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水絮

7、第 7 章

　　一个温热的吻轻轻的叫醒了睡梦中的欧阳景，她用手揉了揉双眼，模糊的看着站在身边微笑的母亲：“妈，这会几点了？”
　　母亲坐在床边，抚着欧阳景的额头：“6点，该起床了。我们要去你堂舅舅那儿了。”
　　欧阳景一把掀开被子，一下子坐起，伸懒腰、打哈欠，起身拉开窗帘，一道白光照进了房间，天空通透的白，就如一块晶润的玉：“哇，这边的天亮的好早啊。经度就差一条线，这日出日落就不一样，世界真奇妙啊。”
　　母亲整理着床铺：“快点起来洗脸吧。”
　　洗漱完毕后，欧阳景与母亲收拾着行李。
　　欧阳景:“妈和东阳舅舅联系好了吗？”
　　母亲：“嗯，刚才打过电话了，你舅舅说要派车来接。我看外面雪大，他们住的地方又远，这一路过来要好长时间，这点事我不想麻烦他们了，我们打车去吧。”
　　欧阳景点点头：“妈东阳舅舅长什么样？凶吗？我有点......”
　　母亲：“怎么了？”
　　欧阳景：“就是有点小小的忐忑。”
　　母亲：“没事的，他脾气很好呢。”
　　欧阳景：“哦”
　　母女两出门坐了辆出租车，大约40分钟，车开到了一个军区大院。

　　母亲掏出手机拨号：“东阳吗？我们到了，哎，好的。”
　　欧阳景目注着母亲，母亲笑了笑没有说话，欧阳景移回视线，低下头去踩着脚下的石子玩。“大姐”欧阳景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喊声寻望过去，一袭笔挺的军装映入了欧阳景的眼睛里，抬头看到一个面色白润，长相俊美的中年男人表情温和的看着自己。欧阳景紧张万分，来不及多想随口说道：“舅舅好。”
　　中年军官：“你好是欧阳景吧。来握个手。”
　　欧阳景努力平静激动的心情，胆怯的伸出右手。
　　母亲热情的笑道：“你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啊，呵呵呵。”
　　郑东阳打量着母亲：“姐，这些年您也一点没变啊。”
　　母亲：“那里，孩子都这么大了，老了。”
　　郑东阳：“姐您电话里说的事我已经都办好了，房子呢，就是离这大院不远的一间小平方，50平米。”
　　母亲：“50平啊，足够了我们母女就住这小半月，没什么要求。”
　　郑东阳：“不过啊，安全我向您保证，您不用担心，那个地方也是我们部队的住处，只不过都是刚毕业的国防生住，也有家属住。”
　　母亲：“东阳啊，谢谢你，这十多年没见，一见面就麻烦你。”
　　郑东阳笑道：“您这是什么话呀，大姐咱们姐弟两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
　　欧阳景：“谢谢舅舅”
　　郑东阳转身：“姐，这个是我们部的副部长，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高材生。小张”
　　母亲：“哦，你好。”
　　小张：“您好，我也是刚来这里不久，这几年多亏郑部长照顾。呵呵呵，大姐您要事儿，就叫我随叫随到。”
　　母亲：“哎，好好，呵呵。”
　　小张接过母亲手中的行李袋：“大姐，让我提着吧。”
　　母亲不好意思的回绝，可又不想让小张尴尬，便热情的回了声谢谢。
　　郑东阳：“姐，走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吧。”

　　穿过宽阔的马路，转过一条不大的街道，走进一个整齐利落的院子，有篮球场，和几个乒乓球桌，一座二层小楼对面是一排连着的平方，欧阳景一行进入了二层楼房，她们所住的房间就是这小楼一层一个单人房间。房间不大，有一张床足够和母亲两人睡。还有一个木制的写字台，看样子有些年代了，写字台的玻璃板下压着几张泛黄的黑白照片，门口有一把折叠椅。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大箱罐装的康师傅泡面，还有两大板咸鸭蛋。
　　郑东阳指着那个纸箱：“姐，时间紧迫，准备仓促了一点，那箱方便面和咸鸭蛋给你们备的，这边的饭馆少，怕你们晚上饿，就给准备了些。”
　　母亲：“东阳，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你照顾的太周全了。谢谢你。”
　　郑东阳：“姐这些都不算什么，您要是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再给您添置。”
　　母亲：“不用了，这些呀都够了。”
　　郑东阳：“姐，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走了，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为您和景儿接风。”
　　母亲：“也好，我还没见过文文妈，和文文呢。”
　　郑东阳走出门外：“嗯，姐那我走了。”小张也随后走出房间：“大姐，我也走了，有事您招呼就行。”
　　母亲：“好。那慢走啊，再见。”
　　欧阳景：“舅舅再见，小张叔叔再见。”

