时父母就教育她，善待一切对你好的人，宽容一切对你不好的人，这样你的人生才少一分痛苦和后悔。可叹的是自己终究没有能做到上善若水的境界。

　　晚上冷征打来电话问候这欧阳景最近的生活。冷征，一个默默守候了她三年的男人，这三年来他们彼此相敬如宾，电话成为他们沟通感情的唯一渠道。
　　冷征比欧阳景大三岁，在一次朋友聚会上，他们彼此相恋，欧阳景不是一见钟情之人，与冷征的相互了解中，她慢慢的被这个男人吸引。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拒绝懂得怜惜女人的男人，何况欧阳景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那时欧阳景刚上大一而冷征即将大学毕业。三年的相处下来，冷征的世界里只有欧阳景，而欧阳景似乎对于眼前这个极为专一的男人摇摆不定。房子和工作成为两人之间难以跨过的鸿沟。
　　面临毕业，欧阳景不想回家乡工作，不是因为她不爱家，而是为了父母的期盼与自己的梦想。家乡是美丽的，但是梦却不在那里。这些日子以来欧阳景总是做着同一个梦：一袭白衣，随风飘荡，天空永远是灰色，没有一丝阳光。欧阳景对自己说：“人生只有一次，我想为梦想努力一次，即便如昙花一现，我也无悔。”
　　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父母的期望自然全落在自己身上，父亲常说：“我这辈子虽然没有多大成就，但是拥有了我们这个家，生活虽算不上富裕，但也衣食无忧，我很满足。你的路要你自己走，爸妈不能陪伴你一辈子，所以孩子啊，你要好好努力。”欧阳景每每想到这句话，泪水就不自觉的流。没有人能陪伴自己一生，要学的有很多面对现在的自己只是才刚刚学会走路，而前面未知的路需要勇气与毅力去面对，自己能行吗？

　　冷征在电话里温柔的说：“那边冷吗？穿的衣服厚吗？家里下雪了。”
　　欧阳景：“还好，不是特别冷，就是潮湿了点，你呢，一切都好吗？”
　　冷征沉默了一会：“都好，你想好毕业后的工作吗？”
　　欧阳景：“我，想留在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冷征：“那我呢？”
　　欧阳景深吸一口起：“给我点时间好吗？”
　　冷征无奈：“好吧，我只想说，我想娶的人是你。”
　　欧阳景：“如果我在这边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冷征：“我不知道。”
　　欧阳景：“你不能过来陪我？”
　　冷征：“你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我恐怕......目前不会的。我工作刚刚稳定，我不想......”
　　欧阳景：“好吧，我明白。”
　　冷征：“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家里也很好，不是吗？”
　　欧阳景痛心： “我只是不甘心，没有努力就放弃，即便我现在说无所谓，那将来呢，我还是会后悔啊。”
　　冷征：“好吧，我只能支持你。”
　　欧阳景：“谢谢你。”
　　冷征：“我，想你，”
　　欧阳景：“我也想你。”
　　冷征 ：“照顾好自己。”
　　欧阳景：“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