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 ...
-
那个神明从远处向我走来，满身疲惫和无望，我知道，他为了寻找我已经背负了太多牺牲了太多，他为我如此，我却可能永远无法回报他，我知道，也许一生也无法还清他对我的付出，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幸福的活着，开心地笑着。
——珀尔塞福涅（叶淑痕）
毁灭掉莱茵哈特对于撒路亚而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在把手放到莱因哈特头上的那一瞬间，无数画面从眼前掠过，从离别倒退到相识，这是这个神明最后的记忆。
看似漫长实则只是一瞬间，他积年累月下来的冷静和理智已经为他选出了答案。
——毁灭他么？
——是的。
不是没有想过抹掉对方的记忆或者为他编织幻境这样两全的方法，但是黑暗神凭什么要这么做呢？
有着怨恨情绪的莱因哈特从来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他可以出乎意料地成为神明难保就不会日后恢复记忆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即使他从来不认为对方能做出什么能撼动他的事情来。
而他完全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造成后患无穷。
他们之间没有未来，撒路亚不会为了昔日情谊而放过可能威胁到姐姐和自己的存在，所以只能到此为止了。
“为什么你要来呢？”收回手，撒路亚收回手叹息着说，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不来，对谁都好，即使你我知道，那不可能。
清冷的嗓音回荡在空间里，而已经消散的那个人已经无法给予任何回答。
他打开了通往珀尔塞福涅所在世界的通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无人的空间通道。
“撒尔！”惊慌的低呼声传来，女子娇弱纤细的身躯扑入怀中，打断了黑暗神的思绪，深渊一样的黑色眼眸浮出点点温情，他轻轻抱着对方说：“已经没事了，珀尔。”
——从一开始，我的臂弯能包容的就只有姐姐而已。
——其他人如何，与我何关？
“真的没事？”在听到肯定的话之后，珀尔塞福涅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黑暗神，在确定对方无恙后总算松了口气，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嗔怪道：“你吓坏我了。”
她没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他也没有提，彼此默契。
就如同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他隐藏在笑容下的疲惫和迷茫，而撒路亚也知道她不会问一样。
“小事而已，已经解决了。”紧了紧手臂，撒路亚放开珀尔塞福涅，环视周围一圈，挑了挑眉，“没有神明么？这个世界倒是有趣得紧。”
“居然能在实力悬殊那么大的情况下活下去，看样子无论在哪里都不能小看人类呢。”金发女神笑了起来，带着些许快意和黯然。
撒路亚当然知道对方在缅怀什么，无论是混沌黑暗神还是春神珀尔塞福涅，他们曾经的母族都是人类，没有作为人类的他们，便没有现在的他们，所以珀尔塞福涅在为了人类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也有些黯然，因为再也不是人类了。
“无需难过。”撒路亚弯腰抱紧了珀尔塞福涅，深渊一样的眼眸凝视着她，“你还有我，无论有什么遗憾还是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与珀尔塞福涅的些许眷恋不同，他其实并不觉得不再是人类有什么可惜的，因为他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这足以让他能够保护心爱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许经历了更漫长岁月又和除了姐姐之外的人类接触不多的他更像一个合格的神明吧。
既然获得了力量，他自然不会矫情地抱怨失去了什么或者要负担什么。
于这乱世之中，能够活着，能够找到唯一的亲人，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其他的，再不敢奢求。
他看着怀里的人，眼神出奇的安静宁和。
微微睁大了眼，珀尔塞福涅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黯然，“你真好，撒尔，真的，有你在我又怎么会不幸福呢？”她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笑着流下了眼泪，“你会宠坏我的，我想，如果你爱上谁的话，那个人一定很幸福的。”
捧起女神娇美如花朵的脸颊，黑暗神好看的眉皱了皱，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替她擦去眼泪，他说：“我知道的，但是我不觉得我为你做了什么，你不需要愧疚，无论是称为黑暗神还是寻找你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他的眼神坦然，“我只是，不懂得爱、也不希望爱而已。”
他清醒到冷酷地说：“因为那样的话，我最在乎的人便不是你了，我会为了他的利益和想法不得不妥协什么，会为了他的话有所动摇，这些，都是我不想要的。”
属于黑暗的神明安静地垂下眼眸，冷而美丽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爱上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必然无比痛苦，他们不会幸福的，因为他们永远不是我最重视的存在，我会为了你为了自己或者职责而忽视伤害他们，甚至背叛杀死他们。”
说到这里，撒路亚嘲讽地笑了笑，“而对于那些渴望我‘爱’他们的人来说，那等同于不为我所爱。”
“等时间长了，你大概就会明白了，不，”撒路亚摇了摇头说：“我宁可你不明白，这样你会比我幸福许多。”
“神可以自私，可以任性，但不可踏错一步。”摩挲着珀尔塞福涅的脸颊，注视着她说不出话来的神情，双黑的神明抬起眸，琉璃一样漂亮的眼中仿佛包容了三千世界，“他爱世界，所以不可以很爱一个人，因为有了爱，世界在他眼中便是不同了，公正的天秤会因此倾塌，世界为此诸多磨难，这是不被允许的。”
女神仰起脸，花瓣一样柔嫩的唇瓣张了张，半晌叹息一声，她说：“我刚刚在想，当你我重逢的时候，我很庆幸我坚持了下来，因为我觉得不只是我在找你，你也在找我，如果我放弃了，你要怎么办呢？我不敢放弃，也不愿意见不到你。我们改变了面貌身份，吃了无数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只是现在我不确定了，”珀尔塞福涅无视了黑暗神骤然冰冷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我真的应该活下去吗？没有我，你就不会有弱点，不会无法爱人，我渴望与你重逢，却不想要你因为我再牺牲什么了。”
“我想要为你做点什么，撒尔。”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三