　　欧阳景回到屋内自语：“小张叔叔？那个小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他该不会笑我吧。”
　　母亲宛然一笑：“那你打算叫什么？”
　　欧阳景：“我还真不知道，谁让她叫你大姐呢，我只能叫他叔叔喽。”
　　母亲：“叫叔叔也没关系，他比你大七八岁。”
　　欧阳景都囊着嘴：“七八岁也不能叫叔叔呀！不过他真牛气，这么点年纪，刚毕业就是军官，啧啧。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混个官做做呦。”
　　母亲白了欧阳景一眼：“后悔了吧，谁让你不好好学习来着，考军校多光荣的一件事啊，妈其实一直希望你能去部队。”
　　欧阳景：“不是我后悔，应该是你后悔，早知道生男孩，初中毕业就去当兵喽。”
　　母亲：“有你一个我和你爸就够累了，要是把你生成男孩，我和你爸头发早就白了。”
　　欧阳景：“那我也不后悔，我喜欢现在选的专业，我要实现我的理想。”
　　母亲：“那你就好好加油，妈妈一直相信你。”

　　母女两放下行李，随便收拾了一下已经是中午十分了，外面的雪早已经停了，阳光虽不强烈，但是还是有丝丝温度。
　　母亲：“刚才只顾和你舅舅聊天，没有细看这里的环境，咱们出去看看，熟悉熟悉。”
　　欧阳景：“我刚才看了，这里确实是郊区。”
　　母亲：“部队一般都不会在市中心的。”
　　欧阳景：“我看了看地图，咱们和学校是两个极端。”
　　母亲疑惑望着欧阳景。
　　欧阳景：“就是说咱们在天津市的这头，学校在我们正对的那头。基本都是郊区。”
　　母亲：“没关系，考试的时候，你舅舅会送我们去的。”
　　欧阳景：“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太远了。”
　　母亲：“这下你不是可以看全半个天津市了？”
　　欧阳景：“好吧，你是妈，听你的。”
　　母亲笑了笑，母女两手挽着手，走出房间。

　　走在宽阔的路面上，欧阳景紧张而专注的过着马路。
　　欧阳景：“妈，咱们去吃什么？”
　　母亲：“转了一圈，确实没什么可吃的，都是街边摊，不是炸串，就是麻辣烫。”
　　欧阳景：“这里看起来像一个农贸市场。”
　　母亲：“你想吃什么”
　　欧阳景摇摇头：“不知道。可我又不想回去吃泡面。”
　　母亲：“你看，那家拉面馆，看里面人也很多，环境卫生还可以。”
　　欧阳景：“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可吃的。”

　　下午欧阳景坐在写字台认真的看着《中国电影史》，摘抄着里面的重点章节。母亲坐在床边看着杂志。电话铃响起，母亲放下手中的书，接起电话。
　　母亲：“喂，黎总，对，我们已经住在孩子舅舅这了。”
　　电话那头黎总：“哦，那也行，我就是打电话告诉你，贾老师把课排在明天早上了，地点是第一次去的地方‘玖月’。”
　　母亲：“玖月好的。”
　　黎总：“上次是闺女他爸去的，你可能不知道，要不我来接你。”
　　母亲目光投向正在转头看自己的欧阳景，欧阳景点点头。
　　母亲心领神会：“不用麻烦了，孩子知道路。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黎总：“那好吧，闺女要是找不到，你就给我打电话啊。”
　　母亲：“好，好的。谢谢您了。”
　　母亲放下电话，对欧阳景说：“上次他让你准备的作业都准备好，明天要上课。”
　　欧阳景撇着嘴：“是他缺钱了吧。”
　　母亲：“别管这些，你把自己的准备好，别让他挑错。”
　　欧阳景：“早都准备好了。这次他又是玖月？”
　　母亲点点头。
　　欧阳景：“真是那儿贵挑那儿。”
　　母亲：“你刚才点头，知道路吧。”
　　欧阳景：“知道，就在我和我爸上次住的那儿不远。”
　　母亲：“嗯，那没事了你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